只有一只手又怎樣

麥小兜

23歲的英國男子尼古拉斯·麥卡錫出生時就和別人不同，他只有左手，可他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鋼琴家。

少年時，他曾試圖參加鋼琴試演，對方拒絕了他，并預言他永遠不可能實現夢想。直到他從英國皇家音樂學院畢業，成為這所頂級音樂學府130年歷史上唯一一名單手鋼琴演奏家，并在倫敦殘奧會開幕式上獻藝后，他才被大眾真正認可。

起初，還是小男孩兒的尼古拉斯的夢想是成為一名廚師，某日他聽到一首貝多芬奏鳴曲，當時就“墜入了愛河”。他給自己找了塊簡陋的電子鍵盤來練習，從沒接受過任何正規音樂訓練的他，只能如饑似渴地聆聽鋼琴大家的演奏，再在鍵盤上模擬彈奏。

事實上，他擁有非凡天賦。“彈琴對我來說是自然而然的本領。”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可以自如演奏所有單手和弦與旋律，只對那些需要雙手的大和弦無能為力。不久后的一天，他彈琴彈得很響，父親喊道：“尼古拉斯，關掉你的立體聲音響。”他回答：“我沒開音響，只是在彈琴。”那一刻，父母意識到這孩子是為鋼琴而生的。

尼古拉斯趁機提出想系統學習鋼琴，父母同意了。但最初的那段日子，他沒少被拒絕。被拒絕讓他很受傷，也讓他更堅定。

17歲那年，他獲得了倫敦市政廳音樂戲劇學院初中部全年鋼琴演奏特別獎，第一次證明了自己。隨后，英國皇家音樂學院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學院教授凡妮莎·拉塔切說：“尼古拉斯展現出了‘令人難以置信的奮發圖強，他可以用一只手連續演奏50分鐘卻毫不疲倦。”

后來，他加入了殘疾人管弦樂團。當然，因受限于身體，他彈奏的大多數曲目都是由作曲家專門為左手演奏者譜寫的。但聽起來，尼古拉斯的演奏效果與正常人毫無分別，他仍覆蓋了整個琴域。“這些曲子都被寫得很巧妙，你必須彈得又快又好，有節奏地配合腳下的踏板，好讓高低音配合默契。”

如今，尼古拉斯已經如愿以償地成為鋼琴家，曾受邀在伊麗莎白女王音樂廳、馬耳他總理辦公室等地彈奏，并開了一系列獨奏音樂會。他還學會了騎自行車和開車，他說：“對任何事，我從來都只是想著‘克服它，努力做到。”他很感謝父親，當所有人都說他不行時，父親一直沒有放棄。

他的父親說：“當你有一個殘疾孩子時，你有兩種選擇：把他保護起來，或是讓他嘗試一切。尼古拉斯偶然間發現了鋼琴，他是只有一只手，但是，那又怎樣？”

（摘自《南方人物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