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 麗 Yang Li 梅 青 Mei Qing
建筑是人類歷史和文化發展的記錄,城市文脈的演變有建筑的歷史性貢獻,建筑作為城市的一個組成部分,在其建設過程中,不可避免地受到城市地域環境和人文因素限制的影響[1]。阿姆赫斯特第一教堂經歷了從1739年至2012年270多年的歷史,它也是美國馬薩諸塞州聯合基督教會在阿姆赫斯特的第一座公理會教堂。阿姆赫斯特第一教堂甚至在阿姆赫斯特建鎮之前就已經建立,并在建成后的40年中成為阿姆赫斯特鎮唯一的教堂,同時也是馬薩諸塞聯邦依法成立的州立教堂的一部分。在270多年更替的歷史背景下誕生的阿姆赫斯特第一教堂,成為知曉過往歷史的活化石,通過對阿姆赫斯特第一教堂建筑歷史的發展追述和利用改造,以及對該教堂建筑所承載的歷史文化的挖掘和認知,能使我們更好地了解第一教堂建筑的改變是如何適應人類的需要,以及它們與時代文化的關系,最終使我們懂得如何利用我們的智慧創造更多更美好的現在和未來。
今天的阿姆赫斯特開始有人定居的年代大概是始于1728年,來自Hadley鎮的居民搬到該鎮的東部為了獲得更多的土地。因為他們的住所與Hadley禮拜堂距離過于遙遠,他們想要使這個地方成為一個獨立的區,并在這里擁有屬于他們自己的教堂和牧師,但這樣做不是一個簡單的過程。當時在新英格蘭殖民區,新區的成立相當于成立一個新教區,這需要來自波士頓法院的批準。幾經周折,在隨后的十二月份,由Zachariah組織向波士頓法院請愿才被通過。
它是被稱作Hadley第三區在1734年12月31號正式成立,同時也是有很多條件的:在三年之后需要新建一個禮拜堂并選出一個公認的有學識的牧師來傳道,這一切必須在1737年12月底之前完成。
直到1759年,這塊地方才被稱為阿姆赫斯特。到了1770年,這里才成為一個完整的城鎮。對于我們來說,也許會對第一教堂的歷史竟然比它所處的城鎮歷史還要長這件事感到非常驚訝。


在早期的129年間,即從1739年建立初期到1868年,第一教堂建筑在經過幾番改造之后建起了四座新建筑,相當于平均每30年新建一座。
1735年10月,經過選舉協商,禮拜堂的建筑尺寸定為13.7m(45英尺)長(從西到東),10.7m(35英尺)寬,用白色的松木護墻板和屋頂瓦覆蓋著。后來的記錄表明當時大家都非常喜歡這座建在Pelham山上的禮拜堂,古老的Pelham禮拜堂如今仍然矗立在靠近阿姆赫斯特路的202路線上。從禮拜堂的原始框架可以看出,建筑的內部顯示它本來的布局,包括樓層,座椅,講臺(圖1)。起初Pelham禮拜堂是一個兩層樓高的大廳,在東面、西面和南面的墻上各有一個陽臺。講臺在相對于大廳北墻的中心位置。通往陽臺的樓梯面對南墻。但是建造這種結構被證明是一個復雜和循環的過程。
另外,教堂的選址經過了多次會議磋商,幾經改變,在圣誕節那天,選址最終被定在了Hitchcock的東側盡頭。在1741年最終建立起來一個缺少一些門和窗戶的簡單的禮拜堂。
1759年,隨著越來越多的人搬到了阿姆赫斯特這個新區。教堂內不斷增加的長凳甚至都到了東側的陽臺那里。一個明顯的空間問題開始出現。
隨著教會的不斷擴大,人們對第一座禮拜堂空間不足的不滿日益加劇,因此在1787年,教區投票決定建一個矗立在鑿石上的新教堂。這個新教堂有19.8m(65英尺)長,擁有合乎比例關系的寬度和高度。于1788年6月18日,將新禮拜堂的中心設置在現在的位置,在最高的西面盡可能地接近禮拜堂,使新建筑的正面向南,移除原來老的禮拜堂,保留所有內部有價值的東西(圖2)。
在1788年第一教堂的第二座建筑建成了。它是一個帶有鐘樓的、莊嚴的白色墻板結構建筑,坐落在高地上,方圓數英里都可以看到它。另外,分別在建筑的東側、西側和南側安裝了門廊。
1815年以后,隨著教堂對興辦學校傳道教育的熱情,阿姆赫斯特學院應運而生。但是漸漸地人們發現為教堂成員和第一批學員找到足夠的座位顯得有些困難了,對于是否需要一個更大的禮拜堂成為了一個持續不斷的話題。
1828年1月,牧師會議投票決定再建一個新禮拜堂(圖3)。阿姆赫斯特學院為教堂提供了最近的40 468.6m2(10英畝)左右的位于東北角的土地來為禮拜堂修建住所,條件是教區要允許學院每年都可以在這里舉辦畢業典禮。當時得到了來自Colonel W.SHowland提供的規劃設計方案:建筑設計24.4m(80英尺)長,20m(65英尺)寬,地上鋪設124個長凳。這個房子的建設也由Col.Howland負責。
雖然舊鐘像是遭受了一些損害,但教堂還是將它和避雷針轉移到了新的禮拜堂里。在內部,講臺是一個非常狹窄的松木盒子,位置很高,需要通過兩邊狹窄的臺階才能到達。
禮拜堂里沒有取暖設施,除非禮拜者自帶腳爐。孩子們坐在走廊上,冬天有時候會被凍傷。為此在1835年,教會除去一面隔斷墻,建造了一個圓形的墻壁圍著禮拜堂的爐子,以滿足采暖需要。
1829年初,這棟建筑正式投入使用(該建筑現在屬于阿姆赫斯特學院,即College Hall)。它是一個堅固的磚結構建筑,前面有一個大門廊,由4個基于石頭平臺的巨型立柱支撐。它的整體風格為意大利托斯卡納風格。在19世紀30年代,這一風格在Charles Barry這位建筑師手上得到更遠的發展和流行[2]。一個阿姆赫斯特學院的教授稱之為“第八奇跡”。


1865年11月,教區展開了“是規劃重建還是修復當前禮拜堂”的討論,但是第二年的無數次會議反映他們的猶豫不決,這個想法就被擱置。
后來,教堂選址在Leonard Hills(一名富有的East Street牧師)的影響下,定在了現在第一教堂所在的位置。紐約建筑師George Hawthorne先生來做教堂的建筑設計和設計說明。
阿姆赫斯特第一公理會教堂于1867年9月21日下午正式奠基。這座教堂在隨后的一年里建成,于1868年9月23日投入使用。公理會對教堂的哥特式建筑結構--象征著三位一體的三個修長尖頂感到非常自豪[3]。
哥特式教堂的建筑之美,令人擊節贊嘆,擎天的高塔將教堂豐富的內外結構與天地相契合,如自然中的一片密閉森林,除了令人心往神馳之外,也為人們留下了恒久的感動[4]。基督教信仰是哥特式教堂建筑藝術風格的靈魂,哥特式教堂為了這種信仰而建造,同時也是為了這種信仰而存在[5]。
從1868年到今天,教堂面向Main Street的一面沒有什么大的改變。但是早期的柵欄和兩個尖頂被移除了,前門廊也被擴大了(圖5、6)。
1923年開始有相當多的重建,包括屋頂,在此期間,他們去除了兩個小尖頂,和所有其他突起的教堂的屋頂一樣。1958年,教堂對所有重大的項目進行了改造,并建造了一附屬幼兒園。從早期規劃就已經確定這個區域將被用于幼稚園以及禮拜日學校。
隨著宗教文化在當代西方價值體系中發生的微妙變化,教堂建筑設計也呈現出了一些新的特征,通過對這些特征的評析,可以全面理解與把握當代西方教堂設計思潮的本質與動向[6](圖7)。


從1868年第四座建筑建成之后,公理會保留了該建筑并每隔25年或30年進行翻新改造工作。不間斷的改造是因為教會成員們不僅僅關心教堂進行禮拜時的空間氛圍和教堂內部空間的使用,而且關心教堂建筑功能的發展,還有對教堂的節能改造的考慮。
由于第一座教堂空間嚴重不足的問題,第一教堂進行了改造,于1788年完成第二座建筑。1791年,成員們通過投票決定進行鐘樓內部的改造,即將2樓的樓梯移到1樓。在建筑的內部,有高的講臺和集中在北墻的共鳴板;在相反的位置有一條長長的走道,歌者和其他人在底層沒有長凳可以坐,而是直接坐在講臺下。直到1792年,第二座建筑已經大體上完成改造工作。從1868年開始,教堂內部又經歷了大刀闊斧的改造。現在的休息小禮拜堂曾經是主日學校用房或者演講室(圖8)。樓下,當人從Churchill Street進入教堂時,會看到婦女慈濟會的房間在右側(現在是兩個房間)。她們租用了這里并將這兩個房間鎖了起來。左側的大房間(現在是三個房間)最早是晚宴廳,然后曾經的兄弟會房間成為了主日學校用房,接著又成為了西區辦公廳。樓下在現今大廚房的位置有一個小廚房(樓上沒有廚房),圣殿下面的區域沒有晚宴廳和主日學校房間。1915年,樓下的廚房擴大了,與之相鄰的存儲空間被轉化成餐廳。
1958年,隨著一所幼兒園的建成,這個教堂完成了大部分的主體工程。早期規劃期間,它曾決定把這片區域除了用作托兒所的同時也兼作主日學校。為此安裝了暖氣,修繕了桌椅,所有的樓下鋪設地板,同時大面積地修繕了屋頂。后來這片曾是主日學校的房間被改造成了Cowles禮拜堂、休息廳、辦公室。婦女慈濟會和兄弟會的房間被分割成小的房間以供主日學校用,晚宴廳兩邊各另加了個教室。
為了使教堂內部的氛圍契合做禮拜時的氛圍,空間布局不斷地被思考著。從1868年該建筑建成之日起,圣殿內部進行了多次重新裝修,在1946年,圣殿進行了一次主要的重新裝修工程(圖9、10)。1946年,圣殿的一個主要裝飾包括覆蓋了天然木材墻壁表面,像石頭一般依然存在著。天花板即將要倒塌,所以重修并做了新的照明裝置。東面的長凳都被拆除了,使得南面有個小禮堂祭壇,北面有個洗禮池的空間。
1958年,圣殿又一次被翻新,這一次,唱詩班被搬到了教堂北側,講壇升高向南移動,背景簡化為一個藍色的拱(圖11)。總的效果是令人滿意的,不過珍惜的黎巴嫩雪松制成的講壇被拆除了(圖12)。現今的圣殿裝點得溫馨而華麗,整個墻壁采用暖色系,讓人感覺到溫暖,紅色地毯的鋪設顯得莊嚴而典雅,背景較之前有些許變化,整體讓人感覺更加舒適祥和(圖13)。


所有的這些空間改造都經歷過精心設計。1955年開始的規劃注重考慮以下三個方面:①為新來者創造一個溫馨、友好的印象;②通過所能看到的東西和所能聽到的東西來激勵學生和其他人;③為教會學校的學生提供有效的訓練。同時,在規劃階段制作了建議書,用來征詢廣大民眾的建議。此時的空間改造已經開始有了人性化的設計思考。
教堂積極開展節約能源活動,在教堂的改造中,1968年,投入6 900美元來修理褪色的玻璃窗,裝上了遮擋風雪的護窗。1974年,改變樓上樓下做禮拜的時間表以達到減少能源消耗的目的。1977年,又投入1 096美元來增加遮擋風雪的護窗。1982年,圣殿上的閣樓、休息廳,附屬禮拜堂都加裝了隔熱隔音層。1983年,在暖氣系統上裝上了溫度控制調節器以控制暖氣的供暖功能。1987年,整個暖氣控制系統進行了重新改造,添上了一個有效率的燃油爐。近年來,教堂采用了地球公約的決議,并繼續為減少其對環境的影響而努力。

從1739年開始到1868年,平均每30年新建一座建筑,為什么這座教堂進行如此頻繁的重建?第二座建筑明顯不是教會成員“需求”所決定的。但是,誠如Frank Prentice Rand先生所述:“第二座新教堂建筑無疑比我們的需求更加具有現代氣息……,是超越之前的一個提高”[7]。第三座建筑是在阿姆赫斯特學院的要求下建成的,它看起來就像我們附近的普通建筑一樣并不全是令人印象深刻的結構。第四座建筑建成的原因似乎是因為沒有人喜歡第三座建筑的結構。公理會又對搬遷和建設非常感興趣,但是在選址問題上卻一直猶豫不決。為此,公理會開了24場會議來討論新建建筑的選址。最終教堂選址在Leonard Hills的勸說下搬遷到現在的地方。
在隨后的時間里,在保留原建筑的基礎上進行了多次翻新改造工作,特別是內部空間的改造變化,從一開始只是為了宗教儀式為目的到后來轉變為服務型教堂,從1955年的規劃思想不難看出它在空間使用上的變革性的轉變,從這時開始,建筑內部空間的改造已經朝著“以人為本”的方向不斷發展。現代美國的教堂已經不只是人們進行宗教活動的圣地,而且具有多種社會功能:一是進行社區或社交活動的重要場所;二是開展業余教育的重要渠道;三是人們娛樂的必去之地;四是進行慈善活動的主要地點;五是人們進行體育健身活動的好去處,總而言之,現代美國的教堂在現代美國社會生活中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8]。
另外,在改造的過程中,堅持節能環保的理念,借助科學技術的力量,很好地將科技、建筑、環境有機結合。從1970年開始,一種新的想法和做法產生了,建筑與社會和自然環境緊密聯系……,這就是“文化和自然的可持續發展”,成為當代世界的主流[9]。這些都是值得我們去認真思考的。
通過對第一教堂建筑發展的研究和思考,我們不難發現,在建筑演變的決策性方面,對于教堂這種在當時對政治經濟有重要意義的特殊建筑,在當時特殊的時代背景下,教堂本身就處在領導、統治的地位上,代表著神圣崇拜、權力地位,它的建筑決策必然會在政治權利等因素的驅動下,一步步向前發展。另一方面,從建筑演變的發展性看,該教堂建筑逐漸向著為民眾服務的使用功能方向發展,在建筑空間布局的演變過程中,開展節能改造的研究應用,不得不說其理念在當時乃至現在都是具有前瞻性的。
隨著時代的發展,建筑不是因為過于陳舊需要翻新,就是因不能滿足人們對現代生活的要求而需重建,但在這一過程中,需要很好地貫徹利用、保護與改造的思想,承接歷史的厚重,開拓時代的豐碑。所以,對于今天的我們,在見證了歷史發展的同時,我們也必須認真思考汲取,積極發揮我們的智慧,在我們所處的時代創造出更美好的時代文化,也為后人留下寶貴的財富。
[1] 林郁,劉國柱,紀曉海.城市歷史性建筑改造的保護思路--從第一連的若干歷史建筑保護與改造實例談歷史建筑保護[J].建筑設計管理,2004(6).
[2]Turner, Michael. Osbourne House Page 28. English Heritage. Osbourne House.ISBN 1-85074-249-9.
[3]250 years at first church in amherst,Massachusetts,1990.
[4]Phoebe B Stanton, The Gothic Revival& American Church Architecture; An Episode in Taste, 1840-1856 (Baltimore,Johns Hopkins Press, 1968) OCLC: 385717( Worldcat link:[1]).
[5] 余太星.論哥特式教堂建筑結構與玻璃花窗的宗教寓意[J].學術探索,2006(2).
[6] 方程,張少峰.當代西方基督教堂設計思潮評析[J].中外建筑,2010(12).
[7]A speech given by Frank Prentice Rand in 1968 at the time of the 100th anniversary of the present building.
[8] 謝慶芳.現代美國教堂的社會功能[J].嶺南學刊,2004(1).
[9]John Ashurst, Conservation of Ruins,Butterworth-Heinemann, 2006, 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