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樓的美女

馬濤

王力申有跑步晨練的習慣，這天早晨他醒來后打開窗戶，無意之中發現對樓412室里睡著一個女人。由于窗簾布只是一塊薄薄的白色窗紗，在被微風吹起的一剎那，王力申對那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那女人穿著一條粉紅色三角褲，兩條雪白而修長的大腿滾圓滾圓的，上身只戴著一副乳罩，一對乳房高聳而挺拔。隨著風兒時大時小，那女人的身影時現時隱，讓王力申看得心旌搖動，神不守舍。

他感覺有些奇怪。對樓那屋從來都是窗戶緊閉的，他一直以為那屋沒人住，怎么突然住進了一個女人？這女人怎么只有一個人？是單身姑娘還是老公暫時不在家？王力申對這個女人產生了種種猜測。

當然，偷看女人是不禮貌的。于是王力申每次偷看時都把窗簾拉上，然后從窗簾的縫隙里偷偷地看。對樓那薄如蟬翼的窗簾就是不被風吹起，那女人的身子也清晰可見。王力申離婚已經有一年了，在這一年里他從沒有碰過女人。原因大概是妻子離他而去對他的打擊太大吧，反正他對女人沒有了興趣。可是自從看到對面的那個美人兒之后，王力申對女人的欲望已被徹底勾起。

王力申是鴻宇房地產開發公司的創意總監。這幾天，他正在做一項很重要的工作，為公司起草一份招標書，對象是一項幾千萬的大工程。如果招標成功，不但能為公司帶來豐厚的利潤，而且對他自己來說也極為重要。因為老板已經暗示他，公司高層正在考慮副總經理的人選，他年輕有為精明能干，也是候選人之一。如果這次招標能夠成功，那無疑對他的升職極為有利。王力申當然是勁頭十足，大有一種不拿下工程決不罷休的氣勢。

做招標書是一項極為機密而繁重的工作。為了做到萬無一失，他把主要工作都放在家里完成。再說了，有了對面的那位美人兒，就是再繁重的工作也會變得輕松的。

王力申家里沒有人做飯，本來他的晚飯都是在外面吃的，可是自從對面住進了那個美人兒之后，王力申就不再去外面吃飯了。他一邊吃方便面，一邊看對樓那女人做晚飯。那女人做飯的姿勢很優雅，就如她的睡姿。而且看她做菜的程序，王力申就知道她的做菜水平不低。每當看到這，王力申免不了要咽一口口水。如果能吃到這美人做的美味，那該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啊！

她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呢？以前怎么沒有見過？王力申夜不能寐。如果她是個單身，那不是一個很好的目標么？為此，王力申觀察了好幾天，并沒有發現有男人來過她這里。

王力申忍不住了，以至于連工作都沒有了心思，他打算把那女人的情況先搞明白了再說。他叫來了助手，要他在三天內把對面女人的情況搞清楚。

只兩天，助手就向他遞交了報告：顧小娜，女，26歲，談過三次戀愛，現單身。羅曼婚紗攝影公司總策劃，月收入3000元。和男朋友分手后，就租住了對樓的412室。

原來如此。王力申打起了顧小娜的主意，當他抽完三根煙之后，一個“勾引”美人的計劃就形成了。仔細回味了一遍，只覺得這計劃猶如他所做的那些企劃書一樣，滴水不漏無懈可擊。

這天傍晚，估計顧小娜該下班了，王力申便站在小區門口對面的一家商店里等著顧小娜的出現，因為他發現顧小娜都是下班之后進菜市場買菜的。果然，沒過多久就看到顧小娜穿著一襲碎花連衣裙，提著一個籃子向菜市場而去。王力申看顧小娜走后也趕緊走向菜場，進了菜市場，看到顧小娜正與小販討價還價。他也走過去，在她的旁邊裝作挑了幾只西紅柿，轉身對顧小娜說：“對不起，請您幫我挑幾個好嗎？我不知道哪些是新鮮的。”顧小娜看了他一眼問：“今天就吃還是過幾天再吃？”王力申說：“我吃一個星期。”于是，顧小娜給他從熟的到半熟的各挑了幾個，轉過身對王力申說：“你就一個人，這些就夠了。先吃熟的，半熟的放幾天就熟了。”王力申聽后大吃一驚：“你怎么知道我是一個人？”“你不是我對樓早晨跑步的那位嗎？”王力申一聽，把接下來早已想好的詞忘得一干二凈。他只好拎起那袋西紅柿給小販過秤，心想，我不能就這樣走了，還得碰碰運氣。于是，他又厚著臉皮，對顧小娜說：“其實我不會做菜，方便面吃多了，我的胃有點兒受不了了，這幾天我一吃方便面就拉肚子。我無意中從窗戶里看到你的菜做得不錯，我能不能跟你學著做菜……”

顧小娜聽后說：“你一個人，我也一個人。你不必學了，每天我做完飯菜之后給你送一份過去就行了，不過你得付點成本費。”“那當然，那當然。謝謝，謝謝！”王力申一連說了好幾個“謝謝”。想不到這第一步計劃就這樣輕松地實現了。

從那之后，每天傍晚6點，顧小娜就會準時把飯菜給王力申送來。吃著美女做的美味飯菜，看著她在對樓收拾房間時優雅的身姿，再看看自己房間里亂糟糟的樣子，王力申不禁浮想聯翩：如果有這樣的女人做太太，那一定十分幸福。

招標書的關鍵部分差不多了，還有一些報表要去公司做，王力申這幾天常常去公司。但王力申每天都是回家吃晚飯，因為他內心里對顧小娜已經產生了一種依戀感，如果一天不吃顧小娜做的飯菜，他就像丟了魂似的。

這天，王力申回來時晚到了幾分鐘。看著站在門口等他的女人，王力申很不好意思：“這幾天公司有點忙，真對不起。這樣吧，我把門鑰匙給你一把，以后你把我的飯菜送進屋放著就行了。”顧小娜聽后嫣然一笑說：“你就不怕我偷你的東西？”王力申笑笑說：“我屋里沒有錢，這些電器你又搬不動，我擔什么心啊！”就這樣，王力申把一把鑰匙給了顧小娜。王力申的計劃又前進了一步。

從此之后，王力申每天一到下午4點就不停地看表，因為他的心早已飛回了家。可是下班后王力申并不急于回家，他要裝出一副很忙的樣子，在估摸著顧小娜已到了他的家里后他再踏進家門。

顧小娜不但為他做好了飯，有時還會為他收拾房間，他的房間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干凈過了。看看桌子上的熱菜熱飯，再看看整潔的房間，一種久違的家的感覺又回到了他的心頭。

自從家里有了這么一個女人，王力申覺得又回到了初戀時期，他覺得精力特別充沛。本來做這樣大的招標書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可王力申一點都不覺得累，他渾身上下充滿了用不完的力量。

這天下午，王力申沒有去公司，他在家里做招標書中最關鍵的部分。5點半左右，顧小娜來了。看著顧小娜收拾房間整理菜蔬的樣子，王力申感覺一陣沖動。他從背后一把抱住顧小娜，對著她的粉頸狂吻起來。顧小娜掙扎著，把他推開了。王力申不甘心，對她說：“親愛的，我愛了你好久了，嫁給我好嗎？”女人臉頰緋紅，訥訥地說：“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這幾天我不舒服，過幾天再說好嗎？”王力申是個過來人，當然知道女人的不舒服指的是什么。王力申有的是耐心，他明白對付這樣的淑女要慢慢來，急不得。

由于王力申工作熱情高漲，招標書做得非常出色。再過兩天招標會就要召開，如果招標一旦成功，那就意味著不但有一筆可觀的獎金，而且還有“副總”的職位，更有那個可愛的美人兒。“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王力申就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可是，招標的結果卻大大地出乎王力申的意料，他們竟輸給了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更讓他想不到的是，對方的招標書與他的招標書簡直如出一轍，幾千萬的大工程，他們的報價只比王力申少了區區2萬元，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天下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巧合，一定是出了內奸。

王力申仔細回想了起草招標書的全過程，除了一小部分報表之外，其余的都是在家里完成的，而這段時間公司里并沒有人去過他家。“難道是她？”他的腦子里突然一閃。他顧不得往下想，連忙駕車往家里趕。

他跑到對樓的412室，敲了半天的門卻沒有回應。鄰居告訴他說，這女人今天一大早就已經搬走了。王力申什么都明白了。

三天后，王力申收到一封信。他打開信，只見信封里有他房間的那把鑰匙及一張小紙條。小紙條上只有一句話：“競爭所致，不得不為；各為其主，抱歉萬分。”

后來他才知道，顧小娜就是中標的那家公司的策劃總監。

（責編：何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