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壺油的事

曹正方

那天我和老婆正在宿舍家屬區擇菜，住在東邊的張大嬸提著一壺2.5升的色拉油和兩袋洗衣粉回來。鄰居小李抱著小孩跟她打招呼：“張大嬸買油回來啦？”“呵呵，存錢送的。”張大嬸高興地說，“銀行做活動，存3萬送一壺油，還送洗衣粉。”不到幾個小時，這消息像兔子一樣迅速跑遍了整個家屬區。到了下午，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住戶陸陸續續地提著色拉油和洗衣粉回來了。

晚上，妻子拿著存折里僅有的3萬元錢，要我明天把錢取出來轉存。我不太樂意地說：“在其他銀行放著好好的，不就是一壺油嗎？”妻子說：“不拿白不拿。而且，不是一壺油的事，隔壁最困難的小劉也提油回來了，咱們要顯得連3萬元都拿不出來，你覺得臉上有光嗎？”

第二天一早，我和妻子帶著家人身份證和存折來到那家銀行辦理了儲蓄業務。就在妻子領取色拉油和洗衣粉的時候，我突發奇想：如果再到其他分行把這3萬元錢取出來，換一個身份證再存到另外一家分行，不是又能得到一壺色拉油和兩袋洗衣粉了嗎？我把這一想法告訴妻子，妻子舉雙手贊同。說干就干，我們馬不停蹄地在城里的多個分行把3萬元錢存進取出，取出存進，忙了一天，總計獲得了4瓶色拉油和8袋洗衣粉……

在回來的路上，我忐忑地對老婆說：“要是讓人家知道我們‘混色拉油，多丟人啊……”

沒想到，當我和妻子提著色拉油和洗衣粉回到家屬區的時候，鄰居紛紛驚嘆道：“你看小曹兩口子日子過得多滋潤，一存就是十幾萬……”

選自《西安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