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寫九月

樹影落在肩膀、額頭和呼吸上。正午的天空蒙著厚厚的云層。地面上小草的消息、落葉的消息、塵埃翻轉(zhuǎn)的消息卻越來越單薄……

如果此時有風(fēng)，或許能夠告訴我：這個九月是變得重了，還是變輕？

抑或這個九月其實是天空的傷口、你生命中被季節(jié)占卜的一個漏洞？

當(dāng)視線被疊置的恥辱擠占，與你我有關(guān)的隱情充斥著陸地和海岸。樹影般、落葉般、謊言般晃動的島嶼就要丟失姓氏。礁石和海星也正在鋪開驚慌改寫它們的墓志銘……

此刻沒有風(fēng)，虛設(shè)的桅桿并不能折斷海水的意志。

九月徒有一身疼痛，在季節(jié)的暴行中，它只能忍住無言的淚水。

九月沉默著。

我再次涌出歌唱的沖動，懷著釣魚島的靈魂去劫持一段錯誤，在進(jìn)行曲中為所有人說出憤怒。然而，362米的海拔緩緩抽離著人間，如強(qiáng)迫癥一般開出的惡之花哽住了我的聲帶。

你賦予過我的美妙于童話的童年哽住了我九月的喉嚨。

忽然，正午的另一端，天空下的另一小朵寂靜里，傳來一串童聲：“從來就沒有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這是最后的斗爭，團(tuán)結(jié)起來到明天……”

此時仍然沒有風(fēng)。你知道，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那些隱忍的葉子們就會奔跑。我和他們一起，抱緊你足音的方向，手舉脈管里洶涌的血。

給你僅有的這顆心。

把我們每一個熾熾的一顆心都捧于你，祖國！

這夠不夠烘干島嶼的淚水，堵住九月的傷口？

這能不能讓你沉寂的額頭向上，接住天空全部的雷霆以孕育彩虹？

這是正午。

如果這時有風(fēng)吹來，云朵會作為九月的翅膀，362米的海拔會朝著你的方向飛翔。

我們永遠(yuǎn)相愛，在心跳擁擠的地球上。

因為你，夢見天堂。

2012年9月1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