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將
你們把老子推倒碼起來
碼起來又推倒
你們都想當贏家
你們不知道老子才是真正的贏家
我的身上還有你們祖父的大煙味
可你們臉上一個個
已釘滿了釘子
馬戲團
一只猴子表演
其余的猴子看著
猴子的打扮幾乎一模一樣
猴子不說人話
猴子當然不說人話
猴子憑什么說人話
會說人話的人
從猴子那里學會了一種動作
鼓掌
在邯鄲遇閻增強
閻增強要帶我去礦上下井
我說礦上那個地方太黑
上下一次井都像是去揀自己的命
我不想天天揀命玩兒
閻增強哼了一聲
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大老爺們 還怕死咋的
你想想那些戰場上過來的老前輩”
我說:“這可跟戰場上不一樣
戰場上我能打沖鋒
在井下總好像被敵人包圍”
閻增強走向了礦井
這些年的冬天
每往爐子里添一塊煤
我都看見閻增強煤一樣黑的眼睛
在西安陵園路
在陵園路干了幾天
就病了
我想 這下離陵園確實不遠了
死就死吧
反正在這埋著帝王將相的地方咽氣
也還算體面
但小李不讓我死
他掏出錢讓我去買藥
但老李不讓我死
他第一個打來了熱飯
走出陵園路的時候
雖然兩手仍然空空
我卻敢比世上任何一個富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