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富人移民海外,無疑是一個全社會關注的熱點話題。胡潤聯合中國銀行私人銀行去年發布的《2011中國私人財富管理白皮書》中顯示,中國14%的千萬富豪已移民或者在申請移民當中,還有近一半在考慮移民,套用那句時髦的話就是,近半的中國富人,不是已經移民,就是在辦理移民的路上。澳洲與美國加拿大一起,被視為中國富人移民的一線熱門國家。
據澳洲移民局發布的數據顯示,2011年中國已經超越英國,成為澳大利亞最大的移民來源國。2010-2011年度,來自中國的移民上升了20%,達到近3萬人。同時,洶涌的移民潮中,也有一定數量的回流,有國內媒體形象地將眼下如火如荼的移民潮形容為移民圍城。
大量的國人移民,特別是傳說中的中國財富新貴們,移民澳洲后的真實狀況如何?離開土生土長、各方面都如魚得水的母親國,來到語言與文化都不同的陌生國度,他們的幸福指數如何?結合世界經合組織發布“幸福指數”的主要測算指標,如收入、住房、環境、衛生、安全以及對生活條件的整體滿意度等,筆者抽樣采訪了澳洲華人移民群體的同胞——
房租是4天的工資,月入3 0 0 0的快樂生活
老家上海的James三年前來到澳洲墨爾本大學攻讀IT專業碩士學位,現在已經通過技術移民順利拿到了綠卡。他剛找到一份工作,在一家澳洲本地的中型電腦公司做網絡工程師,收入不算高,但每月稅后的3000澳幣的工資已經讓他生活得有滋有味。和國內剛走上工作崗位的同學相比,他越來越深刻地體會到那么多人喜歡澳洲的原因。他說,澳洲的生活成本挺低的,如果不用貨幣來計算的話,每個月房租是他4天的工資,食物和一些日用品的費用是他2天的工資,通訊費是1天的工資,交通費是1天的工資,等買了車的話,養車大約是5天的工資,這樣來算的話,基本生活費用工作8天的工資就可以滿足了。
James的親身體驗正好印證了之前某機構針對澳大利亞和中國兩地基本生活費用差異的調查。有數據顯示,以買一雙Nike 運動鞋為例,在中國的價格是500人民幣,需要工作4天,而澳洲50澳幣的價格只需工作半天就能得到。付出勞動時間的比例為8比1。難怪James說,他國內的同學剛畢業時生活有多么“舉步維艱”呢。澳洲相對較低的生活成本給了移民舒適和安逸的生活環境,成為國人前赴后繼奔赴澳大利亞的動力之一,而較為完善的福利體系更是造就了人們享受生活,活在當下的心態。
經營壽司店的Alan移民澳洲20多年了,兩個在澳洲出生的小孩享受了種種福利,比如小女兒12年義務教育全免,比如18歲前享受福利部的小孩津貼,比如大兒子的大學學費是無息政府貸款。Alan說,澳洲是個高福利國家,有學生津貼,失業救濟金,養老金等各類政策在內構成的福利體系,人們還有什么后顧之憂呢?澳洲人不喜歡存款,而是喜歡超前消費,他們會向銀行貸款去旅游,去環游世界,從不把錢存進銀行為計算一年利息的多寡精打細算。在澳洲,時常可以聽到一句令人心情舒暢的“Don’t worry(別擔心)”,這種來自內心深處的安全和踏實怎能不是幸福的體現?
鴿子與人爭路,適宜人居的生態環境
163商業移民準備轉永居的王女士表示,國內環境污染嚴重,食品安全等問題,是她全家移民來澳洲的主要動因。大城市夜晚根本看不到星星,也沒有哪個城市的自來水打開可以直接喝,盡管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但依然特別擔心食品的質量問題,尤其是獨生子15歲,正屬于長身體的發育期,從早餐的牛奶到他在學校吃的每一餐,作為父母,無不時時揪著一顆心。在澳洲呆了不到兩年,每次回國不是感冒就是鬧肚子。
澳洲是一個自然環境優美的國度,森林覆蓋面積達到了80%,藍天白云,新鮮的空氣,滿眼的綠色,相對標準和安全的食品供應,這樣的環境,正是自己和全家所喜歡和向往的。
王女士說:“置身澳洲,感觸最深的是就是人與自然的和諧。有一次,自己在Melbourne Center的地下一層與朋友喝咖啡,也許是天冷風大,竟然有兩只小鳥相約飛進了溫暖的咖啡廳,沒有任何人對這兩個小客人的到來表示了詫異,只是我在心里擔心,它們怎么能飛出去呢?踱步街心,經常可見信步漫游的成群鴿子,這里的鳥兒是不怕人的,有一次她看到一只鴿子跑到馬路中間啄食,車隊在按喇叭,鴿子卻不為所動,悠然自得地覓食。后來領頭那輛汽車的司機走下車,小心翼翼地捧起鴿子,把它放到路邊的草坪上,車隊才得以通行。一切悄無聲息而又順其自然,沒有抱怨,沒有蠻橫,這一幕讓人情不自禁地心情愉悅起來。在澳洲,做花草樹木和飛禽走獸都是很快樂的,因為人們對他們給予了深切的關愛。看到鳥在你面前,如果跺腳嚇唬被發現的話,都要被罰款呢。”
公平法制,寬松平等的社會環境
在國內從事房地產生意,現在墨爾本開發商業樓盤,剛拿到永久居留權的李總談起澳洲的生活滿臉興奮。盡管墨爾本不像東京紐約,或者上海這類全球金融中心那樣活力四射,但是他相信這里的生活品質絕對是一流的。
李總說剛到澳洲時,生活真是寂寞得不得了,在街上經常看不到人影,大商場每天早早地關門閉戶,動不動就能找到一大堆朋友唱歌宵夜足療的日子一去無返。而最大的障礙還是語言。就算惡補能勉強應付日常生活,也不能用英語和鬼佬天南海北地聊天,一點也融入不到西方的文化生活中,因為文化的差異,和當地人說話局限在一個很窄的范圍里,不能深入的交流,很多時候不明白他們為什么說著說著就突然哈哈大笑。
作為在國內縱橫生意場的老板,李總為什么還要選擇殘酷的背井離鄉,在語言文化都陌生的異國他鄉“寂寞”地生活呢?他說:“我雖然在國內的生意很不錯,市場也比在墨爾本要大很多,但莫名地焦慮與擔憂,還有無數多的應酬,都讓自己感到身心疲憊。而澳洲呢,剛來時還真的不適應,一下居然不知道生意該怎么做了。因為澳洲基本上沒有請客送禮這一套,不用費心在酒場交際應酬。相對公平的競爭環境和相對完善的社會規則讓澳洲的人際關系和中國相比,簡單了許多,卻也讓人感到輕松。市長,或者是一國總理在大家的心中也沒有高高在上,而是為選民服務,要接受大家監督的。特別是在國內時,我的企業最想要的就是銀行支持,為了能貸到款,可以說是吃奶的勁都拿出來了,百般武藝都用上了,但最后還不一定能貸到想要數額的款項。而這邊就簡單輕松了太多,我的項目剛設立,與銀行很簡單地來往交流,貸款居然就下來了。我就不明白,國內的利息也不低,為什么企業貸款就一定要那么復雜和困難呢?”
另外,澳洲的機會均等也讓李總感觸頗深。盡管澳洲也存在社會階層的劃分,但勞動者是光榮的這一理念真的已經成了社會共識。水管工人一類的藍領一樣能拿到豐厚的薪水,與醫生,律師毗鄰而居,不會因為是工人而受到歧視。而國內沒人愿意當水管工,時代讓正青春的人們不敢追尋本應浪漫的人生,人人都想上大學,有份好工作,錢和權越來越成為他們的一種信仰。人人都掉進錢眼里,道德在日益墮落,幸福感又從何談起!
打回原形的痛苦與涅磐后的快樂
163投資移民在澳洲的移民群體中是一個相對特殊的移民群體,也是眼下最受關注的一個群體,墨爾本的新移民中,163占了相當部分的比例。
這些人在剛來澳洲的初期,往往會經歷一段充滿挑戰的適應期。而之后,他們發現自己已經升華到一個新階段,也發現和挖掘了自己在國內時沒有的潛能和特質,從當初的被打回原形到今天的重樹信心,不少163投資移民經歷了人生的輪回。
露露,在國內時經營著一家專業領域內頗有名氣的企業,她告訴筆者:“來澳洲近一年,做了在國內半輩子都沒有做過的那么多家務。在中國,整天穿梭于職場,飯局,spa……在家有保姆,在公司有助手,來澳洲前連復印文件都沒有做過。來墨爾本后,各類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從料理家務到打理公司,從開車到聯系進貨出貨,點點滴滴,任何環節都不能有一絲馬虎。一時間的角色轉換還讓自己挺不適應。一年后發現,原來人的潛力真是不可低估,現在,除了自己經營的生意外,自己還能燒菜做飯,朋友聚會自己還經常露兩手是真正的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了。”露露說,澳洲的不一樣的生活方式豐富了她的人生體驗,她生活得很充實,比以前更加自信。“I can do everything!”成為露露的口頭語。
后記:
每個人對幸福的定義是不一樣的,每個人選擇什么樣的生活方式與個體有很大關聯。能否在向往的國度里過上有幸福感的生活,除了金錢,除了努力,與每個人的心態又是緊密相連。
本次調查,只是筆者的抽樣采訪,并不一定能代表全部新移民在澳洲的真實生活,更不代表澳洲的所有都十全十美。美麗的大海可能藏著鱷魚,陽光下依然有陰霾。James,李總,露露,他們只是無數新移民中普通的個體,經歷不同,感受不同,收獲也不同。但他們又具備共同點,那就是任何時候都有良好的心態,能客觀地認識環境,適應環境,從平凡的日子中感受到生活的快樂點滴。
都說心態決定狀態,世界上不缺乏美,不缺乏快樂,特別是在澳洲這樣的國度,但你是否也感到快樂?這取決于你是否有一顆能發現快樂和感受到快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