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低矮,一個人的身影在高原上燃燒,長鞭揮舞在天地間,驚慌中的白騾子喘著粗氣吃力地拉著犁鏵走過。
如此往返在坡洼間,揭開了早春萌動的土地。
偶爾,父親會拉扯住韁繩,吆喝一聲,白騾子就停住了腳步,喘息聲也漸漸地均勻了下來。父親默默地卷上一根老旱煙,深深地吸上一口,然后用粗糙的大手抹去額頭的汗滴。
一支煙的功夫,也完成了片刻的休息。然后,在吆喝聲中又重復著一樣的動作。
在舊年的土地上,父親的身影默默地走過,如同我的敘述,或輕或重。
大地的神靈
一場神圣的狂歡,最原始的膜拜在天地間震徹四野。
一頂神樓,四個壯漢,從黃土坡上飛一般地狂奔下來,黃塵急濺,像一頭發威的獅子橫沖直撞。
生命在這一刻像塵埃般微小,讓我幼小的心靈一次次地為之驚顫。
是什么樣的一種力量在背后指引?又是什么樣的一種詭異的隱秘在作祟?
在靠天吃飯的年月里,田野至上,莊稼為尊。這樣想來,就能理解人們的舉動,一場雨水,在農人們的心里是何等的重要。
狂歡是一種祈禱,亦是一種根植在民間的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