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部里,大嘴鴨對著自己的“鴨指”(還是“鴨掌”更確切?紅米們自己思量吧,嘻嘻),左看右瞧。調皮的木木,一手拿著一枚特大號的針,一手托起大嘴鴨的鴨掌,問:“被刺扎了,要我給你挑刺兒嗎?免費的!”大嘴鴨剛瞥了一眼針,頓時“鴨”容失色,這哪是幫忙挑刺,分明是想“謀殺”啊!
“救命啊!”大嘴鴨絕塵而去,木木一臉壞笑,緊追不舍……打住!大嘴鴨的手指根本就沒扎刺,那又是因為什麼呢?還不是因為大嘴鴨剛看了綠拇指男孩的故事!可愛的大嘴鴨,也想從自己身上發掘,最潛能,哈哈!
德呂溫,法國成人文學作家,曾獲過法國文學大獎——龔古爾獎。《綠拇指的蒂托》是作家特別寫給孩子看的一篇童話,寫作的年代是在二戰過去不久,那時的孩子和大人們都盼望幸福、安寧和自由永駐人間。
蒂托是法國米拉佩洛城的一個男孩,頭發是金黃色的,自然卷曲著,如同陽光接觸到地面后所形成的光圈,非常美麗。
“蒂托,我的兒子,咱們的生意十分興隆。大炮和雨傘不同,太陽出來后,誰也不想買傘;大炮和草帽也不同,在多雨的夏季,草帽擺在櫥窗里,無人問津。可不管天氣如何變化,我們的大炮都能銷售。”蒂托的父親對兒子說。
一天,蒂托被他所在學校的一位老園丁發現,他很可能有一種神秘特異的天資,因為他的拇指頭皮膚下面發綠。蒂托是個綠拇指男孩。
“啊!這可是一種特殊的本領!”老園丁說,“是上帝恩賜你的真正的才能。你將會注意到:到處都有種子,不光土里有,而且屋頂、窗戶邊、人行道、柵欄上、墻頭上也有。然而,成千上萬粒種子只能在某些地方默默地等待著,期盼風把自己刮向田野、刮向花園;成千上萬粒種子沒發芽,就被石頭擠壓死了。可是,如果綠拇指碰了這些種子,不管它們待在何處,都會馬上開花。”
蒂托按園丁的吩咐,用拇指在花盆里刨個坑,把花籽放在坑里,才過了五分鐘,他埋籽的花盆全都怒放了海棠花,紅烈烈的,好不艷麗!
“真叫人難以相信!”園丁說,“長出這樣的海棠至少要兩個月。”
為了再次驗證園丁說的話,在一個深夜里,蒂托的腦海里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假如我讓監獄里長滿花草,囚犯們也會由丑惡而變得美善了吧?”蒂托用他的綠拇指真將監獄變成了花園。囚犯們望著周圍競相開放的花朵,是那樣的興奮,一些不安分的人,改掉了愛發怒和好斗毆的壞習氣。牢房的鐵條、鐵絲網、鐵矛尖全被花覆蓋住了,忍冬草從鎖孔里穿過,大門無法關閉,但犯人們也忘記了逃跑,因為他們迷上園藝,不愿離開了。
很快,附近的居民們就看到:監獄變成了花的城堡和神奇的殿堂。監獄里每個窗戶,每根鐵條上都生長著各種各樣的花兒,花莖沿著墻壁爬了上去,卷曲著吊在墻頭。好幾株仙人掌生出了可怕的刺。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大概要數崗亭。忍冬草長得那樣快,甚至使哨兵不能動彈。蔓生植物把他的槍當成支架往上攀登,崗亭口也被封住了。
當有一個小女孩的腿不好卻又很希望看到花時,蒂托讓她的病床四周都開滿了鮮花。一株非常奇妙的玫瑰,不斷變化著,從長出一點兒幼芽或一片嫩葉,到沿著枕頭爬上床頭柜。小女孩再也看不到頂棚了,她的上方有千姿百態的鮮花供她觀賞。
后來,兩個國家發生了沖突,戰爭一觸即發。蒂托的父親是軍工廠的老板啊,他專門生產各種口徑的大炮,所以他一聽說要打仗,可高興壞了。最終,戰爭卻沒有打響,知道為什麼嗎?因為蒂托的綠拇指!
那一天,當蒂托從老園丁口中得知戰爭會毀掉花園、毀滅地球時,他的喉嚨哽咽了,他的眼眶漾滿了淚水。為了美好的東西不在戰爭中失去,蒂托把花籽撒進父親生產的武器彈藥里,于是有了令人震驚的戰爭新聞。
《閃電報》的記者從前線發來的消息說:
一些柔軟的、莖上有卷須的攀緣植物在裝槍支的箱子里生了根。
青草、鐵線蓮、爬山虎、蔓生植物和歐洲菟絲子在機關槍、沖鋒槍和左輪手槍周圍盤根錯節,編織了一個網。
大牛蒡草也在“發動”一場危害性極大的“戰斗”。這種小紅漿果上長著鉤刺的植物,把刺刀緊緊束縛住了。槍支上開了花,刺刀變鈍了。
許多用灰黃色條紋偽裝起來的嶄新卡車也成了廢物,因為卡車上爬滿了龍舌蘭、歐洲黑莓和各種各樣的蕁麻。它們中間,最能使人產生灼痛感的植物就是一種蕁麻。它們大量地生長在駕駛室的座位上,司機們都得了蕁麻疹,他們是唯一的戰爭受害者。白發蒼蒼的護士們禁止那些奇癢難忍的戰士們坐下,讓他們一動不動地站著,接受她們并不熱心的包扎。
水仙花在摩托車的發動機上施展自己的才能。原來,這種不耐心的花結出的莢果,輕輕一碰就會裂開,向四面撒下種子。發動機成了水仙花花壇,它們的幼芽密密麻麻分布在油箱上,摩托車剛一啟動,到處都發生了無聲爆炸。雖然沒有造成什麼惡果,但是卻大大地挫傷了軍隊士氣。
再瞧瞧坦克、炮塔全被封鎖住了,上面纏繞著繁茂的野玫瑰灌木叢,中間還雜著荊棘和蒺藜。它們的根、花、莖和帶刺的枝條伸向機械裝置周圍。坦克也癱瘓了。
沒有一種器械能擺脫可怕草類神出鬼沒地侵入,到處都是花草,到處都是堅忍不拔、生機勃勃的植物……
它們是怎樣鉆進去的呢?誰也無法解釋。兩國軍隊面對面按兵不動,他們不聲不響,麻木不仁,互不觸犯。
壞消息不脛而走。蒂托父親及時知道了戰場上所發生的一切,十分沮喪。他的武器仿佛阿拉伯橡膠樹,開花了。
他和《閃電報》的總編輯保持著頻繁的聯系。這位報社負責人在電話里給他讀著令人傷心的電報。不過,還有一絲希望:大炮,著名的米拉佩洛大炮。
“如若駐扎在那里的兩支軍隊都備有高質量的大炮,‘他們就可以開戰。”蒂托的父親說。
他一直等到晚上,最后一份電報使他唯一的幻想徹底破滅了。
米拉佩洛大炮確實進行了轟擊,但打出來的卻是朵朵鮮花。
雨點般的洋地黃、風鈴草和矢車菊,降落在安達斯的陣地上。他們以牙還牙,讓毛茛、雛菊和水仙花淹沒了維特斯的陣地。一位將軍的帽子被一簇香堇萊碰了一下,就讓風刮走了。
國家是不會被玫瑰花所征服的,花海戰役從來不被看作嚴肅的事情。因此,安達斯和維特斯立即簽訂了和平條約。雙方的軍隊也撤退了。那個在地圖上跟杏仁一般大的沙漠,又恢復了以往的幸福、安寧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