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2012-04-29 00:00:00魯吁
江門文藝 2012年2期
你跟隨一群南下的農民工
來到了夢中從來就沒有
出現過的南方
南國很大、很繁華
它的車水馬龍和喧囂
會使你感到害怕，驚慌失措
而繁華的地段卻不是你們
能工作的場所
你們比進廠的工仔的命運還要可怕
曬烈日、受風寒、泡雨水
以前你的手只撫摸過鋤把和泥巴
再怎樣艱辛，也終究是踏在厚實的土地上
而如今，你深入了水泥、石頭、磚塊
與鋼鐵的叢林
你要懸浮在高空，踩著顫巍巍
的竹搭腳手架作業
歷史與現實的悲劇在不斷重演
你們付出了血汗的代價
卻拿不到相應的報酬
你們于是去討工錢，可遭到蠻橫
你因為不識一個字，又聽不懂普通話
只看懂那幾道沒有人性的目光
比兇惡的狗的目光還要狠毒和鋒利
將你刺傷于無形
你仿佛自己渾身是血
感覺到那幫嗜血的豺狼殺氣逼人
它們還要進行殺戮嗎？
你驚慌失措
就懵頭棄群逃命去了，你知道生
命比金錢重要
可是從此你就失蹤了
不知跑到何方，是生？是死？
留在家鄉的親友也來找過你一回
但南國之大，猶如大海撈針
他們只能以唏噓作為對你
生的忘卻或死的祭奠
然后留著你一個人
永遠地在輝煌如夢的南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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