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故宮博物院的皇極殿內(nèi),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對高達(dá)4米的頂箱立柜。其器型碩大,巍峨如城墻,吸引著中外貴賓的目光。體形龐大的頂箱立柜是古代家具中的重器,造型端莊寬碩,放在空間寬敞高大的殿堂內(nèi)頗有鎮(zhèn)宅提氣之感,也被稱為“家居之寶”。
櫥柜類家具的主要用途是儲藏物品,因此形體較大。中國古典家具中,體形較大,頂部帶有箱子的立柜被稱作“頂箱立柜”。 它可組合、可拆分,恰好四件,因此又被稱為“四件柜”。頂箱立柜形制巍峨碩大,容量也大。有些制作優(yōu)良的高達(dá)三、四米,可與屋梁齊。此種柜體正面寬大,屬于為皇家重臣特殊定制,專門用來放貴重朝服所用。由于官員大而厚重的的朝服不需折疊便可直接平鋪放入柜中,因此也被稱為“朝服柜”。
但凡大器者多晚成,頂箱立柜就是這樣一種“大器晚成”的家具。它在中國的家具史上成型較晚,普遍認(rèn)為是出現(xiàn)在明后期,但這絲毫不影響其在家具史中的地位。因其形體較大,用材非常貴重講究,甚至挑剔,制作成本高,陳設(shè)時又頗具威儀,故多為皇家貴族等上層社會所用。至今仍是是財富和地位的象征,備受藏家尊重,也是當(dāng)今收藏投資的熱點。
明代的高端頂箱立柜多為黃花梨木所制。黃花梨以色彩華麗、紋理多變著稱,因此,明代頂箱立柜大多光素?zé)o飾,雕刻鑲嵌極少。這正將黃花梨大料色彩華麗的紋理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到了清代,頂箱立柜更加盛行。由于黃花梨木料減少,金絲楠木和紫檀木所制成的立柜所占比例增加。直到目前,新作的頂箱立柜家具也多為黃花梨和紫檀材質(zhì),異常珍貴。
圖中這件形制典型的頂箱立柜前臉由上乘的金絲楠木大料制成,用料厚重,木質(zhì)細(xì)膩堅硬,清麗飽滿的“金絲”紋理清晰可見。8個柜門均為獨板金絲楠木面心,各柜門紋理對稱,不可多得。金絲楠木是我國特有的珍貴木材,因其光澤度高,特別是在刨片時,有明顯的絲絲金光而得名。《博物要覽》中便曾記載,“金絲者出川澗中,木紋有金絲。”金絲楠木紋理順而不易變形,千年不腐不蛀,加之其木材生長緩慢,大器晚成,成為棟梁材要上百年。因此,自古以來就是皇家專用木材,專用于皇家宮殿、少數(shù)寺廟的建筑和家具,民間如有人擅自使用,會因逾越禮制而獲罪。《紅樓夢》中在描述秦可卿的楠木棺材時,便用了“一千兩銀子只怕無處買”的描述。
據(jù)谷鳳和先生介紹,這件金絲楠木頂箱立柜的制作年代為清中期,此對朝服柜能夠如此品相完整地成對保存至今,尤為不易。此外,此朝服柜的另一大特色便是滿柜遍布極具清代典型裝飾圖案——吉祥寓意紋飾。清代,人們充分調(diào)動工藝美術(shù)的各種手段,在各種家具上使用大量裝飾紋飾:床榻的圍屏,柜櫥的門扇,桌案的牙條,椅凳的腿子等部位,多雕刻或鑲嵌圖案加以裝飾,以獲得富貴豪華的效果。其中,吉祥寓意紋飾圖案是明清以來最為流行的以祝福為寓意內(nèi)容的圖案。其選題大多圍繞“福、祿、壽”、“富貴”、“吉祥”、“如意”“喜慶”、“ 多子”等意,選取有關(guān)的植物、動物、物品和神靈形象表達(dá)。例如“磬”的形象代表“慶賀”;“金魚”形象代表“金玉”;金魚水缸組成的畫面寓意金玉滿堂;鯰魚和磬寓意年年喜慶,吉慶有余;還有五福捧壽、福壽同圓、萬福萬壽等等。
圖中這件朝服柜的四扇金絲楠木面門上,不僅雕刻有獅、牛、羊、象等吉祥動物,更有象征平安如意的瓶、象征高潔的梅花、象征榮華的牡丹、象征高潔的蓮花、象征富貴的芍藥,還有“壽”字圖案等眾多吉祥寓意圖案,可以說是清代吉祥圖案家具的典型代表。其花紋以刀代筆細(xì)細(xì)刻畫,雕工線條纖巧流暢,嫻熟綺麗。動物毛發(fā)線條一絲一縷刻畫得栩栩如生;花瓣枝葉扭轉(zhuǎn)向背,過度自然入微。總體雕刻層次鮮明,裝飾感強(qiáng),充分體現(xiàn)了清式家具大氣精美的貴族風(fēng)格,具有極高的收藏與鑒賞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