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有位叫海德瑪麗·史沃莫爾的大嬸備受社會的關注。原因是她寫了一本書叫《過日子不花錢》,招來了制片人和綠色和平組織為她拍紀錄片,跟蹤拍攝她的日常生活,旨在宣傳節約能源的環保意識,倡導簡單科學的生活觀念。實際上,這位67歲的大嬸已經過了13年這種不花錢的日子。她并不是乞丐,也不是孤寡老人,而是一位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她干凈整潔,談吐不俗,曾當過中學教師,現在是心理治療師。她有兩個兒子,一個是教師,一個是醫生。那么,她為什么不花錢?她是不是沒有錢?人們迫切想了解她的日子是怎么過的。
開個“掏什”店
歷史上第一個選擇過日子不花錢的人是150年前的美國作家、哲學家亨利·大衛·梭羅。他曾嘗試過為期2年自給自足的野外生活,并根據這段經歷寫下了著名的散文集《瓦爾登湖》。
史沃莫爾和梭羅有所不同。梭羅是在野外靠體力生存,而她則是在城市里憑智慧過活。梭羅僅僅試驗了2年,而她則過了13年。史沃莫爾的節儉生活開始于22年前,她和丈夫離了婚,辭了職,帶著兩個兒子從德國呂內堡鄉村搬到多特蒙德市。為了生存,她發起了一個叫“掏什”的組織。這種組織相當于合作社、互助會,也叫交換俱樂部。這是一種在德國城鄉居民中普遍存在的以物易物、技能互換的的互助會。史沃莫爾通過聯絡一些會員,自己當中介人,免費服務。居民們通過她互通有無、公平交換。這種交易形式在德國的“民法”中有相關規定,只許交換,不許買賣,因為這種形式是免稅的,一旦有金錢交易就要照章納稅。
史沃莫爾的互助會人氣很旺,因為她和氣健談,有說服力,服務周到,成功率高,來她這里注冊入會的人越來越多。如今,德國人在互聯網上開了眾多的“掏什”店。現代生活中,人們通過“掏什”交換物品的情況少,主要是技能和勞務交流。可交換的內容很廣泛,物品方面有花卉和家電;技能方面有電工、修理工、理發師、教師、電腦工程師、建筑師等等;勞務方面有洗車、遛狗、剪草坪等。只要你認為拿得出手的,都可以參加互助交換。比如理發師給電工免費理發,電工為理發師安裝電線;修理工為建筑師保養汽車,建筑師為修理工設計裝修。“掏什”互助會的交換形式也是多樣的,可以是兩元的、三元的、多元的,甚至是鏈式交換。這種互助形式在眼下失業率上升的情況下,也不失為一種補充就業。
過簡單快樂的生活
那么,史沃莫爾拿什么和別人交換呢?她的免費服務如何養家呢?前面提到過,她是心理治療師。她用心理咨詢和心理治療技能和他人交換。她最早接觸心理醫學,是為了給自己療傷。由于自己從心理醫療中獲益匪淺,她自然聯想到很多人都需要心理疏導,她完全可以用這方面的知識為他人服務。
隨著孩子們成家立業離開家,她開始追求一種簡單隨意的生活。她用她的心理治療和少量家務勞動同她的會員們交換。她只索取一周或兩周的免費食宿。后來,她干脆處理掉她認為是累贅的所有家當,只剩下隨身攜帶的一只手提箱和一個帆布包。由于她善于交往,處事隨和,樂于傾聽和談心,很受人們歡迎。她去誰家交換,不是看誰家的條件好才去,而是要看誰能接受她的觀點和她的生活方式。很多年輕人愿意邀請她,她也樂意和年輕人一起做事和聊天,談自己對生活的認識和自己的人生經驗。她竟然長此以往,體面地生活了13年。她說:“我生活正常,只是沒有錢。”她還用交換的方式提前安排了自己的葬禮。她和神職人員談好交易,她為死者家屬提供心理治療,以抵償所欠的安葬費。
她也不是絕對不掙錢。她掙錢只是為了保持手頭上有二三百歐元,多了她也不掙。她和會員們聯系需要電話費。她長期在國內漫游,居無定所,需要幾塊錢買火車票,火車票是憑嘴巴說換不來的。“我是在播種,或許人們聽了我的演講,決定少花一點。我是在探索另一種社會生活的可能性。”她希望通過自己的榜樣,給其他人勇氣,改變人們對金錢的態度。有些人覺得如果在物質生活上不追趕時尚,就會落后于時代。實際上物質商品的占有,填不滿精神空虛。
她覺得自己非常享受這種不花錢的生活。生活越簡單,越會輕松愉快,身體也比從前好。不久前,電視臺邀請她去做節目,討論金錢的話題。在座的嘉賓不是富翁,就是中獎者。她侃侃而談,其他人困惑地凝視著她。遇見這樣一位放棄一切,而且生活愉快的大嬸,除了欽佩,還能說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