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詞條

一

十月，是一個孕育蓓蕾的季節。生命的主題盛開在夢中的明天。

在漫長的河邊行走，最后剩余我一個人。清白與干凈成了海潮的狂亂，一切的開始都仿佛臨近結束。

我只屬于那個濕漉淋漓的人，斗笠已被剝奪。有些命運誕生注定就要夭折，苦難與人生俱來。除了你的溫度，世界最后還有什么？

行走也只是一個段落，那個段落你是否注意到了顏色？還有我那如磐石般發不出聲音的深沉。海不是我的歸宿，我喜歡在海的岸邊。你說我是一個喜歡濕腳的人，那樣就永遠只能穿著草鞋。而我不是，我只喜歡聽聽海的聲音。那是離海遙遠著的岸，這個岸是你沒有抵達的心靈。

我明白了，短暫的一生除了琴聲，還有誰去向往那高大的佛教殿堂。先插上花，讓死亡之后把我們的靈魂蔓延到另外一個世界。

在祈禱之中，我相信有一顆希望的種子，它會在長期的磨礪中最后會發出亮光。我敢斷言，那些輝煌最后也會變成腐朽的草木，甚至是泥土或是石頭。只有詩歌，才會延續，流傳，并且在那塊荒蕪的土地上生根發芽，長出新綠。

對于源頭的我們，在通往大海的航船上，可以貫注著永遠的尋找。在每一個不同的選擇背后，我們會把海當作是最美麗的家園。

假如我還孤獨著，那完全是因為你。誰愿意把自己封鎖在某一個地方，那里只有聲音沒有風景。

再也沒有比祈禱詞更加優美的祝福，那種對熟知事物美好的愿望，有時卻是痛苦和錯誤的策源。

二

時光就像是楓葉輕輕地從枝條脫落，覆蓋著一地的蒼茫。夜慢慢地沉寂，就像是一赤裸著光干樹，在守望著骨子里的精神。

誰在蒼涼的蘆葦叢中偷窺我的愛情？

它從密集的叢中撲向了藍天，我沒有看清楚飛翔的影子。我夢中遺落的那塊貼身翡翠，落進了萬丈水深的河床。那是我永遠也索不回來的信物。

在那個雪落的冬夜，我丈量過腳下的土地。不曉得多長，反正沒有到達終點。我想那是無可丈量的前緣，以及不緊不慢的追隨。

你是一盞燈，徹夜照著那條看不清步行的路。無法觸及的肌膚，在靈魂的編織中變成了一個個美麗的花環。

我懷抱著樸素的溫柔，在透明和清澈的修水河岸打開一扇窗。蘊涵著你的寬容和大度，以及簡潔中的童貞。

石頭的品質在于沉默，它是雄偉的奠基。我寧愿把自己化做石頭，永遠地埋在高樓的根基之下。等到若干年之后的某個季節，再欲火重生。

在這個季節摔跤了，還可以等到下一個季節。這個季節的樹葉都黃了，落盡得只剩余光禿的枝頭。下個季節枝頭上披著的會是綠意，還有著無盡的生機和風景。

我愿意守著這個秋天，守著一份平淡的愛情，就這樣度過這個季節。

三

如果我不在了，你還會守著寂寞？那瞬間如閃電的火花，講述著遙遠的故事。故事里沒有饋贈，沒有虛偽，只有掩埋著魂靈的腳印。

除了那夜鷹還在懸崖之上飛翔外，我想沒有其他的鳥再愿意去鋌而走險了。它們去了另外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有著適合它們的生活環境。

那是一張回家的車票，我站在那個被海水映藍的碼頭，把自己的身體歸于那海的顏色。我擔心著，如果我把自己融進了水中，還會有人記得我們的愛情嗎？

今夜有一種預感來臨了，起風了，漫天都是風，我的眼睛都睜不開了。我只有依靠自己的雙手觸摸著你的臉。

在那只有水的河床之上，用盡唐朝詩人的才情寫著一首有關男人的詩。你能聽到我心里的呼喊嗎？在冬季的黎明來臨之前，再聽我讀一首詩。把一片溫暖送給鴿子。

陽光總是站在高處注視著我們，一生中有多少次這樣的鼓點成為生活的鞭策。把那即將要干枯的蓓蕾寫進歷史的史冊，在那自由的沙灘上能夠看到雪羽的蹤影。那個影子也許是你我的靈魂，也許是飛鳥的蹤影，總之會是雪后的陽光和雨露。

聽，有風來了。任由風吹向蒼穹，向蒼茫遠去消失。

我寧愿讓雪埋蓋著，在雪的懷抱里想著雪，雪融化的時候，春天也就隨之來臨了。

選自《九江日報》 2011年10月25日

原刊責編 田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