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這座城市繁華地段的艾倫酒吧,里面經常聚集了無數名門千金、少爺和老總,當然,這里也如一個巨大的黑洞,因為這里不僅僅只是酒吧,不僅僅只是供人娛樂的地方。
往日刺眼的燈光今天卻顯得有些搖擺不定,酒吧里安靜得詭異,舞池中央沒有一個人扭著身軀瘋狂地跳舞,也沒有見到一個服務生。
不對,現在雖然不是什么高峰時期,但以艾倫酒吧的聲望人不可能這么少,或者,根本沒有人?異常刺眼的閃光燈晃得李晴萱的眼睛有點兒生疼。
“噼里啪啦!”從二樓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響,李晴萱聞聲,立刻跑上二樓。
經過一間房間時,她聽到里面有男子痛苦哀號的聲音,她小心地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聽清楚里面到底在說些什么,但這時候里面的聲音卻莫名地靜止了。
李晴萱發現有些不對勁兒,她迅速地扭轉門把,在開門的那一剎那,里面的空氣瞬間凍結了,氣氛冷得令人毛骨悚然。
滿屋子的黑衣男子全部望向她,而坐在軟皮沙發上的少年,優雅地將左腿靠在右腿上,單手撐住靠下來的頭,屋子里面暗黃的燈光使她看不清楚他到底長什么樣子,她正想往里走看個究竟,一個帶著金屬質感的東西忽地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什么人?”
李晴萱愣了一下,回過頭眼神平靜地看著眼前的人,這不是爸爸的手下嗎?臉龐靠得如此之近居然沒認出她?嘴角扯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下一秒,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反手扣住。
她的爸爸從小就訓練她,一直希望她和陸子賢能一起共同領導整個集團家族,成為出色的殺手,成為他的得力助手,將來可以統領整個江山。從小嚴格的訓練,讓李晴萱理所當然地擁有了一副好身手。
“刷!”燈光霎時亮了起來,屋子里站滿了李晴萱爸爸的手下,但這幾十個人都歸于陸子賢管,算是陸子賢手上其中的一個組隊,子賢會在接受不同的任務時,帶上不同實力的隊伍。
一位中年男子正被兩個彪悍的保鏢用手架住,卑微地跪在地上低著頭,顫抖著的模樣真像電影里那些貪生怕死的丑人角色。
李晴萱抬起頭時,看清了坐在中間正靠著沙發的性感男子,锃亮的皮鞋、精致的褲腳、鑲鉆的腕表、筆挺的西裝,幽暗的眸子深不見底,寒戾的目光隱約閃著血腥。
是陸子賢。
“晴萱,是你。”陸子賢原本冰冷的表情立刻驚訝起來。
滿屋子的人見是李晴萱,立刻低頭畢恭畢敬地問好:“大小姐好!”
而剛才和李晴萱過招的那個保鏢,現在則冷汗直冒地道歉:“對不起,大小姐,請原諒我的失誤。”
李晴萱擺擺手示意沒事,然后走向陸子賢。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處理事情。”陸子賢沖她溫柔地一笑,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的笑容才會隨時掛在臉上,也只有在她的面前,他的笑容才是發自內心的。
李晴萱皺了一下好看的眉頭,陸子賢望向身后的手下,兩個黑衣保鏢把那個中年男子從人群中推了進來,一個保鏢踢了中年男子的腿一下,中年男子的膝蓋重重地跪倒在地上。
“陸少爺,求求你再寬容幾天吧!幾天之后,我一定把錢全部交上來。”
李晴萱看著平時威風凜凜的陳總這時窩囊得不象話。但這是怎么回事?李晴萱不解地張望了一下。
陸子賢單手插入西褲兜里,湛亮的眸子泛著冷光:“作為李爺的手下,你應該很清楚他的為人,他一向最看重的就是效益二字。你私自獨吞了艾倫酒吧一大半的股份,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是覺得我不敢拿你怎么樣,還是你的野心越來越大了?”
說著,陸子賢從手下的手里拿過一把雪亮鋒利的匕首,對著跪在地上的陳總甩去,匕首不偏不倚,正好刺到陳總撐在地上的五指縫隙中。
陳總嚇得雙腿一軟,眼睛一直盯著近在咫尺的匕首,全身顫抖著冷汗一滴滴地順著臉頰滑落。
“我不管以前你私吞了多少財產,只要你原封不動地在一個月之類還回來,還有李爺也不是沒有情義的人,今年艾倫酒吧的年收益只需上繳百分之六十便可。最好不要再讓我發現你的歪主意,不然的話,知道老規矩吧?”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我全聽明白了,我一定會在一個月之內把之前私吞的錢全部交到李爺手上。”陳總不停地磕頭,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直響。
兩個保鏢拉起跪在地上的陳總退了下去,陸子賢冷哼了一聲,瞥了陳總一眼,然后往李晴萱看去:“晴萱,我還說待會兒去找你,沒想到你自己就來了,今天無論怎樣都和我回去一趟吧!”
李晴萱知道陸子賢的苦衷,他是爸爸的得力助手,也是爸爸的接班人第一人選。可是,她不能回去,如果她回去的話,不知道又會和爸爸鬧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來!她很清楚地知道,要是回去,那么她堅持了這么多年的夢想一定又會受到阻攔。
“子賢,你知道我不喜歡被別人逼著做我不喜歡的事。你也知道我的夢想對于我來說是多么的重要,我不喜歡和黑道扯上任何關系,我只想簡簡單單平平淡淡地生活。”
他真摯地看著她,點頭,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從小就知道,這個出色的李晴萱一直為了自己的夢想和家里人鬧得天翻地覆,她不像其他的千金大小姐一樣過著奢侈的生活,她沒有千金大小姐的不可一世,也沒有千金大小姐的架子,更沒有靠著家里的庇蔭過著滋潤的生活,她只是和一個普通的女生一樣為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努力著,一直腳踏實地一步一步地努力著。
可是,就算是這樣,最起碼,也要回去一趟,畢竟這是李爺給自己的命令,他不能違抗,也不得違抗。
“晴萱,不要讓我為難。”陸子賢皺眉道。
“子賢,我們來過一招吧,如果你贏了我的話,我就跟你回去見我爸爸。”李晴萱那黑亮的眼睛里像是有什么東西閃閃發光,嘴角上揚的弧度詭異俏皮。
“別鬧了,我不想和你動手,以前總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決定,今天我恐怕不會遷就你了,晴萱。”陸子賢的眼睛異常的犀利明亮,他凝視著她,表情嚴肅。
李晴萱一直都不是陸子賢的對手,無論是頭腦,或是處事,陸子賢都如王者般強大,有時候他爆發出來的力量讓李晴萱都覺得這個平時對她總是很溫柔優雅的人,也很恐怖。
雖然以前經常一起訓練,可子賢的身手一直都遙遙領先,自己也敵不過他,就算這樣,她也會笑著說要和他過招,她心里很清楚,陸子賢就算被爸爸罵死,也不會逼迫自己,同時,至于過招,就像他所說的那樣,他是一直遷就著她。
“如果不想和我動手的話,那么就不要逼我,現在也不晚了,我得回公司,今天晚上我還要工作!”說完,李晴萱轉身準備離開,突然身后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拉住了她。
“跟我回去。”
李晴萱看著陸子賢的雙眸,莫名的壓迫感向她襲來。
“如果我說不呢?”一句冷得徹底的回應讓陸子賢的瞳孔放大又縮小。
“就算如此,我還是要帶你回去。”陸子賢明亮的眸子閃出清冷而犀利的光,語氣中散發著堅決與傲然的氣息,手上的力道也更加重了。
“哦,是嗎?”李晴萱歪頭笑了一下,身手敏捷地將陸子賢抓住她的那雙手迅速一扭,身體神速地向外閃出去,成功脫離了他的桎梏。
同時,她揚起右腿對準陸子賢踢去,陸子賢扯起好看的嘴角,搖著頭靈敏地躲過。
周圍站著的保鏢見狀驚慌得左看右看不知如何是好,一個是首領的千金,一個是他們組隊的老大,攔誰也不是。
陸子賢瞇起細長漂亮的眸子,躲開李晴萱一次又一次的攻擊,他繃緊唇線,隱隱的殺氣從他身上慢慢地蔓延開來。
兩人還在不停地過招,很明顯陸子賢一直讓著李晴萱,就在李晴萱有些招架不住時,門被人砰的一聲踢開。
李晴萱轉頭去看,沒有來得及躲開陸子賢向她踢來的腳,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臉上迅速傳來一陣麻木的疼。
陸子賢不可置信地收回腳,心疼地看著她。
滿屋子的人都驚駭地轉頭看去。
一個高挑的少年雙手插在褲兜里,亞麻色的頭發在燈光的照耀下閃著光,他微微發怒的雙眼似乎能將整座宇宙毀滅。他眼神慵懶地冷冷掃視著整間屋子里的人,眼神最終落到倒在地上,臉開始臃腫的李晴萱身上,心里一股莫名的火在熊熊燃燒,此時,他的心居然在微微發疼,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晴萱驚訝地張大嘴巴,是櫻冷越。
“你是誰?”站在一旁的一個保鏢伸手擋在櫻冷越面前,仰著頭看著他。
櫻冷越別過頭哼笑一聲,抽出手,動作優雅地整理著西服袖口,然后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男子,玩味地問:“你是缺鈣還是鐵鋅?或者你是吃樹根長大的?我很討厭那些明明很藐小的東西,卻一個勁兒地想要讓別人知道他存在于這個世界,我見你很不爽。”
沒等保鏢反應過來,他揚起手臂,一巴掌就蓋在他的腦門兒上,然后一拳打中他的下巴,動作快速敏捷,一點兒也不拖泥帶水。
李晴萱差點兒笑出聲來,看來這個平時冷酷的櫻冷越幽默細胞還蠻不錯的嘛!
周圍站著的保鏢們見此情景,揮起拳頭全部朝他圍攻,櫻冷越脫掉外套和二十多個保鏢打起來,站在一旁的陸子賢手里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一支鋼筆。
李晴萱看到他有節奏地旋轉著鋼筆,黑色的墨線延入他的掌心,額前的劉海兒遮住了他那令人感到陰冷的雙眸,但是仍然能看見他精致的面容下閃著鬼焰般令人發指的光芒。
陸子賢是一個危險的人物,他心狠手辣,是一個殺人狂魔,但沒有人能看出那么優雅帥氣的他,竟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
他手里的筆不停地旋轉,那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盯著櫻冷越,腳一步步地靠近,周圍彌散開血腥的味道。
李晴萱張開雙臂,整個人擋在陸子賢的前面:“子賢。”
“他就是櫻冷越?JP公司的當紅明星?”
李晴萱的心跳漏了半拍,她呆呆地望著陸子賢。如果今天的事情被泄露出去的話,不僅櫻冷越的名聲會受到影響,連自己在公司的職位也不保。
“子賢,你說過會守住我的夢想,難道今天你就要這樣毀掉你以前對我說過的話嗎?”
陸子賢抬起下巴,看著自己失誤踢傷的臉頰,心疼地捧起,手指輕輕地撫摸著,眼里漾起無限漣漪與柔情:“晴萱,對不起,臉很疼吧?”
正解決掉最后一個保鏢的櫻冷越看到這一幕,莫名地有些憤怒,他快速地走過來,對著陸子賢的臉橫空就是一踢,陸子賢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一把將李晴萱抱在懷里快速躲開。
陸子賢緊緊地抱著李晴萱。
頓時寂靜無聲,屋子里滿是殺氣。
陸子賢當櫻冷越沒有出現似的,捧著李晴萱的臉頰溫柔地撫摸,李晴萱看著他,沒有進行任何反抗,只是,她覺得今天的子賢行為很反常。
片刻之后,陸子賢才望向櫻冷越,緩緩開口:“櫻冷越,身手很不錯。”然后是一陣刺耳諷刺的拍掌聲,“啪啪啪——”
櫻冷越怔了一下,黑色的眼瞳散發出攝人的光芒:“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陸子賢怎么可能不知道櫻冷越的名字,櫻冷越的爸爸可是李爺在黑道上最大的敵人——櫻龍集團的當家人櫻龍!
“JP公司最炙手可熱的明星,人氣勢不可當,可謂是家喻戶曉。”陸子賢雙手抱胸步步逼近,抬起的下巴有著孤傲的線條,棱角分明的臉透著森森的寒氣。
櫻冷越沒有說話,只是用他那雙冷得可以殺死人的眼睛回視著陸子賢,陸子賢嘴角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本人似乎比電視上看到的要順眼許多。”
“或許,怎么看都應該比你順眼許多吧。”櫻冷越也不甘示弱地回應陸子賢的挑釁。
李晴萱知道這樣下去的話,搞不好子賢會對櫻冷越動手,那樣事情會越鬧越大,牽涉的人也會更多,她不想因為自己連累他。
“子賢。”她拉著陸子賢的手,輕輕地搖了搖頭,表情凝重。陸子賢也不想看到她為難的樣子,那樣的話,他會難過。
陸子賢垂下眼瞼,雙手又溫柔地撫上李晴萱的臉。
“我知道該怎么做。”他微微皺眉,聲音柔得像一汪清水,心疼地看著她,“抱歉,晴萱。”說完,低下頭,在李晴萱微微發腫的臉頰上輕輕地印上一吻。
站在一旁的櫻冷越攥緊了雙拳,心像被針扎了一下。
松開李晴萱,陸子賢說:“我會派人送藥給你。”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李晴萱,帶著人走出了艾倫酒吧。
櫻冷越眼底,陰冷的霧氣彌散開來,他抬眼望向李晴萱,她平靜如湖的眼睛直直地望著他,沒有回避。他整理著衣領和袖口,抬起下巴,頭微微仰起:“回公司你再給我解釋。”
靜靜地凝視著他修長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對于他的舉動,他的眼神,李晴萱心里充斥著奇異的感覺。
二 如蛇精的唐紫小姐
公司。
櫻冷越的休息室中,陽光從窗外灑進來,淡淡的花香在空中彌散,沁人心脾。幽幽的藍光下,一雙修長白皙的手握著一個小小的瓶子,他凝視著她嘴角的傷口,眼底有一絲波瀾滑過。
“這是藥膏,自己拿去擦,我不會因為你受了這么點兒小傷就讓你休假。”
她伸出手緩慢地接過,心底里漸漸溫暖起來:“謝謝。”
“沒必要,只是不想讓人誤會我又揍人了。”
“又?”她目光突然變得驚怔。
“很奇怪嗎?”仿佛早已料到李晴萱會有如此表情,櫻冷越不緊不慢地說。
忽然,他向她走近幾步:“說吧,昨天晚上你怎么會去那種地方?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昨晚那些人一定是黑幫的吧?而你們又是什么關系?”
聽到這些問題的李晴萱眉頭緊皺,冷著一張臉:“這是我的私事,我想我有權利保護自己的隱私。況且,這似乎不關你的事,我沒有必要一一回答你的問題。”
見此,櫻冷越冷哼一聲:“這也能算是隱私嗎?我不清楚李晴萱小姐你的來歷,對于昨晚那種場合我很介意,而你是待在我身邊的專屬服裝設計師,我覺得我還是有權利過問關于昨晚事情的真相。”
李晴萱知道他不問出個所以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是她的真實身份是不能夠暴露出來的。
“這么關心我的私人問題,等哪天我成了明星你改行當狗仔隊的時候,我就決定告訴你,關于昨天那些事情的真相。”
眼前的這個女人,看來不僅手腳靈活,連頭腦的反應能力也是那么強。櫻冷越對李晴萱更加的想要了解了,因為一切新鮮刺激的東西,他都喜歡,他喜歡挑戰,喜歡那種勝負欲強烈的感覺。
或許他想要的答案,會在不知不覺中浮出水面。他也不想多問便扯開了話題:“晚上的演出服你去整理一下待會兒給我送到彩排現場!不過,開場的演出服必須重新設計。”說完,抓起沙發上的衣服站起身,剛想離開,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從衣兜里掏出一支新的藥膏,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晴萱,挑起性感的嘴角:“這應該是昨晚那個人派人送過來的吧?只是為什么看著那么刺眼呢?”說完,將藥膏丟進了垃圾桶,然后走了出去。
李晴萱望著手里的藥膏,又看看垃圾桶里的藥膏,呆愣半晌后,才從垃圾桶里將藥膏撿起,陸子賢送的藥膏竟然和櫻冷越的一模一樣。
她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擰開蓋子,把藥膏輕輕地抹在嘴角,疼痛隱隱傳來:“陸子賢,你下手真重。”
夕陽如醉,山的那邊,炙熱的太陽即將落山,晚霞滿天。
彩排現場。
他的動作輕盈利索,把所有工作人員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李晴萱拿著演出服站在臺下,目不轉睛地盯著舞臺上的新生代偶像明星櫻冷越,他的身上像是聚集了億萬伏特的光芒,耀眼得刺痛了所有在場人的雙眸。
彩排結束后,櫻冷越氣喘吁吁地回到后臺,他的身后一直跟著一條小尾巴,不用說都知道是陳雅釩。
她手里正拿著礦泉水和白色毛巾:“冷越哥哥,看你累得這樣子,來,喝水吧。”只可惜櫻冷越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直接繞過她。
陳雅釩看到一旁的李晴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又像牛皮糖般黏了上去:“啊,哥哥流了好多汗,我有給哥哥準備毛巾哦。”
上次她就被他毫不留情地拒絕了,而且還是在她最討厭的人的面前,讓她丟了面子,今天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接受一下自己的心意,因為李晴萱這次依然在這里。
“李晴萱,給我毛巾。”櫻冷越依舊不理會煩人的陳雅釩,把她當成空氣一般,語氣硬邦邦地對站在一旁一臉似笑非笑的李晴萱開口道。李晴萱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
李晴萱把水和毛巾遞給櫻冷越,余光瞟到陳雅釩咬牙切齒的樣子。
陳雅釩臉色煞白,僵硬的身體如冰雕,尷尬的神色被怒氣取代,眉毛糾結在一起,握著毛巾和水的雙手瑟瑟發抖,青筋暴跳,一雙怒眼恨不得將李晴萱射個千瘡百孔。而李晴萱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地移開。
一個小時后,櫻冷越就要登上表演舞臺。后臺,大家忙得不可開交,到處都是工作人員奔波的身影。
“琴子,給我眼線筆。”
“小優,給我粉底,快點兒……”
櫻冷越閉著眼睛坐在沙發上,燈光照耀在那張安靜冷傲的臉上,身旁的化妝師正緊張地幫他化著妝,因為十分鐘之后他就要開始表演。
正在整理演出服的李晴萱做得正投入,轉身,陳雅釩橫著一雙眼睛站在她面前,她被突然出現的陳雅釩嚇得后退了一步。
“有什么事嗎?”
“這次你給櫻冷越設計的演出服在哪里?”
陳雅釩冒著寒氣的雙眼緊緊地盯著李晴萱手里的白色演出服,眼睛忽地一亮,嘴角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想,這應該就是演出服吧?”
陳雅釩伸手,迅速地奪過李晴萱手里的白色演出服,攤開仔細打量一番后,搖了搖頭并抓起旁邊的一把剪刀,似發瘋般地對著衣服胡亂地剪了一通,白色衣服頓時變成一條條,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地上。
“我讓你得意,我讓你得意,這下子馬上就要演出了,我看你怎么交開場演出服。”她高傲地仰起頭,臉上掛著成功的喜悅神色,驕傲得如一只孔雀。
“高興了嗎?”
這么鎮定自若的回答簡直讓陳雅釩大跌眼鏡,只見李晴萱連看都沒看地上被剪壞的白色衣服,一雙懶洋洋的眼睛眨了幾下。
陳雅釩不明白李晴萱為什么這么毫不在乎,她可是剪掉了那件開場服啊,本來以為她會發脾氣,沒想到她卻冷靜得讓人覺得有點兒毛骨悚然。
“因為你剪掉的只不過是以前的演出服而已,而開場演出服在這里。”李晴萱抓過身邊另外一件黑色禮服,緩慢地攤開來,還故意抖了抖,似乎要讓陳雅釩看得更清楚一點兒,“做事有點兒頭腦吧,隨隨便便就忌妒別人的話,據我所知,屁股會長尾巴的。”
李晴萱滿臉笑容地瞅著陳雅釩,手還不忘把演出服抖來抖去。
“李晴萱,你真的不怕我有一天親手毀了你嗎?別以為我怕你,你還不是靠著你爸爸嗎?”
“你如果要自作聰明的話,我也沒辦法。還有再警告你一句,我的事情與我的爸爸無關。”
李晴萱無奈地聳了下肩,這一舉動讓陳雅釩心里的怒火越燃越旺,陳雅釩咬著嘴唇握緊拳頭,從鼻子里冷哼了一聲:“李晴萱,我會讓你滾出這里的。”
“是嗎?那么要看你的本事了。”
充滿挑釁的話讓陳雅釩表情一僵,她沒有再說話,只是凜冽著那雙眼睛向李晴萱發出挑戰。
這時,試衣間的門被打開,兩人詫異地回過頭去一看,是櫻冷越,他正徑直走過來,目光幽深,表情冷清。
櫻冷越望了陳雅釩一眼,她的額頭漸漸地有些眩暈和灼燙,神經緊繃了一下。
看到櫻冷越的目光落在李晴萱手里的衣服上,陳雅釩一把抓過,走到櫻冷越的面前,雙手捧著衣服,笑瞇瞇地湊上去:“櫻冷越哥哥,我是專程來給你拿衣服的,看你就要演出了,你的服裝設計師還沒有把衣服送出來,知道你肯定很著急,我就進來拿了。”
櫻冷越看了一眼沉默著的李晴萱,又把視線轉回到陳雅釩身上,好看的手抬起接過了開場演出服,這一舉動讓一直都被拒絕的陳雅釩有點兒受寵若驚,她半晌才怔怔地回過神,立刻,雙頰飛起兩朵羞怯的紅暈,幸福的泡泡在周圍抑制不住地往外冒。
櫻冷越微微挑眉,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對陳雅釩說:“多管閑事。”說完,把演出服遞到李晴萱手里,“幫我穿上。”
被潑了冷水的陳雅釩完全僵硬在了原地,她眼底帶著股恨意和煞氣,她直直地瞪著正為櫻冷越換衣服的李晴萱,眼神凜冽得想要把她撕個粉碎。
她在心里大叫不甘心,為什么每次櫻冷越哥哥出現的地方,都會遇到這個狐貍精,還每次都讓她看到自己出丑,陳雅釩不甘心地狠狠咬著嘴唇,臉煞白如紙。
“開場演出服是以黑色為主。”李晴萱邊說邊為櫻冷越整理著袖口和衣領,“看過你以前的演出,覺得黑色更適合你的霸氣,開場必須要精彩,當然服裝也不例外。”
櫻冷越盯著這套剛設計不久的服裝,沒有表態,只是伸開雙臂讓李晴萱整理了一下衣服,這場面怎么看都像是新婚的夫婦,兩人完全把陳雅釩當做空氣,這讓她看不下去了,于是扭過頭,摔門而去。
十分鐘后,櫻冷越演唱會開始了,大屏幕上播放著公司為演唱會制作的VCR以及以往MV拍攝的花絮,他還沒有出場,現場已經掀起一陣高潮,粉絲們的尖叫聲,吶喊聲,響徹整個演出會場。
終于,在熄燈后,在粉絲們高漲的情緒中,櫻冷越穿著黑色的禮服,背對著觀眾站在升降臺上面,從地下緩緩地升了上來,全場的尖叫聲立刻蓋過了勁爆的音樂。
櫻冷越緩緩地轉過身,優雅地摘掉臉上的銀色面具,隨即一扔,火花四濺,尖叫聲再一次排山倒海般翻騰而來。
李晴萱站在內場人群中,和粉絲們一起觀賞著他。
櫻冷越以一個完美的回旋踢開始了他的舞蹈,炫目華美的衣服,右腰間露出性感的肌膚,腰間配上一條銀光閃閃的水晶腰鏈,再配上那華麗的舞臺,和那張霸氣十足的臉,王者的氣息到處擴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