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風很大,裹挾著小雨席卷北京,在北京近郊上管理培訓課的愛人依然沒有回家。我焦急等待著,不停地給她打手機。
“老婆,到哪兒了?”
愛人在手機那頭回答:“剛出地鐵站,雨很大。我打上車了,你一會兒來接我。”
已經脫衣躺在床上的我,沒有理會她的要求:反正是打車,接不接都行。
20分鐘后,我估計愛人快到家了,又給她打電話。
她體貼地說:“我在十八里店,還有幾分鐘就到家了,你睡了嗎?”
“睡了。我不去接你了,你自己打車到樓下啊。”
十八里店離我們住的公寓不到5分鐘車程,于是我放心地閉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一覺醒來,一看時間,已經23點30分。
原本5分鐘就能到家,怎么40分鐘過去還沒到?我立即打愛人的手機,卻是無人接聽。
我趕緊到樓下的路口守望,雨中的街頭漆黑一片,沒有一個人影。站了10分鐘,我瑟瑟發抖,內心不安:不會出什么事吧?一有這樣的念想,我更加焦慮。
我跑回家,順手披個外套,拿把雨傘就往外面跑。
雨更大風更狂,我目不轉睛地望著一輛輛駛過的車,始終不見愛人的蹤跡,她的手機也一直處在無人接聽狀態。
她是不是遭到匪徒搶劫,手機被壞人搶了?是不是她打的是黑車,被拉到某個荒郊野外……越想越恐懼,最后,我選擇了報警:“我愛人失蹤了!”
不一會兒,片警聯系到了我:“你別著急,我們今晚加強這個地區的巡邏,如果發現什么情況、出了什么事情,立即聯系你。”
我有些憤怒和絕望:“出了事聯系我?問題是我愛人現在還沒回來,我找不到她,出了事就晚了,求你幫幫我!”
對方說:“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也沒更好的辦法。”然后就掛了電話。
看來沒有希望了,愛人一定是出了事。
我流著淚,絕望地回到家中。掛在屋子正中間的婚紗照映入眼簾:單純又可愛的她,穿著潔白的婚紗,微笑地看著我,依偎在我身邊……我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我癱軟在地上,在心中不停地祈禱上帝,乞求著奇跡的發生。我在心中不斷自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為什么不去接她?
會不會是她跟我慪氣,去哪個酒店或者歌廳去了?一絲僅存的希望又拂過我的腦海。
我又奔向雨夜。在雨中站了20多分鐘,終于打到了出租車。我直奔愛人經常去的歌廳,心想:這家沒有,我就一家酒店一家歌廳地找,哪怕找到天亮。
途中,手機響了起來。我一看是家里的座機號碼,趕緊接起電話。是愛人熟悉的聲音:“咦?你不是已經睡嗎,我回來怎么沒人,你跑哪兒去了?”
我的淚水立即奔涌而出:“老婆,別跟我開這種玩笑,你去哪兒了?”
“我一直在家門口啊!”原來,愛人打車回來的途中,聽說那個出租司機遭遇了很多不公正的境遇,而對方知道她是個記者,一定要她聽聽他的辛酸坎坷經歷。很有敬業精神的愛人,就在家門口的小吃部與對方聊了快兩個小時。她認為我已經睡下了,就沒有通知我一聲;怕采訪的時候被打擾,她的手機習慣性地調成了靜音狀態,也就沒有接聽我的手機。
見到愛人的那一刻,我哭得稀里嘩啦。
她說:“這是怎么了啊,我就這一會兒工夫沒回來,就發生這么多事情。”看到我擔心的樣子,她也內疚起來:“我平時粗心大意慣了,真的對不起。”
我把愛人摟在懷里,親吻她的額頭。我沒有責怪她,只是不停地說:“沒什么,平安就好。是我不好,沒有去接你,疏忽了對你的照顧和關心。以后只要你晚上9點之前沒回來,無論你在哪里我都要去接你。”
第二天凌晨醒來,看著熟睡中的愛人,我若有所思。對于我來說,妻子如若有個閃失,那么就等于讓我失去了生活的意義。其實,世界有時真的不大,對于兩顆相愛的心而言,世界上只有我們倆。
編輯 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