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我們能相愛的理由吧。愛就愛了,找理由就心安理得了嗎。我想說服自己。你太自信了,所以對一切都懷疑。你可以寫一部小說,從第一個情人開始。如果我把你寫得很壞。壞是我的本來面目。
說完,女人才轉身,看著我的眼睛里,一片陌生的葉子旋轉著,憂郁,冰冷,我竟然在那里看到的是葉子,不是其他。當時困惑了,現在才明白,這是她看人的質感,確認面對的,不過是在水里打轉,直至去向不明的物體,她自己就是一個季節,哪在乎一片葉子的歸宿。眼神很快就轉移到別處去,她覺得,會有一塊土地,哪怕是石頭的縫隙,在那里等著,硬實的貼住她。
她叫咪,她看我,我也看她,最后她蒙上了眼,睡著了,我還看著她,那張不算漂亮的臉,那些話就寫在這張臉上,有鼻子有眼兒。理由,找出說服自己的理由,我又一次在她的身上找理由,一大早就摸索了一遍。
我和咪都是編輯,兩份報紙,桃園路中段報欄上相鄰并排著掛著,整個城市就剩下這一個報欄了,據說是因為這里居住的老干部多,晨練完的老人習慣在了都會這里逗留一會。剛認識的時候,我們的第一句話,不約而同說到了這個報欄,頓生好感,似乎在風吹雨打里相鄰了不少年頭,到了老鄰居第一次敲門,第一次握手的份上,前面的那些事就不用說了,當下就顯出含糊的親熱狀。咪是白班編輯,我是夜班編輯,我一邊改稿子一邊跟她在網上挑逗。
那時候,咪編輯的是豆腐塊,稱之為二百五的破稿。咪說,我們這可逗了,簡訊字數限定二百五,讓我們每次打稿在后面標上姓名和字數,有的同事超逗,比如他叫晉侯吧,他的稿子寫了二百五十個字,他就寫:晉侯250,值班主任就在250旁邊,簽一個準字,笑死了。我回復說,我這會靈感飛速啊,感覺是將鍵盤放在你的肚皮上,嘀嘀嗒嗒噼噼啪啪!咪說,美死你個老流氓。
見第二面的時候,老流氓就摸了咪一把,沒有美死,這是千真萬確的。那天是個周末,約她到護城河上走走,也許是平時調情過多的緣故,咪已經陷進我的情調里了,覺得整個人看上去很是完美,唯一的不足就是胸太小,我就直白地說了。咪笑了,臉都不紅的,我倒不好意思了。咪說,你們男人是不是嘴上說的再好,其實心里還是喜歡豐滿的,很在意這個。我說,也不是吧,是怎樣就怎樣,喜歡的是女人,整個的,不是喜歡零部件。你還有啥想法。看你在傻笑。我深藏不露,屬于看上去瘦瘦的摸上去肉肉,完美型的,你揀了個大便宜。
我覺得咪說完也愣了一下,很像在Q里挑逗我的話。她將手里的葉子扔到水里,俯著身子,低下了調子說,你沒看不出來我沒戴文胸,我喜歡這樣自然點。咪的眼神找到了我,身形也轉了過來,果然挺了起來,輕微地晃悠悠。我也愣了一下,將手里的葉子扔到水里,俯著身子,河里落滿了葉子,黃昏就有了沉重的涼意。
聊了兩個小時,一本正經,完全不像在Q上那么放肆,咪說,究竟哪個才是真實的你。我笑著說,很涼了,咱們回去吧,以后你就知道了。咪稍微側身的時候,我伸手去摟她,咪突然停下,手面便拂胸而過正好落住。手指漸漸收攏,慢慢托起,松軟,時間一長就失去了韌性的面團,溫和美滿。咪傾斜過來,我整個抱住了。咪說,我除了胸不算大,還有很多缺陷的,你還會喜歡我嗎。
咪跟我相處了一個月,松松緊緊,冷熱不均,偶爾也上床。咪說,你是不是大風大浪都經過了,最后不小心在我這個小陰溝里翻了船。沒有啊,小陰溝不算什么,你的溝淺著呢。淺就淺,有什么了不起,你找深的去吧。咪在動作完畢后用審視的眼神說,我們之間好像在玩,不認真。我說,都玩到這地步了,不是不認真的。咪說,我們本來是要戀愛的,現在倒向是在曖昧。我說:曖昧就是證之于愛能,說明我們還有愛的基本欲望,反正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還算不錯,精力也充沛,曖昧就是生產力啊。咪興奮起來,是啊,是啊,沒錯,我們彼此曖昧一下,那咱們倆一起推動生產力了,哈哈。
我跟咪說,曖昧就是介于情人和朋友之間的關系。咪突然坐起來,那我還是不要和你曖昧,情人就是情人,愛人就是愛人,不要什么介于中間,你在跟誰還曖昧著,你身邊肯定有曖昧的人。我搖頭。咪說,算了,你愛跟誰曖跟誰曖吧。
曖昧終究不完全是愛,彼此缺少點什么,說不上來,我們也就沒能再深究下去,很快就分手了,這是四年前的事。
早上,咪在辦公室Q上發來一些字,讓我驚訝不已,咪說,最近整理一本愛情筆記,看到了先前記錄的那些情話,覺得肉麻,惡俗得不得了,可能這就是當初我們進行不下去的原因,我感覺你現在說話做事還沒改,我不喜歡,有點虛情假意。我一聽就來氣,回了句,咱們這坐班的人,椅子都變了顏色,屁股還是不冷不熱,我習慣了。
接著,咪噼里啪啦發來一堆字。2005.12.30. 22:09我在路上,小雪飄,如果明天白雪覆蓋,那一定是你的心愿鋪滿了我的身心。2006.1.1.22:52曾經愛過就不后悔,像昨夜大雪而今天陽光照滿大地。2006.1.2.23:13我像獨奏者,聽眾也要一定水準啊,好難得啊你。2006.1.4.12:41快過年了,人都浮躁得很,別招惹,咱咪不跟他們一般見識。
這些字的原委我怎么也想不起,問她,能確定是我曾經說過的?咪說,絕對,當時你經常半夜騷擾工作,我都記準了時時刻刻,這是你的作案記錄。忘了,我記性不好。你說快過年了,人都很浮躁,咱咪不跟他們一般見識。這話真好。自己夸自己了吧。那時候我的心態多好啊,還能回到過去嗎。不能了。會比過去更好的。但愿。這四年你都經歷了些什么,你比我以前的感覺要好得多。什么話,你還整晚整晚給我打電話呢。以前有點冷漠,現在溫柔。那會兒小,以為那就是個性,也談不上冷漠吧。討厭這兩個字,換詞。
她說我們都認識四年了,雖然中間那些年不算,但怎么說也是四年,這會再看那些字,覺得好笑,要嘔吐的,感動一時的詞匯還是阻擋不了我們分手。
她說的中間那些年,是我們分手后各自找了對象換了對象,不停地相親,跟閱書一樣,沒等翻開兩頁就扔掉了,滿懷耐心折騰盡了,終究也沒一本讓自己動心。都不是對手,結果發現對手還在暗地里等著自己,于是,我們就都又從暗處走了出來。我對咪說,和你在一起,有對手的感覺,尊重你,也想干掉你。咪樂了,說這不是理由,是答案。
中午咪有應酬,后來她說支不住了,想溜,讓我接她。
這些年,咪搬了好幾次家,跟換男朋友的次數差不多。咪跟一對情侶合租兩室一廳,她說過,那兩人經常鬧騰得將自己搞醒,騷得沒法拒絕,自己就把自己掐暈。我要在咪的包里取鑰匙,她不允許,自己掏,鑰匙呼啦啦,插的時候很是動靜,反復幾次還是打不開門。咪大笑,我怎么記不住自家門的鑰匙呢。我哄著她,第一次來你家,你緊張什么。她笑得就有點不自然了。
家一開,里面的寵物群驚呆了似的,伏在各自的位置,她倒在床上,順手將枕邊的黑熊抱在懷里。我關上門就站著那里沒動,這間屋子的掛著一排漂亮的鏡框,上下有些錯亂,有黑白,有彩色。她在里面擺著不同姿態,有的不理睬,有的死盯著,也許能進入這個空間看她的都屬于陌生人,這么一想,整個房間就像是個空洞的畫室,沒有人在場,也令人窒息,我站在屋子中間,很不適應。
你看我就行了,別看我的東西,這些跟你沒關系。你喜歡寵物,養過嗎。你是說貓還是狗。你喜歡什么。最早養過一只流浪狗,小公狗,撿回來的時候跟拖布似的,灰蒙蒙一團,我叫它團團。后來團團跑了吧。你怎么知道,是它自己走丟了,它喜歡女的,也是個下雨天。
她將黑熊推開,露出笑臉的瞬間,我感覺到她抱著的就是團團,它又來到這個家,還趴在女人的身上,渾身抖動的模樣。我坐在床邊,似乎觸摸到了某種柔軟的陰郁的東西。
咪微醉,現在不看寵物了,直直看我。她一直問我現在幾點?下午還是晚上?我覺得她應該睡個午覺,下午清醒了還能上班編稿子,我給她倒了第四杯熱水,坐在枕邊,她的鼻息,潮乎乎了我的臉。
我睡床上,你睡沙發。憑什么。你睡床上,我睡沙發?你睡地上,我睡床。哦,望著床上的你,天使一樣高高在上,也不錯啊。你睡床上的話,我就軍心動搖了。你還是睡地上好。那我軍心動搖了呢?不知道了,可以設想一下。美的你。一個睡床頭,一個睡床尾,就安然了,因為一扭頭看到的是臭腳丫子。好啊,我可以用我的臭腳把你熏倒。夢是反的,夢里我會將你的臭腳丫子當作香腸的,一節一節咬過去,一會你的腳沒了。不等咬完你就倒了。再過一會你的小腿沒了,大腿肉太多,慢慢咬,一會也沒了。但愿今夜他們不會騷擾你,睡個好覺,養好精神。你剛才沒聽見他們回來,不知道今夜唱不唱歌。你很清醒啊一會肯定唱,看把你興奮的。民族唱法。哦,民族的就是,那就是跟你差不多的。跟我不是一個檔次啊,我比不上人家。是嗎,你是女低音。人家長的好看,還會唱歌,人家是時高時低。不過那個男朋友可比你差遠了。哈哈,估計那男人像打氣筒,一會用力一會松懈,你對我還算滿意?哈!他是小伙子,你比他大多了還那么賣力。那也夠厲害了。天天唱嗎。不上班了啊,天天唱還不累死。那今天你來個高音的吧,震倒他們。我才不要,多傻啊,自己那點隱私都被別人聽到了,呵呵,很沒面子的,有人監聽,我就會沒什么激情。我也會緊張。我是不是很呆?有點。我身材又不好,還黑不溜秋的,怕嚇著你。炭。就是嘛。你那么白,我自卑死了,我怕把你染黑。哈哈,白的進入黑的里面,生下一頭斑馬來。上次有同事給我介紹男朋友,說這個男的可白了,我說算了,別以后生出個斑馬來。斑馬就斑馬,你怕了。后來想,會不會生出一頭白的一頭黑的雙胞胎啊。哈哈,趕著一群斑馬狂奔哦,多壯觀啊。美的你。
咪醉了,我知道自己順著她說了一通醉話。
這次我們相處,我可不是要跟你談戀愛啊,我只是加深了解一點,你千萬別動感情,誰動誰遭殃,沒得救。咪還沒說完,我就懂了她的意思,這不是明擺著設了個圈套嗎,女人的小聰明,可以不理她,但心里還是蠻惱火的。這時候,值班主任Q過來一句話,稿子基本上定了,還有小改動。我正在情緒上,就毫不客氣地回復過一句,你們慢慢動吧,不到憋死不去廁所。主任依然打字慢悠悠的,我就開始敲打他。
定稿和拍攝一起行動。拉屎和掏糞的一塊出動。你能不能說點能聽的。最近正在練習比喻。你就別得瑟啦。不說了,我上一趟廁所。又來比喻啦。最近消化不良,好幾天沒上了,有點想念那種環境。老兄,別老埋汰人。不說了,繼續寫。有不合適的地方,相互諒解,有時兄弟不也挺體諒你老兄的嗎。小事何足掛齒,你是值班主任,我絕對聽你的。客氣什么,咱們還是胸懷寬廣一些好。那你就就多見些大胸女人會好點。
當了十多年編輯,在文字里修理過所有的惡俗,也就不在意惡俗了。尤其讓人不可接受的是,惡俗的味道也染上了咪,還說是我傳染給了她,不知道她為什么要賴住我不放。我還是照常騷擾她,會說,經常想起你一身汗淋淋的樣子,快感,就是快感冒前的失控狀。咪的冷靜讓我覺得她已經到了深惡痛絕的境界了,對什么都揮灑自如。她說,你一想起我就該知足了常樂了,有一個傻黑妞還在等著你,沒見過個女的吧。我就逗她,這兩天隔壁貓叫了沒。奇怪了,這兩天鄰居不在,不過外面的貓還真是開始叫春了。忙的在忙,閑的在叫。嗯。或者忙里偷閑叫。哈哈,流氓。說到你心里去了。可不是,你多貼心啊,我活生生被你帶成個女流氓了。你心里最愛的那個人一定得是我,要不然白聽我說這些話,多奢侈,多冤曲。就是太肉麻了。肉肉的麻麻的。那我問你,我們能相愛的理由是什么。你是我心中的最愛。真惡俗,我今晚非將惡俗排泄掉不可,要不就會失眠。哦,你是聽見貓叫才失眠的。
有幾天,我們彼此不見,也不是躲避,只是覺得見面很無益,還不如像之前那樣做個普通朋友。后來我們不約而同又開始了相親,有一天,咪說,表姐從北京回來了,今晚去找她玩,我表姐可是個大美女了。難道你的家族里就你是個丑八怪。你可說說吧,基因突變。你表姐叫什么?你又不認識,你管人家叫什么。也許認識啊。沒有這個也許,她已經結婚了,你死心吧。萬一她認識我呢?你已經有我了,她也可以死心了。哈哈,妙,可我沒死心啊。你為什么不死心?趕緊給我死了這條心吧,。因為她認識我啊。你怎么知道她認識你?萬一呢。哪有那么多萬一啊,你瘋了吧。我在北京認識的人有一百多呢。可笑,她什么時候才去的北京,跟你沒有交叉。我上個月還去北京了,有交叉。那你交去吧。說不定就在我認識的一百多人中間。看照片,不許流口水啊。北京一千多萬人,我認識一百多人,正好是萬一啊,怪你數學沒學好,小時候貪玩。
我很想見見咪的表姐,因為咪給我傳來她的照片,真是個美女,關鍵是咪說,表姐剛剛離婚。我說,正好我這幾天在忙著相親,咪半天才回了一句,你再相親也沒用,我這會正寫稿子,暫時顧不上理你。
咪的暫時就是一個星期過去了,我正好也靜心工作,暫時將她忘掉。有那么幾天,我開口閉口,找點寄托什么的。咪終于煩了,你一天神神叨叨的干嘛,什么寄托,你別嚇我。沒事的。裝深沉,哼,懶得管你。有點。臭美。我惹你了嗎。你惹我表姐了。我沒見她怎么惹到她,莫名其妙。我給她說的,她罵我怎么跟你這樣的人做朋友。那你把她電話告訴我,我去跟她解釋。想的美。你最近相親有進展嗎。沒有,你呢。我目前正排號著,跟繳費一樣,叫號。要不我也排排號吧。算了吧,還不知道你這會心里美什么來著。去你的。我不想相了,現在就想賴住你怎么辦。不怕我老了做不動了?不怕,也許那時候你還精力旺盛,我都不行了,冷淡了。謝謝,不能太旺,會有外遇的。難道咱倆是內遇?反正是遇。路遇,偶遇。那今晚先遇吧。
我跟咪的關系就這樣含含糊糊,這樣倒是跟我的性格相配套,別看我總是說笑,那是因為悲觀,悲觀得有點自卑,以致對生活中有一點美好就容易感到滿足,其實我很容易知足的,不會貪得無厭。我對咪分析自己種種不是的時候說,周期性心情不爽,跟你姨媽似的。咪帶著嘲笑的眼神看我,每個月也有幾天,你以為是姨父啊。
我們都半個月沒見了,彼此還是不饒恕對方,總要找到對方的弱點。這也是彼此情趣貼切卻不能吻合的原因,看不到對方的優點,或者不愿意比對方更快暴露自己的長處,暴露了就會成為對方很快拿下的陣地,于是自己也就沒了優勢,所以,開始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近乎是一種折磨,而愛,則是另一回事。
那天晚上,我在低沉的音樂中朗誦了咪的一首詩,我說,文字也是需要樂感的,沒有音樂烘托的配音就像餅干。嗯,有了音樂的烘托會怎樣呢。面包。天哪天哪,你說說,我正想告訴你是面包呢,你就說出來了,真是沒有天理了。
咪的興致來了,讓我看她的杰作。
我發現我真是個小天才呀。多小。小到針眼里做活。哦,小心眼吧。什么呀,我的衣服線開了,我昨天自己縫的,那叫一個天衣無縫啊,不信你看看。哦,果然厲害,我的褲子縫開了,你也天衣無縫一下。要不就露著?你說露著就露著,大冷天,晃晃悠悠的,冷凍了。凍掉算了,省得你流氓。
那我必須在凍掉之前先流氓,她說等等,你怎么將長發一下子剪短了,禿子,流氓相。你還說我流氓,你到底讓不讓我流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是這樣的短發,很精神。這也記得。我喜歡男的留短發。怪不得你前幾任男人的照片上都是短發,是不是看見短發就想入非非了吧。不告訴你。說。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就不告訴你。不聽了。那我就告訴你。說啊,還不好意思啊,不說我就睡,不理你了。回老爺,臣妾想你了。嗯,那就1號掌燈。哈!來啊,快來伺候我。我不行了。哈哈哈,老流氓。
咪讓我下樓買套,我早就備了一盒,咪說,你一個人備那么多干嘛,你以為是辦公用品,是低值易耗品啊。你怎么這么看我,這難道不是你最想要的。哈哈,是,我要當氣球吹。別吹了,我沒那么壯。你把套套都吹起來,然后飛起來,小時候見別人家孩子玩過,后來想起就可笑。吹開了然后再造個人玩。造幾個。八九十來個吧,大柱二柱三柱四柱五柱。一群柱。怎么聽著是一窩豬。你是豬爹。
做愛是不是屬于曖昧的范疇,我就不知道了,但我還是有點不習慣,心理障礙。咪的興奮度極高,很讓我吃驚。原來你不冷淡啊。更想就那樣抱著,靜靜的,什么都不要做。也好。做是短暫的,抱是長久的。你要理解。當然理解了。這樣不知道好不好,愛深了就會痛的。已經痛了,你還是嫁給我吧,別再找那些男人了,到頭也沒一個你中意的。婚姻就是過日子,太漫長,太不可預料了。那就把日子過長了,婚姻就成功了。太深奧了,我們以后可能還會要分開的,不過還是平心靜氣點,不許鬧到兩個人都煩了,這樣才有回憶的價值,感情不是用來結婚的,是用來回憶的。
咪是貓,不遠不近地蜷縮在身邊,守護著自己的孤獨。
我無法預料能不能最后沉淀在回憶里,一到晚上就胡思亂想,白天的人生觀世界觀到了晚上就開始動搖,有時候覺得自己的狀態挺好的,有時候又想改變一下現狀,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咪讓我的困惑越來越深。
我給咪加熱了一杯奶,她已經梳妝完畢了,咪的最大優點是跟我能夠同步,像兩部車,并行一個方向。我問咪,我們難道就這樣走下去不成,下一站是哪里,北京,拉薩,還是呼倫貝爾。咪想了很久才說話。
知道什么是感情備胎嗎。你有備胎嗎。誰是誰的備胎。你說呢。我是你的。真好。好什么。有備胎啊。那你呢。我不知道。也許每個人都有吧。你每天背著個備胎多累啊。你才備胎呢,你備了多少了,你有備胎的癖好嗎。我是火車,數不清。火車好象不用備胎吧。每一個轉動的輪胎都是彼此的依靠,各自備用。
這次分開后,我們有了一次更長的間隔,一個月沒說一句話,都已經習慣了感情的孤獨,卻又不能彼此依賴。有一天,咪在Q上留了句話:親愛的,你把備胎忘在哪里了。
責 編:熊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