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令人苦笑而又樂不起來的話題。這是兩年前的事了。
車輪碾著霏霏細雨,奔馳在南梧高速公路上。
昨天開了一天會,頗感疲倦。今天下午單位還有個會要參加,所以趕了個早程回梧。
司機是個健談之人,聊孩子聊家庭聊購物,天南地北,聊解旅途寂寥。
好笑的話題總是免不了。想起不久前在邕歡慶元宵節演出回梧,演員兼司機的另一輛車先行啟程,我因要辦點事稍遲點走,約好到岑溪吃飯。殊不知,我們都趕到岑溪了,那輛車還沒到。正詫異之余,電話卻打來了——一個清亮的女高音:“好笑嘞,我們到柳州啦!走錯路啦!你們先吃啦……”
“肯定是司機大意,沒看清楚路牌。”司機頗感興趣地搭腔。
“估計是談論演出的事太高興,忘乎所以了……”言笑聲充溢車內。
“前車可鑒,不可大意呵!”談笑之余,我不忘提醒司機。
仍是細雨霏霏,霧狀的近景遠山迅閃而過。
談著笑著,忽然,司機似乎發現了有點不妥:“咦,怎么沒有出現標示梧州的路牌?”
——壞了!感覺告訴我,被當成笑談的事在笑談者身上又發生了……翠綠的道旁出現了往“柳州200公里”的路牌!
“不好意思,走錯往柳州了。”司機一臉愧色。
“盡快轉,下午還有個會。”我苦笑,卻笑不出來。怎么可能呢, “醒”著中招,太不可思議了!司機并不算“嫩”,七八年車齡了,竟然犯這種低等錯誤!我心里不由焦躁起來。
找岔道口——沒有,閃入眼簾的是一條翠綠的綿長的隔離帶!錯道柳州,下午的會怎么辦?我真有點如熱鍋螞蟻了。
有了!前面好不容易出現了空檔,終于有了一個沒有綠化帶的缺口,而且過往的車輛非常稀少。“慢車,靠邊!”我暗自慶幸,趕快下車。然而,這段好不容易出現的空當,卻有低矮的鐵欄桿手拉手護衛著。我們立即動手欲搬鐵欄桿,卻發現,鐵欄桿又被一條長長的鐵鏈緊緊地牢牢地鎖著!唉,白忙乎,全落空!
沒法,“無可奈何花落去”!任車輪驅馳,挺進柳州……我們一臉茫然地從柳州收費亭交款、出道,再接著轉入道,折往南寧方向飛奔……趕回梧州時,已是晚上十一時了。
錯道柳州,費用、時間都雙賠上了,司機慚愧,再三道歉又有何用呢!
隔天,我苦笑著在一幫人中說了這愧事。
“又中招了!”有人捂著嘴、有人齜著牙笑了起來,猶如一鍋燒沸了的湯。原來,錯道柳州的還真有不少人,只不過他們不說而已。
接著,是七嘴八舌的訴說,七嘴八舌的抨擊,七嘴八舌的憤怒:
“那條路,就像一只‘蝦狗’(人們在河道安放的捕魚蝦的籠具),專‘裝’梧州車。”
“估計有一半司機上過當。”
“就是那塊指示牌,指示不明,‘梧州’兩個字寫在最下邊,字體又小看不清……”
原來,是分道口那塊指示牌指示不明顯惹下的禍。老司機尚且“中招”,新司機就可想而知了……
高速公路本來是讓人贏取時間、便捷交通、提高效率的,可是一塊小小的指示牌搞不好,就令不少人錯道,為之耗財、誤事、甚至南轅北轍,試問設牌者,為何這么粗心呢?
不過,轉念想來,我仍感到有點慶幸:汽車走錯道,尚可回頭;如果人生走錯道,有時就真的回不了頭了……
責任編輯:黃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