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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明月

2012-04-29 00:00:00顧斌
傳奇故事(上旬) 2012年2期

九月的天空雷聲大作,偌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打在陽臺的玻璃上,又依次像條水蛇般蜿蜒而下,勾勒出一幅朦朧的畫。

江曉川站在窗前,嘴里叼著棵煙,嬉皮笑臉地看著對面樓上貼出的一張大標語,紅紙上幾個黑體大字赫然醒目:蟊賊再來,閹了再埋!后面是一連串碩大、觸目驚心的感嘆號。江曉川心里想象著一個男人望著狼藉不堪的房間暴跳如雷的樣子,嘿嘿笑出了聲。

又傻站了一會兒,他抬腕看了看表,轉身進了房間打開電腦。

他在網上加入了一個名叫“人人都是大偵探”的QQ群,群里全是一些偵探愛好者,每晚這些民間探案高手們都會在群里煞有介事地討論犯罪心理和作案手法,但最終都會因各持己見爭吵不休而不了了之。

江曉川隱身上線后,看到群里那幫人已經開始了新一輪的論戰。今天的話題是:如果已經處于危險境地,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他人是否會對自己不利?

一個名叫“機械戰神”的網友說,別扯了,如果真有人要殺你,對方絕不可能給你反應的機會,肯定一招致命,血濺七尺。

馬上有個叫“十步殺一人”跳出來反駁道,真正的高手會在對方發難前就能有所察覺,并做出有效防備,你想殺就殺啊,又不是植物人。

對方打出一連串的暈,說,你以為是影視劇吶,武俠小說看多了吧?

反方又說,那只能說明你過于平庸,坐井觀天,不明白俗世之外還有一個殺機四伏、兇險無比,并且高手云集的江湖。

……

江曉川一臉壞笑地看著他們雞一句鴨一句沒完沒了吵來吵去。

這時屏幕上跳出一個對話框,一個網名叫“舉起手不許動”的問:在?

江曉川趕忙把煙掐滅開始打字,他的網名叫“天涯明月”。

天涯明月:在,你今天多吃了一碗飯吧,遲了五分鐘。

舉起手不許動:沒有,回來晚了,路上堵車。

天涯明月:哦,要是這樣,你這個點兒回來已經不錯了。

舉起手不許動:可不嘛,啥時候堵出人命就有人管了。他們怎么又掐起來了?

天涯明月:嗯,都掰扯半天了,天天換花樣,誰都不服誰,一鍋粥。

舉起手不許動:你對這個問題怎么看?

天涯明月:這是針對安全性觀察的問題,是指對目標人員是否具有危險性的觀察。如果掌握一些實用的觀察方法,要達到他們所說的那種對危險準確的洞察力與預見性也不是不可能的。

舉起手不許動:愿聞其詳。

天涯明月:首先,當某人要向對手襲擊時,要做到心如止水是很難的。由于體內的腎上腺素加速分泌,其面色和表情很難沒有一絲異樣。所以,只要盯住對方的眼神,仔細觀察他的面部表情,如果對方心圖不軌,將很難與你對視。

舉起手不許動:好像挺有道理,你接著說。

天涯明月:也可以看對方的手和腳。如果對方在接近你的時候,雙手抄在兜里,腳步緩重顯得小心翼翼,那就應該提高警惕了。嘿嘿,當然,也許是另一種可能性,他這種如履薄冰的反應是因為怕你對他不利。

舉起手不許動:嗯,你繼續。

天涯明月:假設對方要謀害你,那么他很可能攜帶了兇器。而這些東西一般是放在腰部、腋下和小腿處。要注意觀察接近者這些部位的衣服,看看有沒有明顯突起來或不正常的地方。特別是一個走到你附近突然蹲下系鞋帶的人,這時你就要高度戒備了。掌握了這些技巧,多加練習就能夠對襲擊者的動作神情以及掩飾性的物品有種敏銳的識別能力。

舉起手不許動:行啊你,對這問題門兒清啊。

天涯明月:個人見解,僅供參考。

舉起手不許動: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天涯明月:能不能拒絕回答?

舉起手不許動:不能。

天涯明月:好吧。我只能告訴你,我的工作屬于服務性行業。你呢?

舉起手不許動:和你一樣,為人民服務。

“天涯明月”發了個握手的圖片:請多關照。

舉起手不許動:客氣,還得請你多抬愛。我要走了,有緊急任務。

天涯明月:再見。

關了聊天窗口,江曉川對著屏幕發了會兒呆,笑了,剛想起身接杯水,突然全身一震,像被無形的硬物從正面猛擊了一下,身體向后仰去,倒在地上抖成一團。他掙扎著向床爬去。

終于爬到床邊,江曉川一手捂著頭部一手從床頭柜中摸出兩個白色藥瓶,顫著手擰開瓶蓋,胡亂往手心里倒出一把藥片塞進嘴里,用唾液浸濕勉強咽了下去。

痛感仍然持續著,江曉川抱住頭在地板上滾來滾去,發出一種低沉吼聲。幾分鐘后,藥效開始發揮作用,痛感被緩解,江曉川四肢大張躺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幾縷濕發貼在他的額頭上,襯著他慘白帶有病容的臉龐。

他大口地喘著氣,笑了,仿佛打架贏了似的。

早晨,江曉川穿戴一新走出家門,在小區門口碰見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氣沖沖地領著兩個警察往里走。眼鏡男一臉怒氣,邊走邊說,這還有王法嗎?半年偷了三次,偷了不算完,還往床上撒尿,電視機電腦里全灌了水。你們到底管還是不管?

兩個年輕的警察拉長個臉,一聲不吭悶著頭跟著。

江曉川站著想了一會兒,掏出紙筆寫下一串數字,遞給旁邊的保安說,家里有些東西不要了,要有人過來收廢品,讓他打我電話。

未滿二十,尚顯稚氣的保安說,沒問題,江先生。

江曉川出了小區,到大街上找了個報攤,挑挑揀揀的買了幾份報紙,又去超市買了些生活必需品。

回到家里他把每份報紙的頭版挑出來,攤在床上,對中縫的種種廣告和亂七八糟的啟事逐字閱讀,仔細揣摩,讀完后思索了一會兒,拿出幾張事先挖了幾個窟窿的小紙片蓋上去,換了數張仍不得要領,不禁大失所望。

晚飯過后,江曉川按時打開電腦,沒兩分鐘“舉起手不許動”也如約上線。

江曉川瞇起眼點了支煙含嘴里,開始飛快地打字。

天涯明月:嗯,今天挺準時啊。

舉起手不許動:到家吃過飯就來了,上來看看,一會兒下線睡覺。昨兒幾乎一夜沒睡,累死了。

天涯明月:昨天你說有任務,我就琢磨開了。你要么是警察,要么就是日本山口組成員,對不對?

舉起手不許動:正確。我是山口組的,黑社會分子,心狠手辣,以后要聽話,別惹我,不然把你大切八塊,扔野地喂狗。

天涯明月:別逗了,黑社會都忙著作奸犯科收保護費,哪還能天天上網對犯罪推理感興趣。跟我說說,昨天晚上是什么案子?

舉起手不許動:本來吧,原則上是不可以對你說的。不過既然跟你這么熟,信任你,說說也無妨。是一謀殺案,其實現在定性為謀殺也挺勉強,也有可能是自殺。

天涯明月:為什么?

舉起手不許動:死者死在室內,坐在桌前,右手持槍,頭部近距離中彈。桌上的電腦里有當天創建的一份文檔,內容是以死者的語氣記述了自己的多年經商歷程,無奈積勞成疾,實在支撐不住,不想再茍活于世,愿將所有名下產業和財產交于妻兒,奔赴極樂。現場除了死者本人和死者周圍經常出入現場的同事外沒發現任何不合理指紋和腳印,監控錄像中也沒發現案發前有人進入現場。死者的同事也反映,死者生前的身體情況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問題,長期睡眠不足,心臟功能紊亂,確實到了風燭殘年、舉步維艱的地步。

天涯明月:那你們將這案子定為他殺的依據是什么?

舉起手不許動:因為死者是頭中兩彈。按照常理推斷,一個人若是自殺,怎么可能在頭部已經中彈的情況下再次用槍對準自己的腦袋扣動扳機。

天涯明月:槍是在黑市買的?

舉起手不許動:不是,死者是本市顯貴,槍是經市政府特批給死者用來防身所用,在公安部門有注冊編號,來路合法。

天涯明月:你們能肯定第一槍他就掛了嗎?

舉起手不許動:當然。那把槍是美國柯爾特制造公司于上世紀九十年代生產的柯爾特鷹式9mm雙自動手槍,共8發彈容量,當我們到時發現彈夾里還有六發。這種槍對近距離目標殺傷力巨大,只要有一顆子彈射進腦袋,斷無生還的可能。

天涯明月:法醫怎么說?

舉起手不許動:法醫排除了殺人移尸的可能,在傷口四周也檢驗出槍膛內火藥反應生的化合物。并且,有死者的數名同事證明,死者之前進入現場就一直沒出來,直到事發后被人發現,可以認定,發現死者死亡的地點就是第一現場。

天涯明月:如果是這樣,那么你們可能的確搞錯了。他是自殺。

“舉起手不許動”打出數個問號:理由?

天涯明月:可以先設想一下,如果你就是那個兇手,費盡心機躲過所有耳目進入殺人現場,先控制住了被害人,然后要找到被害人的槍,又射出第一顆子彈將被害人打死,又對準死者的腦袋開了第二槍。你不覺得他這么做很多此一舉嗎?至少從干凈利索的現場來看,如果死者是他殺,那么兇手一定不是第一次殺人,而且心理素質很好。這樣的話,他為何在第一槍已經射殺了死者后又毫無意義地再補上一槍呢?更何況這一槍極有可能將本來已經偽造成的自殺現場搞成一個漏洞百出的笑話,在警察面前不攻自破。

舉起手不許動:有道理,請繼續。

天涯明月:第二點,一個人在自殺時頭中兩彈的情況并不是絕無可能。要知道人體是牽一動萬的有機體,而一個人的頭部近距離被槍擊后,尸體會立刻出現僵硬現象。自殺者開槍射中自己的頭部后,持槍的手在極短的時間內僵硬收縮,從而第二次扣動扳機。如果這時槍口仍對著自己的頭部,那么第二顆子彈仍會在那個倒霉蛋的腦袋上再打出一上窟窿。但是有一個問題我無法解釋,死者連開兩槍,為什么會沒有人聽到槍聲?

舉起手不許動:那我向你解釋吧。據死者的多名員工證明,當時的確并沒有聽到槍聲,但是昨天是黃道吉日,街對面有家酒店開業,老板財大氣粗請了鑼鼓隊和禮炮慶祝,足足轟了半個多小時,極有可能是禮炮的聲音干擾了他們的聽覺,那兩聲槍響就夾雜其中,蒙混過關。

天涯明月:如果這是巧合的話,那就真是天意了。

舉起手不許動:稍等,我給隊長打個電話,讓他別忙活了。

天涯明月:請便。

他嘴里的那支煙已經快要燃盡,長長的一截煙灰掉在地上碎成粉末。江曉川吐掉煙頭,用腳踩了踩,一臉的志得意滿。他閉上眼,按了一會兒太陽穴,又將鍵盤拉了出來,開始打字:你們隊長是不是說,雖然言之有理,可事關重大,還是謹慎些好。

兩分鐘后,“舉起手不許動”回復:你怎么知道。隊長要找權威人士論證一下。畢竟是人命血案,而死者生前的社會影響很大,考慮問題當然要慎重了,怎么能僅憑我幾句話就把案子結了呢。

天涯明月:的確。

舉起走不許動:很感謝你,真的!要不我們還不定要繞多遠的路受多少罪呢。以后有啥事,只要不違反原則,盡管開口。

天涯明月:現在就有件事,你指定能幫上忙。

舉起手不許動:你說說看。

天涯明月:給我當媳婦吧。

舉起手不許動:我呸!

天涯明月:不愿意啊,那就當我啥也沒說。不過請我吃頓飯不算過分吧。

舉起手不許動:沒問題,但是之前要考考你。

天涯明月:好吧,不過難度系數不能太高,我不是邦德。

舉起手不許動:可以,我也不為難你。你聽好了,我在錦華園住,這個居民區門口有一個公共的意見箱。我會把我的個人信息寫在紙上封好投進去。你不能撬鎖,不能讓物業幫忙,也不能損壞信箱,更不能放棄信箱從別的渠道打聽我。總之,你要靠自己拿到那張紙,這樣才能打電話找到我。因為我不會和網友見面。

天涯明月:你好像在故意刁難我。

舉起手不許動:要是覺得太難就算了。

天涯明月:沒關系,我想試試。

舉起手不許動:好,三天為限。

天涯明月:一言為定。

第二天,天還沒亮江曉川的手機就響了。他閉著眼睛,伸出手在床頭摸索著找到手機掛掉電話,還沒把手機放下,鈴聲再次響起。他再掛。可對方比他更執著,第三次打了進來。江曉川只好睜開眼瞄了一眼手機屏幕,來電號碼很陌生。他謹慎地按了接聽鍵把耳朵悄悄湊過去。一個男人操著濃重的南方口音在電話里說,是江先生吧,門口保安說您有東西要處理是吧?

江曉川恍然大悟,連說,對,對,你來吧,三號樓二單元三樓東戶。你再不來我只好扔了。

沒一會兒響起敲門聲。

江曉川打開門,門外站著一個衣著簡樸、老實巴交的中年男子,滿臉堆笑。江曉川把他讓進來,帶著往陽臺走。江曉川說,師傅貴姓啊,今兒可夠早的。

男的不好意思地說,免貴姓崔,崔滿福。我們這行可不容易吶,收東西的越來越多,誰早一步就歸誰的,腿腳慢點,一天下來啥也收不著是常事。打擾你休息了,對不住啊。

江曉川指著陽臺西墻角一堆空酒瓶說,拿吧。

崔滿福邊將酒瓶分類邊說,你年輕,可得注意休息。城里啥子都好,就是工作壓力太大,白天晚上顛倒著過。

江曉川笑了,說,可不,都想著快跑奔入中產階級,個個憋了一股勁。

崔滿福把有碰損的瓶子放在一邊說,怎么活都是一輩子,這么心急火燎的多累啊。

江曉川說,過日子唄,我這幾天加班,天天起早貪黑,幾夜不回家是常事。好在還沒成家,誰也不拖累。

崔滿福說,唉!不容易啊,都不容易。

下午又來了兩個收廢品的。一個是十五歲的小男孩,目光清澈,一笑倆酒窩。江曉川和他聊了聊。得知他父母雙亡,輟學后就干起收廢品的行當,既養活了自己又照顧著七十多歲的奶奶。臨走時江曉川不但沒要錢,還掏出五十塊塞進男孩的兜里。另一個是個相貌憨厚的中年婦女,仿佛老相識似的和江曉川攀談,勸江曉川別老是一個人過。一個人過得再自在終究還是一個人,得有個女人知冷知熱疼著才是功德圓滿,對祖宗也算是有了交代。說得江曉川心頭還真一熱。

天快黑的時候,他在錦華園小區轉了轉,找到了那個意見箱。一個刷了綠漆的信木箱被一把虛張聲勢的小鎖鎖著。江曉川走過去看了看,笑著搖搖頭。

回來的路上他又買了幾份報紙,回到家像上次一樣如法炮制一番,仍毫無頭緒。江曉川又把前一天的報紙拿出來,再次仔細揣測。忽然靈光一閃,他將昨天日報頭版中縫中的第一個手機號記下來,然后在今天的日報頭版中縫中的廣告內容一一對應,排出了十一個字:李辰燕建華四二二東款速

江曉川看著這行字,咧開嘴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他下了樓,買了一張電話卡,找了個公共電話亭,撥了110。

電話那頭一個男人問他需要什么幫助。

江曉川說,我說的話很重要,你最好記下來。有人要殺建華小區一個叫李辰燕的人,此人應該住在四號樓二單元二樓東戶。你們最好馬上派人將她保護起來。

男警察說,請問你的姓名?

江曉川說,我姓雷,叫雷鋒。

男警察說,你跟我扯呢,報假案是犯法行為,懂嗎?

江曉川說,我說的是事實。記好了,建華小區,李辰燕。你們如果不去,三天之內,他必死無疑。

男警察說,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曉川說,我跟你說不著,你們現在應該把注意力放在被害人身上。你愛信不信,可如果到時候死了人,我告你們不作為。他說完把電話啪的一聲掛上。

江曉川回到家泡了碗面一邊吃一邊打開電腦,將QQ登錄上線,已經有人給他留言。

舉起手不許動:在嗎?

江曉川發了個笑臉過去,對方立刻就有了回應。

舉起手不許動:來了,有好消息要告訴你。

天涯明月:我的推斷被證實了?

舉起手不許動:是的。今天我聯系了幾個國內生理學權威,他們給出的答案也大體和你的差不多。我們隊長已經開始著手寫報告給上面準備結案了。

天涯明月:他們肯定說,這是人體神經系統的一種強烈的應激現象。并且這種現象會因人而異,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出現。一般來說,男性的可能性要大于女性,青壯年大于少年。由此可以推斷,死者年青時是高大威猛型的。

舉起手不許動:正確。死者生前八十二公斤,身高一百八十三厘米。文革時期下鄉當過磚廠工人,返城后做過機械工,后主動辭職下海經商。

天涯明月:案子結了怎么謝我?

“舉起手不許動”發出一個害羞的表情:只要能在期限內拿到我的個人信息,我可以試著和你交往——從朋友開始。

天涯明月: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那天晚上江曉川睡的朦朦朧朧,被一陣極輕微的聲響驚醒。他猛然張開的眼睛像貓的眸子一般閃著光亮。他下床赤腳走在地板上,順手從書桌上抄起一支鋼筆握在手里,悄無聲息地走出去。

四周黑得像一團墨汁,而江曉川的感覺卻像個敏銳的紅外線掃描儀。他已經確信自己的房子里又多了個人。這個人幾乎沒費什么勁就打開了他的防盜門,而鎖舌縮回的那記吧嗒聲卻足以將極其敏感的江曉川驚醒。江曉川憑借自己老道精準的經驗,從對方的若有若無的呼吸判定那個人在墻角的位置。他像一條在深海里潛游的鯊魚悄悄貼了上去。

一只手輕輕拍了一下那個人的肩膀。那人頓時魂飛魄散,啊的叫了一聲,并且下意識地用手撣了下自己肩膀。

江曉川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啪一聲按在墻上,右手猛然發力將鋼筆插入那只還沒反應過來的手掌中。

一聲慘叫。燈亮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衣著簡樸的男人,捧著不停滴血的右手,面色蠟黃,驚恐地看著滿臉微笑的江曉川。

江曉川先是掏了掏他的幾個衣兜,除了一些破舊不堪的紙鈔和用來開門的幾個類似挖耳勺一類的小玩意,并沒帶兇器。他拍了拍男人的肩膀說,老崔,咱們又見面了。

崔滿福驚惶無措地低下頭,身子軟了下去,一下子坐在地上。

江曉川拿出紙巾讓他止血。崔滿福哆哆嗦嗦地接過去,抽出幾張開始擦拭地板上的血跡。

江曉川說,你干這個多久了?

崔滿福已經滿頭大汗,低著頭不敢看江曉川,飛快地擦著地板說,我是第一次,真的,第一次。

江曉川嘆口氣說,你果然不老實,就沖這開門的熟練程度,傻子都知道肯定不是第一次。怎么著,都到這份上了還死扛呢?要不我打個電話讓人民的警察跟你談?

崔滿福又打了個哆嗦,連說,我說,我說。我出來打工快一年了,半年前在一家工地上當小工,辛辛苦苦干了幾個月最后工錢全讓工頭給卷跑了。家里老娘還在床上躺著,兩個孩子的學費也沒了,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啊。

江曉川說,你是和媳婦一起來的吧,別說,你們還真有夫妻相。覺得奇怪是吧,這要怪你媳婦太會說了,剛進門就能知道我是單身,還沒成家,這是你告訴她的吧。

崔滿福的頭低得更低了。

江曉川說,你們兩個行啊,分別踩點,這活干的瓷實。現在她正在外面給你把風吧,你進來順東西,黃金搭檔啊。

崔滿福說,用身家性命擔保,從現在開始,我洗手不干了。

江曉川說,賊的話要能信,那別人都甭活了。前面那樓戴眼鏡那家也是你偷的吧。你說你偷就偷了,怎么還往人家電視機里灌水、往床上撒尿呢?你就這么恨城里人?盜亦有道懂嗎?

崔滿福含著淚說,我錯了,以后真不干了。

江曉川說,除了你媳婦,還有誰跟你是一伙的?

崔滿福說,沒了,真沒了。

江曉川說,你為什么要說真呢?這小區的圍墻三米半,墻頭全是玻璃碴二,并且每個方位都有監控設施。我就當你是蜘蛛俠,可以翻墻進來,偷了東西也能翻出去,但即便是這樣攝像頭也能把你給拍下來。可從你第一次偷到現在,警察一點線索都沒有,你會隱身啊?

崔滿福淚涕俱下,兩只巴掌狠狠地扇著自己的臉,都是我混蛋,豬油蒙了心,我該死。他的嘴角滲出了血,兩邊的腮幫子已經微微腫起。

江曉川不由地嘆了口氣說,那個小保安是你什么人?

崔滿福的身子幾欲不穩,是我大兒子。大哥,您行行好,我們真不干了。

江曉川不說話,起身進了臥室,出來時將幾張鈔票放進崔滿福的手里,說,回去給老人治病,出了這門兒好好找個正經工作。讓你那大小子也換個地界,這里是不能呆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崔滿福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倒地便拜,站起身將江曉川給他的紙鈔放在桌子上,擦了擦眼淚,轉身就走。

江曉川張嘴打了個哈欠,看了看表已經是凌晨三點十分。他懶洋洋地朝床走去,可沒走兩步,身子一頓,筆直地倒了下去,開始痙攣似的抽搐。他那形同雞爪似的手在睡衣的口袋里掏來掏去,幾個白色藥片被扭曲的手指夾起,中途又悉數掉到地板上,滾到一邊。江曉川艱難地控制著身體,爬過去歪著頭用舌頭將藥片一一粘起,吞下去。他的嘴夸張地張開著,口水流出來,眼里已經滿是絕望。

直到清晨江曉川才悠悠醒來,返死歸生般感到四肢乏力頭腦欲裂。他堅持著站起來穿好衣服,給自己弄了些吃的,坐在桌前大嚼大咽,待體力恢復了一些后就出了門。

下午他拿著一個信封坐在錦華園小區對面的小賣部門口,要了一瓶可樂,不緊不慢地喝,眼睛盯著物業辦公室門口的那個綠皮信箱。可樂喝完了,仍沒有任何情況,江曉川做了個深呼吸打了幾個響嗝,又買了本雜志漫不經心地亂翻。

差不多兩個小時后,一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人來到信箱前掏出鑰匙開鎖。江曉川見狀連忙走過去。中年男人正把手伸到信箱里挑挑揀揀。江曉川站在一旁,將頭湊過去說,大哥,投訴建議歸你不?這兒的狗啊貓的都隨地大小便,你們管不管?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著江曉川說,我是房管的,你要投訴要等明天。

江曉川拿著信封不依不饒,那大哥你給看看這么寫行不?

中年男人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信箱上,接過信封打開來看,說,差不多,你擱這就行了,明天會有人來取。

江曉川點頭道謝,幫著把他挑好的信件遞給他,轉身離去。

晚上江曉川和“舉起手不許動”在網上按時相見。

天涯明月:咱們約會吃啥啊

舉起手不許動:你拿到手了?

天涯明月:沒呢,不過快了。明天早上我叫你起床。

舉起手不許動:說好了,要是作弊可不能算。

天涯明月:放心,我從來都遵守游戲規則,你今天的情緒不高嘛,路上遇著流氓了?

舉起手不許動:別貧。今天又出事了。

天涯明月:說來聽聽。

舉起手不許動:兇殺,沒有腳印,沒有指紋,沒有目擊者。

江曉川眉頭一皺,把剛點著的煙摁滅,專心打字。

天涯明月:現場在哪?

舉起手不許動:我們有規定,不能說。

天涯明月:死者叫李辰燕,住在建華小區,四號樓,對不對?

“舉起手不許動”打出許多個驚嘆號: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誰?

天涯明月:別緊張,你放心,那人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想幫你。所以如果你們想找到兇手的話,最好告訴我你所知道的。

舉起手不許動:我憑什么相信你?

天涯明月:就憑我已經幫了你一次。還有,你作為一個女人的直覺。

舉起手不許動:你要是敢騙我,我會讓你后悔。

天涯明月:歡迎領導監督。

舉起手不許動:你正經點行不行?

江曉川給她發了個吐舌頭的笑臉。

舉起手不許動:死者的確叫李辰燕,三十二歲,無業,有過婚史,后來離了,目前單身,可是死時有四個月的身孕。今天下午被發現死在自己家的浴池里。據鄰居們反映,平時死者都是獨來獨往,沒有朋友,也沒有親戚串門,接人待物很有禮貌。另外,雖然此人沒有工作,但是她的起居用品、衣著穿戴大多價格不菲。

天涯明月:查過她的手機里面的聯系人沒有?

舉起手不許動:我們在現場沒發現手機,想必是被兇手拿走了,不排除是熟人干的。

天涯明月:死因是什么?

舉起手不許動:死者全身赤裸仰臥在浴池里,無性侵犯的跡象,喉部明顯有一道寬約三厘米的紫色痕跡,瞳孔放大,面容痛苦,嘴巴大張,舌頭外伸并且呈紫黑色,符合被勒死的生理特征。按勒痕來看,兇器應該是皮帶之類的東西。可是現場并沒有發現兇器,可能是被兇手拿走了。按此推斷,兇手并不是蓄意殺人,而是臨時起意,情急之下找了那么一個不趁手的東西當兇器。

天涯明月:現場還有什么線索?

舉起手不許動:浴室的地上以及浴室里有不少死者本人的頭發,可以想象案發當時,死者與兇手徒手搏斗過,后因體力不支被殺。

江曉川摸著下巴對著聊天窗口里不停上移的文字陷入沉思。好一會兒沒有回復,“舉起手不許動”沉不住氣了,連發了好幾個問號,江曉川仍沒回過神來。“舉起手不許動”氣急敗壞地罵,你丫不喘氣了?

江曉川終于七魂歸位,開始打字。

天涯明月:兇手不是一時沖動突起殺機,而是蓄意謀殺。

舉起手不許動:你確定?

天涯明月:對,十分確定。而且,在案發前有人報警,說李辰燕有生命危險,可你們卻沒當回事。

舉起手不許動:我們毫不知情。

天涯明月:死者是被職業殺手殺害的,兇器就在現場。

舉起手不許動:怎么可能,我們一大幫人里里外外都翻遍了,什么都沒有。

天涯明月:就在死者身上。

舉起手不許動:你腦子秀逗了?不是跟你說了嗎,死者一絲不掛,全身赤裸。

天涯明月:是頭發。

舉起手不許動:Oh,my God!

天涯明月:她頭發很長是不是?足夠繞脖子一圈了吧。在現場發現的那些頭發并不是打斗時留下的,你們可以再去檢驗一下尸體,頭發被強力拉扯狀態下死亡的人,頭皮表層的毛囊周圍的毛細血管會稍稍有些瘀血,那是因為人死后血液逐漸停止流動造成的,還有,如果用力過猛的話,那么現在用手輕輕拉扯死者的頭發就會很容易脫落。

舉起手不許動:真想不到,竟然是這樣。可是兇器既然是死者的頭發,那么我們同樣沒有線索追查兇手。現場太干凈了,和上次那個開了兩槍自殺的案子一樣,任何有價值的指紋都找不到。

天涯明月:那是自然了,那是因為自殺的現場不應該有兇手。而這個是專業人士干的,當然不同凡響了。

舉起手不許動:看來這又是一塊難啃的骨頭。

天涯明月:等等。你剛才說上次那個案子,在現場找不到任何指紋嗎?

舉起手不許動:是的,除了那把槍和門把上有死者本人的指紋外,別的都很干凈。

天涯明月:電腦鍵盤呢?

“舉起手不許動”半天都沒動靜,然后發過來一句話:天吶,這么大的漏洞竟然被我們忽視了。

天涯明月:兇手潛進死者房間,等死者進來后用槍逼其就范,等到對面的禮炮聲大作后將其打死。可兇手將槍放到死者手上,強行彎曲其手臂,使槍口對準死者頭部勾動扳機后,沒想到由于人體的應激作用,死者的肌肉立刻收縮,再一次勾動了扳機,開了第二槍。這一點大大出乎了兇手的意料。為了偽造成自殺的假象,兇手在電腦上留下了一封遺書。最后處理現場的時候,由于之前的那個意外事件擾亂了兇手的心神,因為他不知道案發后警察會不會認定為謀殺,繼而因此暴露身份。當時他腦子里只想著擦掉自己在現場留下的所有指紋,把鍵盤上的也擦掉后,竟然忘了用死者的手指在上面留下指紋。

舉起手不許動:這事賴我,情報不全面。

天涯明月:這是一起買兇殺人案。而且,這個買兇者與死者的關系不同一般。因為兇手竭力將現場弄成自殺現場,殺人用的槍也是死者本人的,那兇手從哪拿到的這把槍以及他為什么非要用槍而不用刀或是別的東西呢?還有,案發現場有攝像頭,那兇手是怎么人鬼不知地進入的,殺完人后又是怎么消失的?這些問題只有死者身邊的人參與其中才能有合理的解釋。

舉起手不許動:你的意思是,買兇的那個人與兇手勾結,提供了兇器,在案發前幫他潛伏在房間里,得逞后又助其逃脫。而一定要用槍的原因是,可以有力地證明死者是自殺,而且將子彈射入死者的頭部,不給其任何生還的機會。真可怕!

天涯明月:你說那封遺書中死者要求將財產留給妻兒?

舉起手不許動:是的。

天涯明月:兇手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舉起手不許動:有道理!

天涯明月:我有一種預感,不知道準不準確。

舉起手不許動:但說無妨。

天涯明月:我在想,這兩個案子會不會是一個人干的?

舉起手不許動:你有根據嗎?

天涯明月:暫時沒有,不過我可以驗證一下。

舉起手不許動:能問你個問題嗎?

天涯明月:嗯,你說。

舉起手不許動: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還有,你到底是誰,怎么知道死者的姓名和住址的?

天涯明月:我幫你是因為我愿意。你要是心里過意不去可以以身相許,我沒意見。至于第二個問題,現在還不能告訴你,等這事有了結果,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領導放心。

舉起手不許動:好,但是你要告訴我,你與這兩件案子有沒有關系?

天涯明月:一點關系都沒有。

舉起手不許動:好,我信你。

天剛朦朦亮,江曉川就已經來到錦華園小區。他走到信箱前,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信箱,開始找屬于自己的那封信。最終他拿出一個粉紅色的信封,上面沒有郵票也沒有郵編,只寫了四個字:天涯明月。

江曉川又從兜里掏出一把一模一樣的鎖,把信箱鎖好,然后拆開信封,紙上寫著一行秀麗端莊的小字:馮倩,1396××××682。

江曉川掏出手機按了號碼撥了出去。電話通了,傳來一個女人慵懶的聲音:誰啊?

江曉川說,你是打算請我吃早飯還是吃晚飯呢?

女人打了個哈欠說,算你厲害。隨便你,哪頓都行。不過現在給你三分鐘說一下你是怎么打開箱子的。

江曉川說,三分鐘多浪費,一分鐘就夠了。之前我來看了一下鎖信箱的鎖,然后買了一把一模一樣的,先做假,白天把新鎖浸在水盆里,放在太陽底下,到晚上就生了鐵銹。然后死等,等到有人來開信箱,轉移他的注意力,用自己的這把鎖換掉原來的。這樣對方就會用我新買的鎖鎖上箱子。今天我就揣了自己的鑰匙開了自己的鎖。最后再用原來的那把鎖把箱子鎖上。回答完畢。

馮倩說,算你狠。

江曉川說,吃飯的事兒以后再說,一會兒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辦,你等我電話。

馮倩說,有危險嗎?

江曉川嘿嘿一樂,對別人來說,我才是他們的危險。

掛了電話江曉川抬頭看了看天。天已經大亮,行人和車漸漸多了起來。

江曉川來到每天必到的報攤前,掏出一張百元的鈔票遞過去說,孫大爺,我要上周所有的報紙,不管多少,我都出這個價。

老孫頭喜出望外,連忙開始翻箱倒柜,不多一會兒找出大半紙箱子的舊報紙。

江曉川捧著紙箱往回走。老孫頭戀戀不舍地送了他一百多米。路上江曉川心情高興,掏出五塊錢給了一個坐在墻角打算曬太陽的老乞丐。

回到家,江曉川用報紙鋪滿了地板,再次用上次的辦法在上面尋找線索。

果然又有重大發現:金尊楊志龍款到有人接應。

金尊大廈是全市最大的奢侈品銷售公司,楊志龍是董事長,也是本市首富。他掏出手機給馮倩打電話,剛響了一聲電話就接通了。馮倩小聲說,我開會呢,什么事?

江曉川說,正好,跟你們頭說,楊志龍也是被職業殺手所害,并且與李辰燕一案是同一殺手所為。

馮倩的聲音一下子高了八度,真的?你有證據嗎?

江曉川說,有,但目前不能告訴你。當務之急是要盡快控制住楊志龍的家屬,買兇的人就是他們中的一個。

馮倩說,我們已經采取措施了,他們跑不了。

江曉川說,還有,通知電視臺、報社的記者,開個記者招待會,告訴他們楊志龍被殺的真相。

馮倩說,恐怕不行,這樣有可能會打草驚蛇,并且我們要考慮到社會影響。

江曉川說,正是為了要將負面影響降到最低才需要這么做。你要明白對方是以殺人為職業的殺手,不盡快找到他還會有人被害,到時候你們更手忙腳亂。而且,職業殺手在生活里都會有自己的合法身份,讓他知道警察已經正式介入,只會讓他們狗急跳墻。

馮倩說,好吧,我和隊長說說,請他爭取一下。

江曉川說,最好盡快找到楊案的買兇者。這個人很可能與兇手有過正面接觸,讓他配合調查,畫出頭像,通緝!

馮倩說,現在不晚了嗎?兇手可能早走了,要通緝也是全國通緝。

江曉川說,用不著。他不會走,走了反而會暴露他自己。

晚飯時,江曉川在電視上看到了關于楊志龍被害一案的新聞報道。屏幕右邊還有一個男子的面部素描。他注意到該男子畫像的下巴尖上有一個痣。

這時手機響起,是馮倩打來的。馮倩說,看到新聞了吧。唉,楊家不幸啊,他兒子楊石虎還沒等進局子,半路上就招了。楊志龍生前除了他,還有兩個小老婆生的私生子。并且有意將自己的財產給三個兒子每人分一份。楊石虎心里極不平衡,就動了殺心。你猜的沒錯,楊石虎的確與兇手正面接觸過,正是他把殺手帶進作案現場,然后把那把槍交給兇手,但是并沒有看到兇手的臉。因為兇手始終戴著一頂鴨舌帽和口罩。他只大體記得那個殺手的身高和他的下巴上隱隱露出來的那顆痣。還有一點,殺手當時接過槍時用的是左手,很可能是個左撇子。

江曉川說,你們局長挺開明啊。

馮倩說,我跟領導說這些情報是一個線人提供的,保證無誤。局長說了,等案子破了給你發獎金。

江曉川說,我不要錢,我要人。

馮倩說,你想得美。

江曉川說,等著吧,兇手很快就會露面了。

馮倩說,我總覺得你有事瞞著我,是不是?

江曉川說,對,有許多事情你不知道。如果是這樣,你還信任我嗎?

馮倩說,信。好像我對你有種與生俱來的信任感。

江曉川笑說,既然咱們這么有緣,干脆嫁了我吧。

馮倩說,去你的,流氓。

江曉川說,你放心,咱們很快就要見面了。

早上出門扔垃圾的時候江曉川又遇到了那個老乞丐。很明顯是那五塊錢起了作用,老乞丐記住了他,顫巍巍地走過來把手伸到江曉川的跟前。

江曉川掏了個硬幣給他。老頭接過錢,不停地點頭,說,你今天不買報紙嗎?

江曉川一愣,說,不買了,全是假大空,哪有句實話。

中午,江曉川剛從一家報社出來,馮倩的電話打了過來。

江曉川接了電話沒皮沒臉地說,怎么著妹子,想我了?

馮倩說,你正經點,沒空跟你瞎扯。有一個好消息,楊志龍一案的兇手找到了。

江曉川說,不愧是人民的警察,兵貴神速,審了嗎,他的委托人是誰?

馮倩有氣無力地說,是個死人,身中數槍,拋尸野外,今天早上發現的。

江曉川陰冷地說,他是被他的委托人殺了滅口,殺手和委托人都是用極其隱蔽的方式聯系,一般說來,委托人認識殺手,但殺手卻不認識他。死者身上有什么東西?

馮倩說,和李辰燕一樣,死者全身赤裸,左手血管比右手粗大,而且左手掌的繭也比右手多,是個左撇子。有意思的是,他右肩文了三個漢字:茄菲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江曉川說,這是他的殺人代號。就好比我的網絡代號叫“天涯明月”一樣。

馮倩說,線索斷了,我們下一步應該怎么辦?

江曉川說,只有一個辦法,把他釣出來。我已經幫你們約好了。

馮倩說,誰啊?

江曉川說,殺茄菲貓的兇手,茄菲貓的委托人,也是你們要找的那個最后黑手,老雕。

馮倩說,你怎么知道?

江曉川說,我當然知道。明天上午九點半,在文化廣場東南角的公共電話亭,我在那等他。

馮倩說,那他能去嗎?

江曉川說,肯定會去,不過他不會見光。

馮倩說,我和你一起行不?

江曉川說,緊張我了?讓你嫁又不嫁,你說你有勁嗎?你和我一起他會起疑心,還是和你同事在外圍布置天羅地網吧。

馮倩說,不行,你一個人太危險,我有槍。

江曉川笑了,喲,這還沒怎么著就心疼上了。隨即又臉色一冷,厲聲說,不行,只有當我一個人時,他才會出現。

第二天九點不到江曉川就孤零零地站在電話亭旁了。廣場上除了幾個打掃衛生的保潔人員,就是一些趁著天氣不錯出來溜達的老人們。馮倩和同事一起,三三兩兩的扮成朋友或是情侶分散在周圍靜待其變。

這時,江曉川看到那個問他要不要買報紙的老乞丐背了個破口袋正一步一晃地朝這里走來。老頭走到江曉川面前,對他一笑露出兩排殘缺不全的黃牙,口齒不清地說,小伙子,要不要買報紙啊?

江曉川想說,老雕你別裝了。他剛張開嘴,覺得右腰一涼。一個在不遠處掃地的清潔工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了他身后,陰沉地說,小刀,你真不該來。江曉川摸了一下腰部,手上全是血。

老乞丐嚇壞了,哭喪著臉說,我不愿意來,可孫老板說來了給我二百塊錢。

馮倩一幫人反應極為迅速,馬上圍了過來。一個年長的警察開始喊話,讓老雕放下兇器。

老雕冷冷一笑,猛地把刀從江曉川腰部拔出,將刀鋒對準了江曉川頸部的動脈,慢慢脫下帽子扔到一邊,露出報攤老板孫桂海那張熟悉扭曲的臉。

江曉川說,你早知道我已經回來,為什么不殺我?

孫桂海說,以前要做掉你是形勢所逼,為了不暴露身份。我本意不想殺你,可是你處處與我作對,我不能再容你了。

江曉川說,我腦袋里的那顆子彈拜你所賜,我怎么可能把你忘了呢。

孫桂海說,那一槍不是我打的,是茄菲貓。

江曉川說,卻是你讓他在碼頭伏擊我的,對不對?殺人的任務失敗后,你作為委托人害怕身份暴露,決定殺我滅口。還好我命大,頭上中了顆子彈,卻一直茍活到現在,蒼天有眼。

孫桂海說,這是游戲規則,你我都要遵守。

江曉川說,你為什么要讓茄菲貓去殺那個孕婦,這種一尸兩命的事以前是不允許做的,你還配談什么游戲規則。

孫桂海又是一聲冷笑,那女的給當官的做小老婆,懷了孩子逼男的離婚。男的害怕丑事敗露只好找我替他解決問題。我的原則是認錢不認人,誰敢擋我的財路,遇人殺人,見佛殺佛!

江曉川說,你是個禽獸!

孫桂海仰起臉說,這個游戲我說了算,規則由我來定。

江曉川蔑然一笑,那就只好讓你去死了。

孫桂海臉色一變,對幾米之外正步步緊逼的警察大叫,別過來,再往前走我宰了他。我要一輛車,加滿油,開過來。

馮倩大叫,你把他放了,我們讓你走。

江曉川困難地朝馮倩一笑,沒想到,咱們第一次見面是這樣的情形。

馮倩眼里含著淚,你再堅持一下。

江曉川虛弱地說,謝謝,不過來不及了。你現在仔細聽我說。我也是個殺手,在我的右肩也有兩個字:小刀。為了找到仇人,我一直都在利用你,對不起。

馮倩的眼淚流了下來。

江曉川說完,右手突然多了一把刀,猛一側身插入了孫桂海的心臟。孫桂海一呆,架在江曉川脖子上的刀掉在地上。持槍的警察將槍口對著江曉川開始瞄準。

江曉川像個孩子一樣笑著,右手慢慢拔出刀。孫桂海發出凄慘的叫聲,倒在地上。江曉川面向馮倩,告別似的揮揮左手,然后右手一刀切斷了孫桂海的喉嚨。馮倩絕望地大叫一聲。槍聲大作,江曉川的身體抖了又抖,最后側身栽倒。

馮倩疾步跑過去,哭著抱起江曉川。江曉川努力地伸出手替她順了一下耳邊的長發,然后無力地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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