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語音特點芻議

摘 要：20世紀70年代以來，語言與性別差異一直是社會語言學研究的重要內容。本文從語音方面對女性言語變異進行了分析和闡釋，探討了女性的語音區別于男性的地方。

關鍵詞：女性、語音

[中圖分類號]：H1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3-0166-02

社會中的任何人都離不開言語交際，男女兩性在日常生活中的交際都表現出非常大的差異。早在1665年，羅賓#8226;福特所著的Histories Nature Morale desiles Antilles一書，可算是性別語言學比較早的文獻了。該書記載了歐洲人初到小安地列斯群島時，發現當地男性和女性使用不同的語言。【1】誕生于20世紀60年代中期的社會語言學借用社會學統計調查方法，首先對男女在發音上的差異進行了比較詳盡的描述，進而發現現代女性比男性更傾向于標準的發音?！?】

在我國，較早對漢語的性別現象進行科學探討的是趙元任先生，他在1928年出版的《現代吳語的研究》一書中就注意到了男女在語音和聲調上可能存在的差異。

本文在以往語言學家們和語言學專業人士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從語音這個方面探討在語言中表現出來的性別差異。

（一）音色

語音是語言的物質形式，是人類最重要最方便的交際工具之一。從言語性別差異研究的歷史來看，兩性在發音方面的區別是最早被研究、描寫的現象之一。語音是由人的發音器官的振動和調節而產生的聲音現象，從發音的生理和物理基礎來看，不同的人所擁有的聲腔形狀是各不相同的。而不同的聲腔形狀具有的自然頻率是不同的，它對聲帶波的調節作用也不同，這就導致從聲腔輻射出來的語音聲波的形狀和頻譜也不相同，這種不同的波形和頻譜結構就構成了各種不同音色的語音。不同的音色可以導致產生不同的語音音質?！?】

下圖則直觀地反映了普通話里個別元音在音質方面的性別差異：

圖一：普通話單元音i、u、a的聲學位置圖【4】

男女在音質上的差別不僅僅來自生理方面的差異，還受到了社會心理、社會文化等因素的影響。例如曹云耕先生對濟南方言的研究表明，在城市方言向標準語（普通話）演變的過程中，女性往往走在男性的前面，在青少年中尤其如此。他說：“城市女性比男性更加注重自己的‘語言形象’，更加積極、自覺地追求高社會評價的語言形式，在方言區，則突 出地表現為更加積極、自覺地學習、使用普通話，更大限度地接受普通話。”【5】

根據觀察發現，女性發音時舌頭相對比較靠前，男性則較靠后。漢語普通話中的“女國音”現象就屬于這種舌頭前位的最典型現象。尖音又稱“女國音”，指的是將舌面輔音j、q、x前化發成類似z、c、s的語音現象。根據研究表明，女國音現象基本上發生在16—35歲之間，結婚以后女國音現象基本上就消失了。【6】例如中央電視臺一位年輕的女主持人在節目結束時說：“今(zin)天呢，我們討論了一些疾(zi )病的癥狀和防治，再次感謝(sie)朋友們的參與。朋友們，再見(zian)！”(CCTV-2，2000/8/18)【7】

句中標出的讀音均是“女國音”的典型體現。

胡明揚先生曾在分析“女國音”的社會心理因素時指出：“使用這種語音變體是受某種潛意識支配的，部分女青年(主要是女學生)用舌尖頂住下齒發音，為的是顯得嬌柔，以為這么說好聽，這是女性愛美心理對語音演變的影響。”【8】朱曉農先生認為，“親密高調”的理論也可以用來解釋“女國音”現象。簡單地說，這是奧哈拉 (Ohala) 的一個跨語言、甚至跨物種使用高調的理論。該理論認為高調與弱小討好相關?！?】

（二）音長

語音的時長在語音感知、語音識別和語音合成的研究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馮隆等人曾通過實驗方法測量了講北京話的男女在發音速度上的差異：

結果表明，男女在快速狀態下的語速基本沒有差異，在自然狀態下女子的語速略低于男子。

總的來說，女性在日常生活中所發的元音在時長上大于男子，這種拖長元音的發音方法似乎主要為女性所有。因此，人們在模擬女性的話語時，除了把舌位靠前和提高音高之外，還往往使用拖腔；模擬男子話語時，則會有意識地降低嗓音，并采用簡單、干脆的發音方法。

（三）音高

“語調是基音、音色、音強和音長諸要素為表達語句的意義與情感而形成的各種關系對比”?！?1】從生理的角度看，女子的聲帶短且薄，松弛度小于男子，女子的肺活量也小于男子。這就使男女在發音方面有了差異，它首先體現在音高上。音高是指人的聽覺所能分辨的聲音的高低，它由音波振動的頻率來決定。音高是衡量語調基音的基本指標。兩性語調的差異還表現在音域方面，音域指的是音高最高值與最低值之間的范圍。以下數據是兩性在音高和音域方面的差別：

由此可見，男女兩性的絕對音高有很大的差異，女子的音域則比男子的更寬廣。當音頻范圍達到一定數值時（男性平均為275-634赫茲，最高達795赫茲；女性平均為495-1131赫茲，最高達1729赫茲），就會出現假聲這一發聲態。發假聲時聲帶很長很薄，尤其是內沿部分，所以假聲最顯著的聲學表現就是基頻高，并且音頻范圍大。女性用假聲高調很容易被人接受，但是如果男性過多使用假聲尖細的嗓音，就會被認為是娘娘腔或太監腔?！?5】據說撒切爾夫人剛當選首相時，在公開講話時音調較高。她的禮儀顧問提醒她這樣不太符合公開場合的禮節，因此，撒切爾夫人就降低了音調，但這樣做的結果是引起了誤解，因為她故意降低音調反而使人覺得做作。【16】

通過上文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男女在語音上的差異相對來說較為明顯，在生理因素及社會因素的影響下，女性表現為音高高、音強弱，口齒清晰，注重柔美?？傮w而言，女性語音呈現出一種陰柔之美。

注 釋：

【1】楊春.性別語言研究[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10，1：1.

【2】趙蓉暉.語言與性別：口語的社會語言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12:48.

【3】趙蓉暉.語言與性別：口語的社會語言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12：108.

【4】曹劍芬.現代語音基礎知識[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0：162.

【5】趙金銘主編.語音研究與對外漢語教學[M].北京：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1997：40.

【6】朱曉農.親密與高調[J].當代語言學，2004，3：213.

【7】趙蓉暉.語言與性別：口語的社會語言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12：117.

【8】孫桂平.淺析尖音的流行[J].現代語文（語言研究），2008，4：77.

【9】朱曉農.親密與高調[J].當代語言學，2004，3：193.

【10】趙金銘主編.語音研究與對外漢語教學[M].北京：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1997：110.

【11】諸葛蘋.俄語口語語音特點[J].中國俄語教學，1983，1.

【12】統計對象為中國男女，資料來源見孫汝建，性別與語言[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1997，10：36.

【13】吉姆瑟（Gimsor）和雷姆薩蘭（Ramsaran）（1989）的數據，統計對象國別不詳.

【14】拉夫德（Loveday）(1981)的數據，統計對象為美國的男女，資料來源見楊永林.女子英語音韻語調研究綜述[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3，2.

【15】彭建國.岳陽話中的假聲[J].當代語言學，2010，1：25-28.

【16】辛昕.試論女性語言的特點[J].首都教育學報，2010，7：70-72.

參考文獻：

[1]、楊春.性別語言研究[M].北京：光明日報出版社，2010，1

[2]、趙蓉暉.語言與性別：口語的社會語言學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3，12

[3]、曹劍芬.現代語音基礎知識[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90

[4]、趙金銘主編.語音研究與對外漢語教學[M].北京：北京語言文化大學出版社，1997

[5]、朱曉農.親密與高調[J].當代語言學，2004，3[6]孫桂平.淺析尖音的流行[J].現代語文（語言研究），2008，4

[6]、孫汝建.性別與語言[M].南京：江蘇教育出版社，1997，10

[7]、諸葛蘋.俄語口語語音特點[J].中國俄語教學，1983，1

[8]、楊永林.女子英語音韻語調研究綜述[J].外語教學與研究，1993，2

[9]彭建國.岳陽話中的假聲[J].當代語言學，2010，1

[10]、辛昕.試論女性語言的特點[J].首都教育學報，20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