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的因果報應思想

摘 要：三言大約一百二十篇，大都是通過一兩個故事來說明道理或是宣揚教化，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作者總是有意無意運用佛教的因果報應思想，本文以三言文本為主，探索因果思想的內涵，并把書中的因果報應故事加以分類，來分析三言的思想特點。

關鍵詞：因果報應、三言、佛教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2)-03-0031-01

馮夢龍的《三言》經常采用這樣的情節結構—：開篇講述一個小故事，由小故事道出“說話人”講這段故事的主旨，接著講述和這個主旨有關的一個故事，最后用故事中的主旨諷勸世人要積德行善。馮夢龍的《三言》最常采用的就是“因果報應”的思想來達到他教化世人的目的。

在三言中我們可以看到很多和佛教有關的故事。比如《白娘子永鎮雷峰塔》里面的寶塔和降妖的禪師，《明悟禪師趕無戒》里面的三生因緣，作者在講述完這些故事后經常用高僧的“偈子”來點明故事主題，借高僧之口來傳達作者的“因果報應”思想。

“因果報應”思想是佛教教義的基本理論和根本要義。雖然在中國，佛教分為很多的宗派，如禪宗、凈土宗、天臺宗、律宗等等，這些宗派的學說各異，但“因果報應”思想作為基本的理論，可以在佛教的各個分支中見到，尤其是面向普通民眾的佛教。由于當時民眾文化水平較低，關于佛教里面“形而上”的很多理論，比如“佛性”有無，民眾并不能真正明白，對于普通民眾來說，能和他們普通生活聯系起來，在他們理解范圍內的佛教理論才是能為他們所接受的佛教理論。因此，佛教的“因果報應”思想是封建社會最廣為人知的佛教思想。

馮夢龍正是看到了“因果報應”思想在當時民眾中的思想基礎，才創造了大量的講述這類思想的話本小說，來諷勸世人。總體看來《三言》中因果報應大致上有三種模式：現世報；前生業，今世報；三生業報。

一、《三言》里面的現世報模式，主要就是今生種下的因，不論是好的方面，還是惡的方面，到在今生得到報應。《十五貫戲言成巧禍》的故事，作者雖然特意點明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戲言”，但是故事本身卻有著明顯的“因果”思想，比如“靜山大王”對“劉大娘”說的一番話：“我雖是個剪徑的出身，卻也曉得冤各有頭，債各有主，……我雖是做了一世強人，只有這兩樁人命，是天理人心打不過去的。早晚還要超度他，也是該的。”劉大娘聽了以后的一番尋思：“原來我的丈夫也吃這廝殺了，又連累我家二姐與那個后生無辜被戮。思量起來，是我不合當初執證他兩人償命，料他兩人陰司中，也須放我不過。”都透出濃濃的“報應“思想。中國人的心理是重實際的，他們迫不及待地希望能夠讓報應在現世就得到彰顯，頭上三尺有神明，讓人們有所戒懼，不敢胡作非為。

二、《三言》里面的前世報，主要是前世業，今世報，前生作業，今世得報。這里的前世報，主要涉及的是人生兩世的輪回。第一世的善舉可以在第二世獲得回報，第一世的惡念可以在第二世遭到報應。兩世的因果循環以后，受到“報應”影響的人會被清除所有的業報，開始新的輪回。三言中關于這種模式的故事很多。比如《鬧陰司司馬貌斷獄》就用奇特的筆法講了一個兩世業報的故事。故事把歷史上的人物編排進來，用“因果報應”的思想來解釋歷史，把秦末和三國兩個歷史時期聯系起來，人物命運環環相扣，想法奇特，情節新奇，頗能引人注意。在劇中人物命運“果報”完成以后，有四句評語：半日閻羅判斷明，冤冤相報氣皆平。勸人莫作虧心事，禍福昭然人自迎。用兩世的因果勸誡世人要小心因果的作用。

三、三生業報， 三生指的是三世，即過去世界、現在世界、未來世界。《三言》中故事涉及到三生的主要是在一些度化成仙的篇章之中。比如《月明和尚度柳翠》，娼妓柳翠前生為得道真僧玉禪師，為劉府尹設計破壞道行轉生淪落紅塵，幸得月明和尚接度，最終坐化解脫。玉禪師前身今生以及化生正暗合佛陀的法身應身報身三身；又如《明悟禪師趕五戒》里面三生石的故事，以及故事中人物的偈子：三生石上舊精魂，賞風吟月不須問。慚愧故人遠相訪，此身雖異性長存。都把佛教中三生的故事給形象化了。作者意在表明書中的人物之所以能夠成仙都是因為信奉因果，努力修行。

這三個模式雖然都是傳達的“因果報應”思想，但是其中有著細微的差別，一般說來，《三言》中前兩個模式以勸誡為主，故事往往都是“惡有惡報”，講述的是作惡的人如何在“果報”的循環下受到懲罰；后一種模式，則往往以贊嘆為主，作者用帶有仙佛之氣的故事來贊嘆“因果”的不可思議，以及行善之人在“因果”的作用下如何第成仙得道。

作為創作這些“因果報應”故事的作者，馮夢龍本人并不一個虔誠的佛教徒，這可以從《三言》中大量描寫反面形象的故事中得到印證，同時，他也在序言里說道：“人不必有其事，事不必麗其人。”他并不是太在意事情的真假，他所要追求的是“此說孝而孝，說忠而忠，說節義而節義，觸性性通，導情情出”，用生動的故事來達到教化人心的目的。

馮夢龍在小說中積極宣揚因果思想，有其積極的思想內涵。首先，假神道以懲惡。馮夢龍立足民間，深諳民生疾苦和官場、社會的黑暗，希望借佛教的報應，警示社會上的墮落行為。第二，假神道以獎善，馮夢龍在小說中所寫道的那些得到鬼神保佑的好人，他們的善德善行大多既屬于佛教的倫理道德范疇，又符合世俗的倫理道德規范。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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