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60歲的郭鐘永站在北京聯合大學中國畫講臺上開始新學期的第一堂課。他滿頭銀發,戴著一頂紅色博士帽,一臉嚴肅。學生們見此也緊張起來。
郭鐘永轉過身,在墻上貼了四張自己的花鳥作品,這四張畫并非是什么嚴肅工整的大作,而是充滿靈氣的小品,花花草草,小雞小鴨,學生們一看就樂了,這個老頭兒有點意思,不失童真。講課時,他幽默風趣,會給大家講一些故事和許多人沒有聽說過的傳說,學生因此走進了一個生動的繪畫世界。
有人評論他是一位詩人,還有人說他是一位說書先生,更多的人說他是一位會唱歌的畫家,這些身份的形成在郭鐘永對自己的評價中都顯得過于高調,他說:“我只是一個用生活帶給自己的感受來教育學生的藝術家?!?/p>


只畫天地間活生生的東西
郭鐘永的畫室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滿地根雕,麒麟雕、老翁雕等,各形各態。穿著紅色T恤的郭鐘永站在這群根雕中,銀白色的頭發隨意自然地披在腦后,他說:“我畫花鳥,也畫山水,我也寫書法、研究篆刻,隨意做做根雕。而我覺得這些根雕才是最有味道的,從原本的形態上升到藝術家的意識形態,似像非像卻反映了大自然的魅力?!彼猩逝c神態在這個空間里融洽極了。
從小熱愛美術的郭鐘永少年時代自學美術,通過家人指導,大學時選擇了讀藝術教育,畢業后為提高自己的藝術修為,從師婁師白、王遐舉、梁濟海、徐之謙等藝術大師,1981年到1982年間,郭鐘永不斷拜師學藝,先后從十余位藝術老師那里學到了豐富的藝術知識及技巧。從他所繪畫的山水、花鳥,不但可以看到他所掌握的繪畫技巧,更多可以看出他對自然的激情,而他的書法將真草隸篆融為一體,并吸取了繪畫構圖、形體變化,以及中國畫中的筆墨分布,甚至能從書法作品中聞到大自然清新的味道。
這也許也和郭鐘永熱衷旅游有關。他喜歡以“系列”來策劃旅游線路,大山系列中,空城山、青城山、龍骨山都行遍他的足跡,近期正打算安排一次武當山之旅。他絲毫不會覺得系列旅游會單一乏味,反而哪個系列中有一個沒有去過的地方,就會說“哎喲,這個我得補上”。
郭鐘永認為,把旅游系列化是一個豐富知識的方式,對研究某一點是很幫助的,“例如說你研究石窟藝術,那你把所有的石窟都走遍了,就可以有所比較,這樣你的知識范圍就會越來越廣”。
對于藝術家來說,書法、畫畫是情緒揮灑最直接的方式,郭鐘永卻認為,吟詩亦然。他走過的地方,都會成為他筆記本中的一首詩。最近他正準備從中選出兩百首出詩集,書名就叫“寫意中華”。他對自己最高評價的不是書法,也不是畫畫,他說:“想來想去,我是一位詩人。如果你非說我是一個畫家或者書法家、雕刻家,那我就是個全才了?!?/p>
風流墨客,有愛相伴
郭鐘永被朋友戲稱“風流墨客”,但他卻笑著解釋道:“其實我不是一個風流人。”熟悉郭鐘永的人都了解他的兩個特點,一是愛旅游,二是旅游時一定會帶著太太。太太成了他旅游中每個故事的見證人。
1990年6月,他和太太開車來到了九寨溝,原始森林與巍巍雪峰、百余個美麗的湖泊構成了一個夢幻仙境。郭鐘永當即決定,在九寨溝度過一個仙境中的生日。他支上畫架,一邊吃野味,一邊作畫,郭太太回憶道:“他作畫時的專注,再加上美麗的景色,讓人有種想流淚的感覺?!?/p>
1990年代中期,郭鐘永和太太曾有過一次探險之旅。他們與司機驅車來到五指山,當時的五指山是最原始的森林,沒有路,向導、司機和郭鐘永夫婦就在這樣到處是荊棘和草木的地方穿梭,幾小時后,終于爬到眼見之處的山頂,這才發現還有一條鐵索可以登到山的最頂端。郭鐘永毫不猶豫地攀巖,雙手抓著鐵索,腳踩著可以踩到的石縫,在沒有任何保護措施的條件下,他唯一的信念是攀上去。爬到五指山的最頂端,郭鐘永用盡全力地喊:“我爬上來了!”而郭太太一直揪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她說:“他畫畫嘛,需要深入大自然,融入大自然。我只能支持他,照顧他。”
如今,郭鐘永夫婦都不再年輕,他們旅游的頻率也慢慢降低。孩子都生活在海外,他們夫妻倆也習慣了拉著手一起到公園里散散步,聞聞花草香氣,一年計劃兩次長途旅行。他們偶爾一起到古董店去逛一逛,看一些古代時的瓷器或者泥器。在郭鐘永的畫室中,收藏了幾十把茶壺,有隋唐時期的白瓷壺,也有宋代紫砂壺、明清砂壺,這些茶壺無一例外有優美的曲線和獨特并復雜的造型,有著強烈的它所存在年代的特質。
除了這些生活情趣所占據的時間,郭鐘永將其余的時間都留給了學生。郭鐘永說:“生命是自然所賦予的,學生們的朝氣就是自然,那么渾然天成?!?/p>

T:您覺得時尚與藝術的關系是什么?
G:我覺得藝術本身就是時尚,時尚也應該變成藝術。
T:您看不起哪些藝術家?
G:我看不起炒作出來的藝術家,也看不起空有虛名的藝術家,也看不起因循守舊的藝術家,我都覺得他們不是藝術家。
T:那什么東西是您創作中需要一直堅持的?
G:一個是生活,我不能夠離開生活搞藝術,我走過的路,大自然的土地,這是我的根基;第二個是朋友送給我的骨牌,一個是“醉墨”,一個是“書魂”,“醉墨”就是畫畫的時候無拘無束地去表達,“書魂”就是我表達的東西就應該是有靈魂的東西,也就是活生生的,我畫的都是野生的。它經過暴風日曬雨淋還能夠活下來,這種東西是我最欣賞的,它能夠適應自個兒的這塊土地。
T:您有沒有想過百年以后如何處理您的作品?
G:我還沒完全考慮好這個問題,但絕不會給家里人,有可能捐給博物館,有可能捐給學校。還沒完全考慮好因為才六十歲,這創作怎么也還得有個十年八年吧,我覺得有生之年多畫點畫多寫點詩是最快樂的事。但是我寫出來這以后歸誰了,我就不去想它了。只要我的作品可以存在,我就滿足了。
T:您喜歡什么樣的著裝風格?
G:有一度我買了不少帽子。有些現在戴著不合適,你比如說顏色特別鮮艷的,我這歲數不合適。有些太花的也覺得不太合適。我當這美術系的系主任,穿著應該有藝術感。
T:您最奢侈的東西是什么?
G:我好像沒有什么奢侈的東西。我喜歡收集藝術品,你看我這些陶瓷,這些可能就算奢侈品了。陶瓷貴的有幾萬塊錢,便宜的話幾百塊錢。
T:您覺得您生活中最時尚的部分是什么?
G:最時尚的就是旅游吧。如果能讓我去一個我沒去過的地方我覺得很時尚。
展訊
06.01~06.15
情懷嶺南——梁江書畫展地點:肇慶學院美術館由中國美術館、廣東省美術家協會等主辦的“情懷嶺南——梁江書畫展”繼在東莞、中山、汕頭、珠海成功舉辦后,將在肇慶學院美術館推出同主題書畫展。梁江現為中國美術館副館長、博士生導師。本次展覽的作品,在東莞、中山、汕頭、珠海展覽的基礎上,對個別內容作了調整,并增加了一些近日創作的新作,展示了梁江以多種體格、不同筆法創作的近百件書畫。
05.30~09.03
大器“玩”成——中國美術館藏民間玩具精品陳列
地點:中國美術館19-21號展廳
“大器‘玩’成”展覽的主旨就在于,通過系列主題民間玩具的展示,讓觀眾在欣賞民間藝術的同時,增強對傳統文化的深層理解,學會從玩樂中生發探索的興趣。
本展既是中國美術館首次舉辦的大型民間玩具專題陳列展,也是民間玩具在歷經30多年收藏與研究歷程后的一次集中亮相。
05.31~06.15
一天一葉——蔣悅紙媒水墨展地點:廣東美術館5/9號廳此次展覽將跨越紙張的傳統視覺意義,通過對新水墨繪畫與紙張裝置的試驗,向紙面媒介在事件中所進行辯論和傳遞的意義方向延伸及反思。蔣悅的作品題材廣泛并有強勁的穿透力:有標志性的時代記憶與宏大敘事的新聞事件;而對生活瑣事惟妙惟肖的捕捉更是抽離了形式感,顯出人間最本真的情緒和感受。
06.20~07.15
藝無涯——陳大羽百年藝術大展
地點:廣東美術館 5/6/8/9/10/11/12號廳由中華人民共和國文化部主辦、國內多家美術館共同承辦的“藝無涯——陳大羽百年藝術大展”巡展將登陸廣東美術館,展出其逾180件的精彩作品,其中包括中國畫、書法、篆刻及圖片、影像等文獻資料的展示,涵蓋了他從1945至2001年各個階段的力作,以及一批鮮有面世的山水畫和人物畫作品,力圖呈現出陳大羽完整的創作歷程和豐富的藝術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