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的“心學”思想是明朝中葉以后影響最大的儒家學說,到今天仍有研究價值。下面將討論該思想與文學觀的關系。
從哲學觀看,“陽明心學”在內容上主要分三部分,“心即理”、“知行合一”和“致良知”。王陽明認為“心”是宇宙的“天淵”,萬物的“主宰”,“立天地,育萬物,未有出于吾心之外也”①,從中可以看出他對“心”的本體地位的強調。針對朱熹的“知先行后”,王陽明強調“知行合一”。在王陽明看來, “知”是一種德性,要求清除心中的不善之念,而“行”必須與“知”相統一。我們可以看到,王陽明的理論并非空洞論述,而是建立在實踐的基礎上。這種將認識與實踐結合起來的認識論無疑切合了辯證唯物的馬克思主義認識論。“致良知”是王陽明晚年對其整個思想體系的概括,“吾平生講學,只是致良知三字”②。 “良知”就是天理,就是評判一切是非善惡的標準。
王陽明的“心學”思想也體現在他的文學觀中。就以往研究來看,并未得到文論界的充分重視。從心學思想出發,王陽明提出了如何閱讀圣人之書。王陽明認為,成為圣人的渠道不是向外,而應該求之于自己的內心。在王陽明看來,心是本體,“立天地,育萬物,未有出于吾心之外也”,那么,“六經”就是闡釋“心”的“經”,王陽明他認為“六經”是圣人為后世所作。因此,在他看來,如何讀經就很要緊了。王陽明反對的是當時歪曲圣人原意的解釋。他認為,“六經”存于人心,求諸“良知”才可以真正理解。王陽明此說的意義在于對“尊孔孟”的讀經方式有了別樣發揮:他既強調讀圣人之書,同時也認為應該以自己的“心”作為衡量尺度。在文學觀上,王陽明的思考仍然在于什么是“良知”和如何反映“良知”。王陽明說:“如不見道之人,一片粗鄙心,安能說出和平話?總然都做得,后一兩句,露出病痛,便覺破此文原非充養得來,若養得此心中和,則其言自別。”③
王陽明的這種文學觀念充分體現在他的文學創作中。王陽明的早期作品也講究辭章華麗,后期發生了變化。他更多在詩中宣傳自己的主張:“良知即是獨知時,此知之外更無知。誰人不有良知在,知得良知卻是誰?知得良知卻是誰?自家痛癢自家知。若將痛癢從人問,痛癢何須更問為?”這樣的詩當然也有缺點,就是過于講理,損失了詩歌的文學性。不過,瑕不掩瑜,正是王陽明的哲理追求,使他的詩充滿“格物致知”的美感。
雖然王陽明的主要精力沒有放在文論和寫作上,但是他對文藝的影響確實深遠。王陽明之后大量的文學家受他影響,比如后來的李贄倡導“童心”、“公安三袁”倡導“性靈”。從文學發展看,歷來現實主義和浪漫主義論爭不斷,此起彼伏,并未脫離王陽明的討論領域。因此,王陽明的“心學”思想具有很強的現實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