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幾千年來,任何國家都把教育推崇為可持續發展的第一事業,中國也不例外。因此,教育作為一種培養人們適應社會發展和生存的常態型事業,自然而然就有它自身的發展規律,其中的“高考”也僅僅是人們接受教育發展規律中的一環,而并不是人生命運的決定因素,人的生存是需要在社會發展中活到老學到老的終身過程。
教育原本是國家提供給全社會人人平等享受的公共事業,在市場經濟的影響下,卻被莫名其妙地演變成了具有商業屬性的產業化商品。從此教育事業中的高考環節就成了爭奪市場經濟蛋糕的犧牲品,被賦予了濃濃的“高考經濟”色彩。每年的教育高考只有顛覆的理論顛覆著教育,嚴肅的教育事業變成了金錢的教育產業,“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適用人才觀,被“以文憑論英雄”的人才觀所取代。從此教育高考被金錢左右著難以回歸到教育的事業本義,教育單一的高考環節被五花八門弄虛作假的經濟活動推向了眼花繚亂無所適從的極致,就連政府服務于社會的公共資源也不能幸免。各級政府為高考、傳媒宣傳為高考、出版印刷為高考、加強警力為高考、警車開道為高考、綜合治理為高考、汽車繞道為高考、救護待命為高考、醫院留守為高考、飯店餐飲為高考、降噪停工為高考、水電通訊為高考、預約的士為高考、親人傾力為高考、社區居民為高考……復習大綱為高考、各種補課為高考、健身器材為高考、保健食品為高考、作弊器具為高考、匿名槍手為高考、牛皮廣告為高考、違法犯罪為高考……社會一切為高考,好一派“舉國高考”。
一年一度的教育“舉國高考”現象,是教育產業化理論顛覆教育事業化理論的社會悲哀和社會病態。君不見,1979年恢復教育高考制度以來,保守估計中國至少培養了4000多萬在“舉國高考”的“呵護”下的大學畢業生走入社會“報效國家”,可遺憾的是,在中國的工業化進程中,卻鮮有響當當自主知識產權的“中國名牌”參與國際競爭,我們至今看到仍然是自感羞愧的“中國制造”旗號下的“中國貼牌”,我們不禁要問一聲:“舉國高考”究竟為了誰?“中國創造”究竟在哪里?“中國創造”究竟依靠誰?可持續發展的愿望靠誰實現?面對未來越來越多的貿易大戰和知識產權糾紛,我們迷茫,我們苦惱,我們只能拷問中國的教育理論,我們只能拷問中國的應試教育,我們只能拷問中國的“舉國高考”。面對中國社會的發展現實,面對人山人海手持文憑在“舉國高考”呵護下變成的“人才”而難有作為的現實,對教育高考作用的唯一解釋不得不懷疑為,許多人只想“為文憑而文憑”獲取一張具有“經濟價值”的通行證而已,除此之外,“舉國高考”還能“培養”出多少報效國家的人才出來呢?由此可見,“舉國高考”背后的社會病態并不輕松,“舉國高考”的社會影響和社會成本究竟多大,沒人知道。
二十多年的教育改革,二十多年的“舉國高考”,二十多年的不斷試錯,如今的中國教育卻無法走出“教育產業化”的悖論。不論是兼并重組,還是做大作強,教育始終圍繞在經濟利益的市場經濟圈子中,并沒有真正回歸到教育事業化的理論中來,我們又怎么能奢望中國教育能為中國的未來培養出可持續發展的人才來呢?我們又怎么能奢望中國教育的“舉國高考”背后的病態社會重新回到教育高考的本義中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