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壘》

2009年合作過《信使》（The Messenger）之后，導演兼編劇Oren Moverman（歐倫·穆弗曼）和攝影師Bobby Bukowski（鮑比·布考斯基）一起著手為下一步作品做準備，這就是《堡壘》（Rampart），“Oren對我說，‘ok，從《信使》中我們學了很多關于講故事的經驗，不過從現在開始，我們還是忘掉它吧’。”Bukowski說，“我們要重新找一套獨特的講故事方式。”

《堡壘》的故事設定在1999年的洛杉磯警察局，Dave Brown(大衛·伯恩)（伍迪·哈里森飾演）是一名警官，作為整個警界的“敗類”，故事從他的視角描述了整個警局的殘暴和腐敗，當然他的個人生活也因為這一系列指控而瀕臨崩潰。攝影鏡頭一直緊緊跟隨Brown的恐嚇、虐待、引誘罪犯的各種舉動，但整部電影下來，這些罪惡的嘴臉竟然折射出了人性的閃光和巨大的人格力量。

“Oren想要展示的是，邪惡的罪犯是如何在社會中保留下來的。”Bukowski說，“往往邪惡的罪犯都是非常迷人的、風度翩翩的。Brown的行為有很強的戲劇沖突感，我們喜歡坐在大銀幕前看一個人對他身邊的人做那些極端下流齷齪的事。”

不過Brown還是在丑聞中身敗名裂。“我想我們制作了一部很有表現主義風格的電影作品。”Bukowski說，“故事的主要目的是引誘觀眾的個人情感反應，而不是簡單的闡述故事和展現動作。我們嘗試詳細描繪出一個性格分裂的男人的靈魂。我們一直在討論這個問題，就是到底如何描繪出來。”

整個團隊面臨的第一個重要決定甚至在Bukowski加入隊伍之前就定了的：就是選用什么拍攝格式。“那還是2010年的秋天，而許多攝影師剛剛開始使用Arri Alexa。”他說，“Oren讀了很多關于它的資料，也做了樣片測試，他非常喜歡這套系統。會選用這套系統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坦白講，我個人也非常喜歡操作Alixa。實際的ISO是800，所以這是一套非常非常敏感的傳感器，這就允許我們可以在非常弱的光線下拍攝。”

我們沒有選擇無損壓縮格式，而是最終選用了ProRes SxS卡。這就使得我們的素材做了更多的壓縮，不過在預拍攝樣片中，Bukowski得出結論：最終的視覺效果差別并不大，但更重要的是，選擇壓縮卡可以使我們在操作機器時獲得更多的靈活性。

下一個難題是，Moverman想讓整部電影都運用手持拍攝。“我們不想連接一個外部存儲器。”Bukowski說，“在Oren的要求下，我們必須為整個場景布光，而且不允許在地板上做任何記號。整個場景就是一出即興表演，演員可以任意漫步到場景的任何一個地方。我們拍任何一場戲，都會先完整討論這場戲的拍攝目的，然后我所有的操作都圍繞這一個主題：我如何把這些最重要的敘事元素呈現出來。”

EasyRig的攝影機支架系統為Bukowski的靈活風格提供了可能性。這套系統以攝影師身上的背心為支點，最大限度平衡攝影機的重量，它有一個導桿系統，可以快速調整攝影機的位置和高度。“我可以先選擇拍攝腰部高度的鏡頭，然后如果我需要抬高攝影機，我只需要把攝影機推上去，這個導桿系統就會自動推高攝影機。”攝影師說。“當你需要拍攝很低或很高的鏡頭時，這套系統方便極了，你不再需要蹲下去或彎著腰拍了。”

Bukowski最想要的效果就是讓人感到“這一切就發生在你眼皮底下”。有幾個場景，Bukowski甚至自己帶著監聽耳機，和攝影師一起跟著演員跑著拍。“在這種拍攝方式下，你可以對發生的事情做出即興反應，這和以往被劇本和導演釘死的教條有很大不同。”如果我們要拍一個需要旋轉的鏡頭，而攝影機無法轉滿360度，Oren就會說：“伙計們，怎么辦？”我們總被要求要布置一個對演員絕對流暢的表演環境。

有一場戲，演員們圍著一張圓桌進行激烈的爭論。“Oren說他希望我們能夠同時拍到所有的演員，這樣我們就不用圍著桌子反復幾千遍地拍攝正反打鏡頭了。” Bukowski說。攝影師的解決方案是，把攝影機架到圓桌正中，這樣就能轉著圈地拍攝三個演員的激烈爭吵。Moverman想知道這樣做能不能拍攝雙機位，因為電影一直是有個反打機位的。后來機械師團隊就特備造了一個固定兩架攝影機的組合支架。兩臺攝影機被固定到互相形成120度角的架子上，這樣當攝影機旋轉時，它們就能同時拍到演員的正反打鏡頭了。兩臺攝影機會不停地推、拉焦距，但一點問題都沒有。“我們上來第一條就拍成了！”Bukowski說，“Oren總想要場景盡量簡潔，但我就是想場景‘混亂’一點。”

與Moverman和Harrelson兩度合作之后，Bukowski覺得他們的合作和諧而富有創意，希望未來繼續保持合作關系。“Woody是一個非常有天分的演員，有時候我在拍攝他的背影時心里會想，‘這時他要是轉過身來就好了’，而十次有九次，他就真的會轉過來。作為一個攝影師，能和一個如此有鏡頭感的演員合作真是太幸運了，因為他們一旦開始和你‘跳起舞來’，你就會不自覺地加入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