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年,奧巴馬終于又當選了美國總統。
這個好不容易當上的“領導”,權力確實挺大:根據美國憲法規定,美國總統執掌政府行政權,又是三軍總司令兼部分州的民兵自衛隊統領,能提出新的法案,能任命內閣成員和最高法院大法官,能代表人民多數利益,能代表國家與他國進行談判,還能酌情給予侵犯聯邦法律者以赦免。
然而美國總統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這些權力羅列出來很是耀眼,卻也被加上了諸多限制。
協議可以簽,但國會也能不批準
眾所周知,美國政體依循三權分立而建。根據美國憲法,美國總統僅掌管行政權力,立法權則歸國會所有。也就是說,盡管總統可以提出制定新法律法規的議案,但通不通過,得看參眾兩院的臉色。
奧巴馬對此深有體會:當總統的前兩年,他所在的民主黨在眾參兩院均占據多數席位,他力主推行的醫改方案和金融監管改革方案均很快得到了通過。然而在2010年中期選舉之后,共和黨攫取了眾議院的多數席位,此后,國會中的共和黨人就開始“在利益集團的影響下竭盡全力地試圖拖延和廢除這些新的規定”(奧巴馬語),眾議院甚至在今年7月通過了一個有關“廢除奧巴馬醫改案”的議案。
經濟跟外交政策也同樣得爭取國會同意。關于“錢怎么花”的問題,總統需要每年提交預算案,但是否通過,還是得靠國會決定;總統是美國的形象代言人,在世界上可以成為美國的象征,可以代表美國與別國談判,但所有談判的成果,都得在國會批準的情況下才可能正式在美國國內得到承認。比如一戰過后,威爾遜帶著談判成果《凡爾賽和約》回國,卻因被國會駁回而無法生效。
“找個借口”才能指揮三軍
美國總統是三軍總司令,還領導一部分州的民兵自衛隊。理論上,行使這些權利都必須首先得到國會的批準。
然而從現實上來說,歷史上有許多次總統繞過國會直接宣戰的例子。杜魯門在決定向朝鮮半島派兵之前從未尋求國會的認可,艾森豪威爾也是獨立做出了向黎巴嫩和多米尼加共和國派兵的決定,至于約翰·肯尼迪在1962年向越南派駐數千名“顧問”時,也同樣避開了國會。
這些總統專斷地發動戰爭后,國會也鮮少會在事后追究他們的責任,因為總統們所依據的都是憲法例外條款:在美國領土安全受到直接威脅時,總統可以不經由國會直接調動軍隊進行反擊。畢竟當戰爭來襲時,事事報備國會勢必會耽誤戰機,小羅斯福總統在二戰時期的“專制”便來源于此,而他的繼任者們也都將這些軍事權力沿襲了下來。
當然,國會也不會放任總統無休止地擴張權力。1973年,當紅色高棉在柬埔寨展開攻勢時,本來已從越戰中抽身而出的美國立刻以轟炸柬埔寨作為回擊。國會對此非常不滿,其后便通過了國防部資金立法修正案。根據法案,美國國會切斷了在越南、老撾、柬埔寨地區所有美軍部隊的資金,強迫軍隊撤出。
在最高法院安插“自己人”
在美國,法律的解釋權歸屬最高法院以及若干個次級法院所有,而總統的權力就是提名法官人選,在國會同意后予以任命。這聽上去是個不錯的權力,畢竟總統無權干涉司法,而任命一個跟自己理念相近的大法官也算是在法院里安排了個“自己人”。平時無事也就罷了,像奧巴馬醫改案這樣游走在憲法邊緣的政策改革,就得指望“自己人”幫忙了。
但是,有了自己人,還是不能為所欲為。最高法院的首席大法官和其他八位大法官都是終身制的,除非他們自己退休或者身故,否則總統無權將新人安插其中。以現在的組成來說,其中兩位還是里根在任時提名的,從上世紀80年代一直到現在,他們自己不提退休,總統也沒辦法。
在現任的八個大法官中,四個是克林頓和奧巴馬提名的自由主義者,另外四個則是里根和布什提名的保守主義者。兩個陣營勢力相當,果不其然,他們八位對奧巴馬醫改案是否違憲的投票也是4比4打平。最終的裁決權交到了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的手里—他是保守派,由小布什任命。然而他臨陣“叛變”,裁定醫改案不違憲。
可見,總統權力雖大,但還是得和國會、最高法院斗智斗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