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系列作品創作已成風氣。小說、故事、童話作家寫作品往往成系列,少則三部、五部,多則八部、十部,甚至二十幾部。這種情形,外國兒童文學早已出現。而我所讀過的原創系列作品,大多結構形式即不是由一部部長篇作品構成,而是由一個個短篇故事組成一本書,再由這樣的一本本書構成一個系列。其實這兩種結構形式并沒有優劣之分。
當我拿到曉玲叮當的十卷本的《魔法小仙子》系列童話作品時,我的腦海里就出現了“難度”這個詞匯,我在閱讀的過程中,暗暗地將是否設置了創作難度作為自己的評價標準。
下面,我從三個方面,對自己閱讀《魔法小仙子》系列童話的感受作一簡要梳理。
一、努力建構一個有形的幻想世界
《魔法小仙子》系列中的每一本書,都是由一個個短篇故事構成的。但是,細細讀來,感覺它和某些同類型的系列作品不一樣,它里面的故事并不是單擺浮擱、彼此沒有內在關聯的。應該說,《魔法小仙子》是具有內在結構的系列作品,作品具有整體性、系統性,那一個個故事都處在作品的特有結構之中。這個系列有一個核心整合力,即對美德的追求。作家對美德的執著追求,給予作品一種強有力的粘結劑,把十本書的眾多故事連接成一個整體。稱其為“心靈童話”的確名副其實。
幻想作品,如果是一個系列,往往會建構出現實里的一個新世界,比如,劉易斯的“納尼亞國”、托爾金的“中土”。作為童話,《魔法小仙子》系列也在努力建構一個新世界——“仙子國”的“美德花園”。我這里不是要將“仙子國”與“納尼亞國”和“中土”相比附,而是想說明,《魔法小仙子》系列作品的確在架構一個有形的幻想世界。在這個系列的十本書之外,還出版了《奇幻仙境——<魔法小仙子>完全閱讀手冊》一書,其中有“仙子詞典”“仙子大圖鑒”等項目,是對十本書的內容分門別類的歸納。由此可見,這部系列作品是進行了整體性、結構性構思和呈現的殫精竭慮之作。
二、用力寫好故事
在敘述型兒童文學創作中,故事不是萬能的,但是,離開故事卻是萬萬不能的。尤其對宣揚各種美德的《魔法小仙子》來說,如果缺乏富于想象力和趣味性的故事,就很容易淪為概念化、圖解性的作品。給兒童的故事并不是可以隨意亂編的。在好故事的寫作中,作家往往會給自己設置難度,但是,也恰恰因為有需要超越的障礙,才可能出現故事的巧思。《魔法小仙子》里的很多故事就有難度、有巧思。
寫有趣的童話要會“瞎編”(和前面說的“隨意亂編”是兩回事),但是“瞎編”出來的卻又合乎情理,就是很好的想象力。《魔法小仙子》系列童話讓人看到了這種想象力。
三、盡量吸引成人讀者
好的兒童文學,不管是給多大的孩子寫的,都有一個特性——老少咸宜,也就是既能讓孩子們喜歡,也能讓大人覺得有趣。
我在前面說到的《魔法小仙子》里的那些筆墨,是不是對我們成人讀者也有很大的吸引力?我覺得《魔法小仙子》系列故事是寫給孩子的,但是,其中的故事的意蘊也值得成人體會、思索。
《仙境守護神》里,惡巫婆兇巴巴要奪取并毀壞珠寶星,用它的碎片來祭典老師兇狠狠的亡靈。要想觸摸珠寶星,就必須知道一句咒語,兇巴巴就變成仙子國的普靈王,要從新任珠寶星守護者的雛菊仙子那里騙取咒語。我們聽一聽普靈王第一次行騙時,兩人的對話——
“什么?”雛菊仙子大吃一驚,往后退了一步,不假思索地說,“不行!我不能把咒語告訴第二個人。”
“這有什么關系呢?”假普靈王繼續誘惑道,“我是堂堂正正的仙子王啊,難道你連我都信不過嗎?”
“我當然信任您。”雛菊仙子望著氣勢非凡的普靈王說,“可我不能把咒語告訴第二個人,除了我的繼任者。這是燈塔守護者的守則,也是鐵律!”
“任何制度都是制定的嘛,既然可以制定它,當然就可以修改它。我現在就發布一條命令修改這條制度,‘作為燈塔守護者,不能把咒語告訴其他任何一個人,普靈王和繼任者除外’。你看,這樣總可以了吧?”
“誰也不能改變這條規則,因為它是‘鐵律’!”雛菊仙子固執地說。
我想,曉玲叮當寫這個故事,也許是對現實的有感而發。法制還是人治,法大還是權大,是檢驗社會進步的一個試金石。小孩子當然一時還不能從這個故事里體會出影射成人社會的現實意義,但是,當這個故事里雛菊仙子的美德深深鐫刻在孩子的內心,伴隨孩子成長,這一美德就會成為變革社會的向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