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很喜歡用熟語,相當(dāng)于我們的成語。法語口語大致上有規(guī)范語、通俗語和行話之分:前者用于較正式的場合及一般情況;中者限于家人和朋友之間;后者包括學(xué)生用語及各行業(yè)間產(chǎn)生的俚語。剛聽法國人講話,常如墜五里霧中,不知所云;慢慢聽多了,自己再回家查查詞典,居然也聽出點意思來。
法國人管紅綠燈叫“紅火”和“綠火”。開車闖了紅燈,說是“把紅火燒了”,好像是說著急上火一闖就過去了;給某事放綠燈則是“給個綠火”。
玩猜謎游戲,猜不出來,他會說“我把我的舌頭交給貓”,即放棄努力;但如果他問你要不要“貓舌頭”,別誤會以為他有了靈感,因為那只是一種舌狀小餅干。我們中國人說“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法國人說得較通俗:“貓兒不在,耗子在家跳舞?!?/p>
法語里“舌頭”和“語言”是一個詞,說三思而后言之,他們要你“把舌頭在嘴里轉(zhuǎn)夠了再說”;我們中國人說一件事干不成是“黃了”,他們講一件事快辦成時說“這事兒藍(lán)了”,但如果說“這個傳聞是藍(lán)色的”,那肯定是海外奇談。
中國文化在法國人眼里莫測高深,什么東西他們一旦玩不轉(zhuǎn)或搞不清楚,一定會說這是“傷腦筋的中國玩意兒”,所有聽不懂的干脆說“這是中國話”。
法國人被人夸獎時會說“我的腳脖子腫起來了”,你千萬別建議他去看醫(yī)生,他只是在謙虛,類似“不敢當(dāng)”或“過獎了”。
如果說腳踝骨名聲還不錯的話,那么腳可是涇渭不分,說某人“傷了我的腳”,就是說那人很討厭;而如有人高高興興地說“這是腳”,他的意思相當(dāng)于北京話的“沒治了”。另外,“腿上有螞蟻”是說“腿發(fā)麻”;“我的眼睛”是說“誰信”;“把我的鼻子放進(jìn)去”是說“好好看一看”;“從嘴到耳”是指“一傳十,十傳百”。
由婚姻而產(chǎn)生的家庭關(guān)系,法語在女性前一律冠上“漂亮的”,在男性前則加上“英俊的”。公婆如同岳父母變成“英俊父親”、“漂亮母親”;嫂嫂和小叔如同大姑、小姨和內(nèi)兄、大伯成了“漂亮姐妹”和“英俊兄弟”。如果有人說他哥哥和他的漂亮妹妹將要舉行婚禮,你不必為他們是否直系親屬而擔(dān)憂,很有可能是他的哥哥和他妻子的妹妹(或他妻子同父異母的妹妹)結(jié)婚。這種稱呼的好處是簡單省事且聽起來順耳,想象你稱婆婆或繼母為“漂亮媽媽”,她怎么也得對你笑臉相迎。順便說一句,法國人當(dāng)面稱呼一般直呼其名,
“漂亮”、“英俊”什么的都只限用于對第三者講話。
法國人最引以為榮的三樣?xùn)|西是葡萄酒、面包和奶酪,可見其對飲食的重視。他們喝葡萄酒從來不加水,如果有人說要“在酒中摻水”,他的意思是讓自己平靜下來。法國人吃的面包是硬皮面包,如果整整一天沒面包吃,那么這一天就長得難以想象了;要是有人“從別人嘴里搶走面包”,那就無異于搶人家的飯碗;“掰碎面包皮”就是隨便吃一點。奶酪如前所述,種類很多,有人甚至說一年有多少天,法國的奶酪就有多少種。“把某事做成奶酪”說的是這事大有文章可做。據(jù)說有這么個故事:法國某餐館中,有美、中、法三人在一起用餐,席間美國人在他的紅葡萄酒中加了很多水;中國人吃掉了面包芯,留下了所有的面包皮;法國人目瞪口呆之下,本該點奶酪,卻向侍者要了豆腐——豆腐在法文中稱為“大豆奶酪”。
關(guān)于“熱愛”、“喜歡”和“愛戀”之類的說法,法文中通通是一個詞。如說愛,那么很簡單地說“我你愛”(法文賓語代詞在動詞之前);要注意的是如你想表達(dá)“我喜歡你”,千萬記住要說“我愛你很多”,否則將造成誤會,原來多愛了那么一點就已經(jīng)不是愛情了。
(桐人薦自《青年博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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