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近日,中國東海方向烽煙驟起,軍隊和地方派出骨干力量舉行罕見的軍地聯合演習。參演的部隊包括陸??杖娨约昂\姾娇毡r業部和邊防等單位有關人員也參與了演習。演習系針對領海島嶼受到外國非法侵占后,相關單位聯合行動——民事部門的執法船只出動維權,在發生碰撞之后,軍隊出動掩護,并且演練了救護傷員,以及搜救落水者的科目。
這次演練無疑是對美日宣布下月將要舉行的聯合奪島演習的回應。從內容來看,此次聯合演習耐人尋味。
演習的名稱為軍地聯合維權演習,并沒有使用作戰或者軍事的字眼。由此可見,我國盡量將釣魚島問題限定在民事海域沖突的層面,不會輕易上升到軍事沖突甚至戰爭的階段。
當然,帶有民事背景的軍事行動最大的困難在于,必須要讓軍事單位習慣民事行動的程序。而這些程序往往與軍事條例有所不同。例如,在此次演習中居主導地位的是民事部門而非軍方。軍方主要的工作是武力展示和武力控制。而在軍事行動中,軍隊的主要作用是偵察、攻擊和摧毀。
這種行動守則上的區別其實是核心價值觀區別的反映。民事及警察機構的核心價值觀在于法律允許情況下的程序執行。這些程序可能包括暴力的元素。而軍隊作為戰爭機器,為了軍事目的幾乎可以無視任何法律和規則。在行動中,警察則很少會為了行動的勝利,隨便炸毀房屋或者攻擊非犯罪人(例如穿透人質身體射擊背后歹徒的射擊方式)。在大多數情況下,要求警察在開火或者實施攻擊前進行足夠的警告。但這些在軍事行動中都被認為是有害的程序。
軍地聯合行動要將這些核心理念存在巨大差異的單位融合在一起,必須建立一套非常有效的協調機制。我國現有的部隊行動守則并無這方面的內容。即便是類似的國防動員法,仍舊未在立法機關討論,甚至在軍內都沒有通過。
美軍則不同。冷戰結束后,在《武裝部隊聯合作戰條令》中,美軍就將軍事行動區分為戰爭與“非戰爭行動”兩大類。其中有專門的行動指南規定:出現非戰爭危機時,美軍如何和其他政府部門、民間機構以及志愿者團體,甚至非美國本土民事機構進行合作。有專門負責此類行動的參謀人員在行動中加強到基層單位進行指導。
其中最為關鍵的是,建立聯合指揮中心,約定民事部門和軍事部門的指揮權限。這種指揮權限可以是全權委托式的,也可以是條件約定式的。例如,可以約定航母作戰群的司令員作為聯合行動總指揮,所有的行動方案以及指揮都由航母戰斗群司令最終定案。
此外,還可以進行階段式的接力指揮。以此次演習為例,演習前半段主要以地方行動為主,軍隊只是作為支援和后備單位存在。因此,演習階段初期可以由民事單位的主官擔任總指揮。其后根據情況的變化,一旦軍隊成為主要角色,民事單位作為協同單位出現,則指揮權力移交,同時提前約定好軍隊負責接任總指揮的領導班子以及協調的方式方法。
除了指揮部的協調工作之外,通信聯系同樣至關重要。
由于我國武警、公安、海監、軍隊各有自己的一套通訊頻率和密電程序。因此,它們在信息共享方面也存在著障礙,未來一定要通過技術整合搭建一個新的信息共享平臺。
出于保密和電子對抗的原因,軍事單位不能隨便開放自己的通信平臺。但是相關單位可以通過現有的商用通信網絡進行整合,并且要和原有的保密系統進行有效地物理阻隔,避免因為信息共享而造成的泄密事件。維基解密所透露了不少美軍機密檔案,就是源于反恐戰爭之后多部門信息共享,出現很多漏洞,最終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
這些技術層面的問題并不是最關鍵的,從戰略上完善各獨立部門之間的協同才是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