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是瘋狂，我只是微笑

我瞪視著眼前的她。的確，很漂亮，也挺溫柔。這就是你的菜？

按這個說法，那你光在18歲這年就叫了不下十盤菜，無一雷同各具風格。小子，魯川粵閩蘇浙湘徽你全吃遍了是吧？

速食愛情比面巾紙還普通，無可厚非。可惡的是你吃飽喝足嘗過新鮮后擦擦嘴留下一句差強人意就走了。枉了你小子一副人模狗樣的。

想當年你死乞白賴硬讓我?guī)湍銓懬闀臉幼樱墙幸粋€情深似海，差點給我上演牛郎織女天涯永隔，孟姜女哭倒長城了。

我又看了看眼前的小美女，據(jù)說是你的第十七任女友。嘖嘖嘖，還真暴殄天物。我突然有些好奇，你是怎么把她追上手的？因為她看起來心高氣傲。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你用的絕不是寫情書這種史稱最爛告白方式。那么，是帶她去兜風，還是殷勤討好，或是用你籃球場上的風采虜獲了少女芳心。

她開口了，聲音溫潤，像清晨的露珠般清透，不過內(nèi)容不盡人意：“你們關系很好，但我才是他的女朋友，請你不要打擾我們。”她說著，有些驕傲的將碎發(fā)撩到耳后，嘴角依舊是淺淺的微笑。

說真的，我并不在意。至少她用了“請”這個敬語。這么客氣的方式，相較于之前那個過來放話的河東獅吼和潑婦罵街，實在是讓人受用無窮了。

十六歲那年的那封粉紅色為底色的情書，突然在眼前無限放大。我們都是菜鳥，花了好幾個課后討論了那封營養(yǎng)不良的情書。然后，我站在門后，看著你惴惴走向你的初戀。那個白凈的女生羞怯地接過那封折疊簡單的信，紅著臉低下了頭。

然后……我撲哧笑了出來，你那同手同腳走出教室的樣子實在滑稽。

眼前的女生收起笑容，微微皺眉看我。

嗯，我的確忽視她了，看在我們深交五年而你們交往不到五周的份上，原諒我。

我望著已有些怒意的她，手一緊，指腹摩挲過光滑的書頁，上面幾個燙金大字突出的立在書面上。低頭一看，是那本詩集，這些年你送的情詩都來自這里。我最喜歡里面那首英籍女詩人寫的：

他們都說愛情是瘋狂

我只是微笑

愛情，

我需要謹慎

據(jù)說“謹慎”一詞是她的丈夫名字的音譯。一語雙關的浪漫，令人傾心。

又突地想起一句話，我需要一個人，來給我莎士比亞的浪漫。

再看眼前的人，你給了她怎樣的浪漫，我無從得知。但你一向精于此道，一朵我家門口摘來的玫瑰，一句甜蜜的討好，都足以令整個天空晴朗。

吁口氣，有點厭煩，幾乎每隔兩個月就會換一個少女站在我面前，宣告：“我們才是男女朋友。”我?guī)缀跻呀?jīng)疲于應付了。我轉(zhuǎn)身就走，她的宣告已經(jīng)完畢，我作為垃圾桶的任務也完成了。

“喂，你怎么這樣……”

我猛然回身看著她，說：“你們本來就是玩玩嘛，干嗎這么認真。”

本來就是玩玩。這么熟悉的話一下子跳入腦海。

那天天氣異常好，連續(xù)一周的陰霾讓晴天顯得分外可貴，你站在空曠的草場上，遠處天地一線，一大片的天空在你身后，成為一片近乎透明的背景。淺淺的陽光投在你臉上，在眉眼間閃爍。你笑得很溫暖，可是也很欠扁，你說：“本來就是玩玩嘛，搞得那么嚴肅。”云淡風輕的語氣，當然又招來一頓打。

因為對于我來說，愛情游戲簡直荒謬，在你還沒有能力實現(xiàn)承諾之前，所有一切都是空話。而在你身上，我見識到了“玩玩而已”的后果：慘淡。

眼前的她仍是高傲，帶著絲倔強抬高下巴：“可我是認真的。”

“他不是。”很殘忍，但是這就是事實。

她長發(fā)，大眼，柔弱，透出一絲絲沅沅的味道。你還是幼稚地停留在十六歲那年的初戀。而沅沅，也固執(zhí)地守著一大沓我代筆的情書。沒有人前進，但一切又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樣子。

我在書上看到一句話，君失之天涯，我離君海角。距離如此難以拉近。

才十多歲的我們明明沒有能力給出承諾，卻非要弄到自己無比滄桑，何必？

哪，別怪我啰嗦，放下一切好好生活，總比換女友快過我換鞋要來得輕松。順便，解放我。

我轉(zhuǎn)身離開，不理會已經(jīng)呆愣的她。

緊了緊手中的詩集，踏上落滿落葉的校道，枯黃干燥的樹葉在秋風中呻吟斷裂。

love require？cautious.

[編輯：張春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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