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久的悔

在天國的你，過得好嗎？你的微笑，你那枯而糙的手，是我對你永久的悔。我想對你說：對不起！ ——題記

窗外寒風瑟瑟，不少家門前掛著鮮紅的對聯，今天是個非常喜慶的日子，大年初一。我和家人一同千里迢迢來到老家，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你。一張慈祥卻讓人心碎的臉，無情的歲月已在你的臉上刻下一道道似乎深不見底的皺紋，你蒼老的眼神里充滿了無限的愛。你吃力地拄著拐杖走到我面前，手里攥著許多沉甸甸的東西，你塞給了我。我只感到一陣惡心，心里頓時升起了厭惡感，只覺得有無數條蟲子在我的手心鉆著，啃著。我一把推開了你，狠狠地扭過頭，“不要！”我生氣又恐慌地說。然后一溜煙地跑開。而你，卻呆呆地注視著跑遠的我，你的手顫抖著，瘦弱的身軀在寒風里搖搖擺擺，你的淚無聲無息地滑下。

你悄悄地來到我房間，我看到了你，卻驚恐地躲在角落里，我忽然覺得你那么陌生，那么令人畏懼。你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癡癡地看著我，嘴里似乎想說什么，“乖孫兒”，我抬起頭，卻發現你的眼中已噙滿了淚水。我不再說話。你用顫抖的手想撫摸我，我像刺猬一樣驚叫著：“不要碰我！我討厭你！”那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我再次看到，你的淚似乎像那永不停歇的流水，一滴，一滴，滴在我的心坎上。

第二天，你膽怯地敲了敲我的房門，我被敲門聲從美夢中驚醒，“乖孫兒”，又是這句話。我從床上爬起，抓起枕頭生氣地向你扔去：“別吵！你走開！”過了片刻，聲音不再響起，只流下一滴晶瑩的淚珠在嗚咽的空氣中飄蕩著，無限的寂靜霎時充滿了我的心房，我倒頭再次睡去。

兩年后，我再次見到你時，你身穿著紅衣，閉了眼，安詳地睡在烏黑的世界里。我不禁生出一種莫名的傷感，不知是什么東西緊緊地揪住了我的心。我的腦海里只有你親切的話語：“乖孫兒。”悔恨、內疚、悲傷、不安，一瞬間向我一起襲來，“奶奶，對不起！……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的眼前已是一片模糊，讓人窒息的靜，還有那無聲的淚。

在天堂的你，是否在朝我微笑，是否過得安好？我犯了不可饒恕的錯，那種悔，使我刻骨銘心。我看著天空，清澈而明凈，默默地，一滴淚滑了下來，“乖孫兒”，我的心痛如刀割，請原諒我的年幼無知，我知道，這錯無法彌補。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炙烤著我的心。一滴淚，無聲無息，吞噬了我那永久的悔。

（指導老師 陶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