廈門文化人南宋曾這樣寫道:“1996年11月一個晚上,剛來廈門四個月的我百無聊賴,在湖濱一里的住所附近閑逛,突然就像在城市的建筑群里發現了一片金色的麥田,一家透出金黃色光芒的書店吸引了我,玻璃窗上一行泰戈爾的詩撩人心弦:思想掠過我心上,如一群野鴨飛過天空,我聽到它們的鼓翼之聲了!我在這書店中良久不舍離去,初涉人世的艱辛和客居異鄉的寂寞,一時間忘得一干二凈。我也牢牢記住了這家書店的名字——“陽光書坊”(“光合作用書房”的前生)。
猶如知識是無形的、充滿力量的希望;曾經,書店的意義就如城市中的光,溫暖異鄉人,讓人寧靜,撫慰心靈。
只是,“植物缺少了陽光,便無法進行光合作用”,而對于廈門的光合作用書房,若沒有資金的陽光,運營自然也會出現問題。2011年10月29日,光合作用書房創辦人孫池在廈門舉行的海峽兩岸文博會上首度公開回應了高管被辭職以及書店關門的事件,宣布了光合作用時代的結束。在它關門的前一天,讀者齊聚在光合3.0版中山路旗艦店。可以挑選的書已經所剩無幾(早在一年前,出版社便已經開始限制性供貨了),但讀者們仍不假思索,沒有挑選地每個人抱了一堆書,因為手上儲值的購書卡還沒有用完。這一晚,沒有哄搶,沒有喧嘩,讀者們安靜地喝著悅讀咖啡館里最后一杯咖啡,抱著書返身城市的夜幕。
倒下的“光合作用”,已經不是第一家,它只是眾多實體書店的多米諾骨牌里厚重的一塊。“光合”的歇業,無異于在傳統書店(業)引爆了炸藥,突然間,大家恐慌起來——這不僅僅是少了一家書店那么簡單,而是一種生活方式的消失和一種文化態度的缺失。
作為一本文化產業雜志,我們無法避開這個話題——“光合”的結局,向我們提出了一個冷峻的問題:美好的人文理想和商業能否結盟?我們如何在互聯網時代,依然很有成就感地出版紙質閱讀物,依然能在城市中找到一片有安全感的閱讀空間。
在中國這片倡議文化繁榮卻對文化無情的土地上,還能給閱讀留下一個足夠公平的戰斗空間嗎?
本期專題——“探尋理想主義閱讀”。
——本刊編輯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