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青天水在瓶

姜曉林

我想有些事，就那么來了，也沒什么不好。天氣的溫暖晴和中，我們亦心情飽滿。而陰霾的日子里，那么多莫須有的煩惱，像極了那些陰暗潮濕的苔蘚，濕濕的，不溫不火地生長著。彼時，我們都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知哪個是本真的自己。最本能的那種掙脫，也無力得很。這大概就是非主觀的結果。平常的時候，確實需要有一種好的心態。放眼望去，靈魂深處，似乎并沒有多少畏人的事端。然后我們可以慢慢地隨著陽光的轉移，調整與夢想的距離。這個大自然的風風雨雨以及一切，包括我們自以為能飛上的云端，其實都是我們永遠也無法企及和了解的。這萬丈紅塵里的人們，究竟以為自己會是誰呢？

首先，無可非議的是，去處貌似一樣。但，真的一樣嗎？每每走在街頭，路過那些熟視無睹的建筑物，路過那些各揣心事的人們，路過那些自以為被我們踩在腳下的土地，甚至可以走過那片天空下的所有微小的、我們看不到的塵埃，而我們卻無非是冷漠無情地拒他們于千里之外。一切好似都順理成章，我們本能地索取，卻不思回報。

都說頭上三尺有神靈。修行好的人有很多很多。那些看似極為平常的人，可能就是一個道行很深的人，只是我們俗得很，在眼前的那點利益中，見到的永遠都是利，見到的永遠都是色。別人都應該對我們好，而我們該藐視一切，包括生養我們的及我們所養育的。別人真的欠我們的？我聽到有很遠很遠的聲音，自天上來，自地下來，自江河湖海中來。那聲音如此美妙而動聽，那就是修行。

你來的時候，誰會知道呢！我去的時候，誰又會提前一分鐘告訴我？所有的一切，都在安排的舞臺上，有條不紊地上演著。本來以為我們可以在此刻，好好的看一出戲。本來以為，這個世界上，我不跑，就沒有人推著我跑。但是，一不留神，我們才發現，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戲臺上，臺下掌聲雷動。慌亂之下，我抓起你的手，縱身一躍，便來到了這個誰來了都怕的世界。

大概是我貪玩了。我們被迫分開。就像是睡了一覺，睜開眼，發現自己站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你已是前世的夢。

有的時候，習慣為過去或者現在許多不被理解的事，找了很多的借口。人的一生亦如四季。一不小心，就走到了冬季。秋天的時候，我們還有更多的理由辯解，而寒冷真的襲來的時候，我們只能縮緊了自己的身體，試圖去保存能量。其實包得再厚再嚴，與冬何干呢？冬季的使命就是如此。而我們是多么的懼怕這種嚴寒！有一種死亡般的凜冽，穿透我們的身心，帶走我們僅存的一絲呼吸。

我們習慣這樣思考問題。當事情發生的時候，第一時間去找借口，推卸自己的責任，然后，設法療傷。再能做的事，就是本能了。一種自私的本能。它讓我們日益墮落，離天使越來越遠。

總要承認，我們都是物質的產物。我們的思維，我們所有自以為是自己暴發與產生的所有喜恕哀樂，其實都是物質再次變了個身而已。我們不斷地主動，或者是被動地組合著，組合到最后，我們忘了自己原先的樣子。不管我們怎么不愿意去承認，事情就是這樣悄無聲息地發展著。

但，無論如何，我們總是要笑著走到最后，才是應該提倡的。萬物之中絕對沒有完美。只管這樣，或者那樣，像某種意義上的迷失，完全忘記所行之使命。讓自己墮入這個混濁的世界，再不思回路。

每個人來的時候，大抵都肩負了自己所不知的命運。故而我們爭斗、殘殺，自以為是地去認定對與錯、好與壞，埋沒良知，糟蹋糧食，行尸走肉一樣的活著，而完全不知所以。我們像什么呢，神一直在看著我們，連笑都笑不起來，而我們卻在土中泥中灰塵中瘋狂地肆虐，妄想改變世界，改變命運。

輕輕的，脫去所有的飾物，摘去所有的光環，我們以本來面目示人。每當夜晚來臨的時候，老態就會畢露，丑惡就會現形，然后我們無所遁形。所有陽光的借口，所有女人與男人，所有的所有，都在這萬籟俱寂之時，回歸善良或者邪惡的懷抱。夢會昭示一切，帶我們走過我們曾經路過的地方，那些廝殺，那些因為放縱而流浪的靈魂，因為夜晚的降臨，而面露驚喜。終于，一切都可以上演了。因為夢，是那么的真實而可怕。醒來后的心悸，蛇一樣纏繞在心頭，直至窒息與魂飛魄散。

離別，每天都在發生著。如同出生與死亡。但是我們卻很快樂。因為，那些事仿佛離我們還遠，雖然死亡逐步的年輕化，但是我們仍然是樂觀地，向上地生活著，并且試圖去占有，用盡心思去渴望，去創造機會，只是為了滿足一己私欲?；蛟S人們永遠都不會懂，索取就是意味著會失去更多。我們會失去上天賦予我們的很多寶貴的東西，那是我們窮盡一生的智慧與財富都無法換回的，卻可惜無人能懂。

人人都在自危，人人都在渴望，人人都在制造，人人都在推波助瀾，卻無人會反省，明天發生的一切，怎么會有我們的責任？2012，我們正在經過，卻不敢說已經路過。今天的短暫的分開，會是明天相聚的開始嗎？相惜相愛的人們，真的會是沒有動機的付出嗎？如果生命只剩下一秒，我們的心里，會想起什么？

年輕真的很不錯。至少還可以妄想，而現在，連妄想都有點奢侈了。因而更加不敢談愛了。自以為走了那么久的路，現在也開始不斷地回首了，因為我們老了。未來會是什么樣子，現在也有點模糊了，再不像青春一樣，從前那么清晰，現在只是等追憶了。

說到底，還是每個人的心情都欠佳。貌似我這樣的人，多到海都裝不下了，然后偶然聽到一個聲音說，你真的很好很不錯。還好，我感覺到很溫暖，就像是真的有一條小小的河流溫柔地流過我寂寞的心扉，并且在扉頁上寫下到此一游。

其實春天早就來了。二月的時候，柳枝就已經有萌動的鵝黃在流動了。遠遠看，水彩一樣的黃色，輕輕地飄舞著。彼時，我站在陌生的冰上，不知下一腳，會不會就讓我免費漂流。什么都好，只要發生了，必有存在的道理。

我們其實是不能選擇怎么樣去幸福的。但是我們可以選擇自己的心情，無論外面怎么樣，都輕輕地在人生的日記上，畫上一個小小的太陽，光芒四射，魅力無窮。就讓那些等著看笑話的人，等著去享樂的人，等著去受苦的人，等著去未知地方的人，都能因為我們的那一絲絲陽光，而有些改變。即使什么都不曾發生，也不會發生，就讓我們也小小的自戀一會。哪怕真的是在夜晚，或者是在清晨，照著鏡子，輕輕地，讓我們自己愛自己。

是的，我們就是這樣的，在神的指引下，日益走在正途上，走在修行的道路上，不論前面會是什么險灘，都義無反顧地走下去，哪怕一無所有，只要天長，只要地久，清風與明月，便是我的歸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