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軍警自相殘殺黑幕

余歌滄

印度尼西亞軍隊在巴布亞省鎮壓地方分離主義分子，暴力頻傳，殃及無辜。警方反恐特遣小組在巴厘和爪哇各地展開一系列行動，當場把嫌疑犯格殺勿論，其合法性紛紛受到人權組織質疑。軍警備受關注之際，東部省份果倫打落省會果倫打落（Gorontalo）市于4月22日晚上發生軍人與警察血腥沖突事件，余波至今仍在蕩漾。

軍警沖突余波蕩漾

沖突中，6名陸軍戰略后備部隊步兵營成員遭正在市區巡邏的機動警察開槍打傷，被送至醫院，其后有一人不治身亡。警方說沖突是一群軍人先對警員展開攻擊所引發。

印尼三軍總部發言人伊斯干達爾在聲明中指出，安全人員使用槍械有一定手續，不能胡亂開火，暗指警員先對軍人使用自動武器。他說，已呼吁三軍人員保持冷靜，勿受挑撥。當地步兵營士兵因同胞被打傷一度蠢蠢欲動要報復，幸而長官及時制止。盡管如此，由于氣氛緊張，警方在全市主要據點部署大批警員在全市主要據點，部分商店因而暫停營業。

軍警沖突發生后約4小時，距離果倫打落市百余公里的蘇瑪拉達鎮警察局被一群來歷不明者放火燒毀，正在局內值班的十多名警員面對人數更多的來襲者，無能為力。雅加達國家警察總部發表新聞公布，證實這起縱火事件，但未能確定是否與果倫打落市軍警沖突事件有關。

軍警又再沖突震撼雅加達，總統府發言人尤利安表示，總統尤多約諾已下令三軍和警察最高首長徹查事件，并做出妥善解決。不過，軍警最高首長似乎設法在淡化事件，試圖把沖擊減至最低點。三軍總司令蘇哈爾托諾海軍上將說，根據所接獲的報告顯示，并沒有發生所謂軍警沖突，只是彼此之間有誤會而已。關于軍人因與警察薪資和其他待遇有所落差而產生嫉妒心理一事，蘇哈爾托諾做出否認，說并無此事。國家警察總長帕拉多波則說，已與軍方成立聯合小組調查事件真相，凡牽涉者將依法制裁。

事發第二天，雅加達各報章都大字標題加以報道，有的甚至當作頭版頭條，以及整版刊出評論文章。陸軍戰略后備部隊司令穆尼爾從首都趕往果倫打落，與該省軍區司令和總警長一同主持軍警和解協議簽署儀式，當地省長和省議會議長也被邀參與簽字。穆尼爾在講話中說，軍警和社會大眾即日起同意共同維持局勢和平及寧靜，和解協議簽字后，各部隊之間應盡釋前嫌。

問題根源沒解決

軍警之間同室操戈及造成死傷，成為輿論和國會關注焦點，《印度尼西亞媒介報》發表題為《國軍對上警察》社論指出，軍隊和警察部隊成員之間又再發生沖突，顯示彼此之間的問題根源仍未解決，若所存在的根源不徹底解決，沖突今后隨時隨地仍會發生。

前總統瓦希德時代國防部長、現任憲法法院院長馬福德認為，此次事件屬于痼疾復發，這是軍警分家后所產生的心理負擔遲遲不予解決的效應。他又說，軍警不時發生沖突是部隊之間維護其自負心態所致，這是一種不健康現象。軍事觀察家查勒斯瓦里指出，安全部門的改革仍是三心兩意，軍警權職雖已分開，但文化依然未改變。

印度尼西亞于上世紀50年代末第一任總統蘇加諾執政后期，把警察和海陸空三軍俱列為武裝部隊，機動警察也成為作戰部隊之一。直至1999年，軍警才正式分家，警察恢復成為維持社會治安工具，三軍純為國防力量。有分析指出，過去警察在武裝部隊體制中，成為受歧視和壓迫的“私生子”，分家后，軍人看到警察收入較為優厚和享有更大經濟利益，因而產生妒忌心理。

只是冰山一角

人權團體暴力受害者和失蹤者救援委員會最近做出統計，從2005年至今，印尼全國共發生32起軍人和警察暴力或武裝沖突，有的只因小事引起；事件共導致11人喪生，另有7名警察和15名軍人受傷。在巴厘、馬魯姑和西加里曼丹發生的軍人集體襲擊警察局事件最為嚴重。以上統計未包括分家后，三位文人總統即哈比比、瓦希德和梅加瓦蒂時代多次類似事件，在馬魯姑和波梭發生的宗教血腥沖突中，軍人和警察也互相對立。

印尼國會國防與外交委員會主席西迪克指出，果倫打落事件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沖突因素仍在潛伏，改善軍警之間福利差距和提高各部隊紀律已刻不容緩。

印尼警方宣布，果倫打落9名涉及與陸軍士兵沖突的警察已遭到處罰，其中一名警官被書面警戒和隔離21天，另8名警員只受到隔離21天，以及延緩參加為期一年培訓班。對此，國會國防與外交委員會副主席哈沙努汀說，從輕發落對提高警察風紀不利，其實，三軍總司令和國家警察總長應坐下來討論，使同樣事件不再重演。

（編輯/唐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