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塔之國緬甸仰光

李桐豪

貧國金塔

這是我在緬甸的第二日。今日行程將由仰光搭機前往中部蒲甘。清晨5點街上不見行人走動，兩旁殘破建筑看上去更像廢墟，唯獨前方巍峨如山的大金塔（Shwedagon Paya）放著光芒，徹夜未眠的金碧輝煌如一則神話。這個供著佛祖圣發的金塔昨天是去過的，塔高98米，以90噸黃金打造，塔頂鑲著一個76克拉的巨鉆，入夜之后由地面仰望璀璨如星光。車子一趨近金塔，只見司機和女人不約而同合掌，都把手放在胸前禱告。赤貧的城蓋出最華麗的佛塔，人最悲慘時格外盼望天堂，在大金塔看過一張照片：佛塔大興土木，善男信女把珍珠瑪瑙往竹簍里丟，裝滿了，就一籮筐一籮筐地用繩子搭著往佛塔送，眾人一臉歡欣，那是最民不聊生的時候。

市區到機場車程約莫20分鐘，國內機場陳舊得好似早年鄉間客運車站。掏出Nokia，無訊號無網絡，僅能看時間，撥打不出去的手機如同一截被剁的手指，全無用處。

上街逛逛，來來往往的巴士車廂寫著東京水產、京都林業，車門關不上，窗子有裂縫，都是日本韓國淘汰的。街邊的地攤賣三五年前的《TIME》雜志，聽小販嘴里哼著歌旋律異常熟悉，原來是將許茹蕓《淚海》和張學友《吻別》旋律填上緬甸歌詞。這是東南亞最窮的國家，小學老師月薪40塊美金，物資匱乏，什么都有人賣，什么都有人買。廢棄的車輛、過期的雜志、被遺忘的情歌，在這里借尸還魂尋求另一個開始。

然而說它窮，城市流露出的閑適和恬淡看上去又不像。逛昂山將軍市集（Bogyoke Aung San Marke），70年歷史的市集，賣玉、賣金、賣布匹，市集井然有序干凈舒爽，沿街也不見乞丐乞討或纏著觀光客要錢的小孩。正午時分市集里一家老小或是三兩店員盤坐在竹席上吃飯，鋁制圓型便當盒，提籃一樣一格一格往上疊，大伙自在談笑，吃到好吃的東西時，臉上的幸福是騙不了人。

窮酸美味

窮國沒有威震八方的名菜和料理，不過東西真的好吃。因比鄰印度，菜肴多半以咖哩入味，但味道清爽許多。昨晚去一家叫做Feel的餐廳，位于使館區，說是大使館外國人愛去的。用餐方式似我們的自助餐，主菜咖哩雞、咖哩豬、咖哩魚看上去還好，精彩的是配菜，小盆小碟擺得像是韓國料理那樣澎湃。腌西紅柿、腌茶葉、涼拌木瓜，全是腌漬品，一來是炎熱天氣易于保存，二來是好下飯，那是窮人的生活智慧；然而窮人有窮人的講究，菜肴酸中帶甜，既酸且辣的，酸酸咸咸，窮酸窮酸，味道千變萬化無窮無盡。

平原佛塔

飛機一下子就快抵達蒲甘。由窗外俯瞰，遼闊平原一簇一簇佛塔閃爍著光輝，書上說蒲甘42平方公里的平原挨著2000多座佛塔，那樣壯闊程度等于是把整個歐洲的教堂塞到紐約曼哈頓。飛機一降落，時間又往前倒轉了1000年：公元1044年，阿奴律陀（Anawrahta）一統緬甸，定都伊洛瓦底江畔的蒲甘，國王放下屠刀，大興佛塔，刻上石雕、外層鍍金，掛上鈴鐺，風中每響一聲就是一次禱告。租了單車一整個平原亂騎，眼前景物與千年前也沒有什么不同，牛車耕田、茅草竹屋，百姓生活就和塔寺壁畫一模一樣。

天氣熱，真熱。枯干平原像是烤焦的吐司，花朵直挺挺曝曬在艷陽下，眼看就要熟了，那疲倦一點一滴滲到皮膚里面去。參拜興建于1102年的瑞喜宮塔（Shwe zi gone pagod），金塔造型據說是仰光大金塔原型。佛門凈地慣例脫鞋，水泥地曬得通紅，一踏上去燙得跳腳，左避右閃。

不得已只得先折回飯店等傍晚再到瑞山陀塔（Shwesandaw Paya）看落日。下午6點鐘，似乎所有蒲甘的旅客都擠到這個5層佛塔來，遼闊的地平線，一座一座的尖塔如長矛刺穿天空，滲出血色，赤焰日頭由金黃轉火紅，火紅轉暗橘，轉眼就要被夜色淹沒。趁著夕陽余暉瀏覽瑞山陀塔鄰近的佛塔群，塔里皆供著佛陀，或者冥想或者打坐，有的綴以金銀珠寶，唯恐被盜竊，都圈上鐵欄桿。

（編輯/唐馨）

旅游訊息

國內交通： 仰光進市區出租車價格約6塊美金。

仰光到蒲甘國內段機票約105塊美金，另外需付2000緬幣的機場稅。

蒲甘景區可租乘腳踏車，租金一天約3塊美金。

氣候：緬甸一年四季皆熱，氣溫可達35度。5月到10月是雨季，需帶雨具。

景點：大金塔 開放時間：上午5時到下午10時；門票5 美元。 蒲甘佛塔景區 外國游客須在蒲甘機場或各車站繳10美元的門票費，效期無限制。

住宿： 仰光 Center Hotel 位于昂山將軍市集旁，交通方便。雨季旅館柜臺報價80美元，但有20美金的殺價空間。

蒲甘有許多民宿，雨季價錢20到30美元可住到附帶游泳池的旅店。

餐飲：Feel Myanmar Food 124,Pyihtaungsu Avenue Street,09-730487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