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春

陳慈宗

阿蠻是我“兄弟”，也是班上一位很可愛的女生。

記得有一次晚自習剛結束，因為作業收不齊（阿蠻是語文課代表），阿蠻就站在講臺前撕破了喉嚨喊：“快交作業啊。”但沒人理。甚至有人還抱怨了一句：“喊什么喊，聲音這么大，難聽死了！”阿蠻聽了很生氣，就和那個同學吵起來。

然后，阿蠻低著頭一本一本地收作業，長而微卷的頭發遮住了她的半邊臉。直到她一個人捧著一大堆作業本出去以后，坐在前排的一位同學小聲說：“剛才我看見她哭了。”

第二天，我正想著怎么去安慰阿蠻，卻看見她坐在位子上，正一臉笑意地和周圍的同學談論最新的流行歌曲，下課時碰到那個前一晚和她爭吵過的同學，居然還打了個招呼。

阿蠻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跟大家分享她做的夢。有一次，她說她夢到一個很帥氣的男生和她一起漫步在灑滿陽光的叢林里。還有一次，她說她看見自己變成了小精靈，在屬于自己的小世界里飛來飛去，無憂無慮地生活。

每每阿蠻講起自己做的童話般的夢，大家都會很有興趣地坐在她身旁聽，在她身上能看見那久違的童真。

假期過后，新學期大家再見面的時候，很多人都有變化，阿蠻看上去還是沒變。有人就說：“阿蠻，你看人家都成熟了，你怎么還是孩子一個啊·”

阿蠻笑笑，什么也沒說。

后來，一位同學經過她的課桌旁時，不小心把她最喜歡的杯子碰落到地上，發出很清脆的響聲。當時大家都以為會有一場大戰爆發，有人甚至準備去拉住阿蠻。只見碰倒杯子的同學說了聲“對不起”，阿蠻即刻回道：“沒關系。不過得快點撿起碎片，免得把人劃傷了。”隨后她彎腰撿起杯子的碎片，扔進垃圾袋里。

最近阿蠻說，她過了愛做夢的年紀。阿蠻托著下巴，望著窗外草地上斑駁的樹影，帶著一絲憂傷說：“以前，我一直等待自己的青春期，希望它能快點到來。現在，我感覺自己長大了，成熟了，心里卻感覺很失落，像少了什么。”

看來，阿蠻這毛毛蟲終于變成漂亮蝴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