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路路通,路路都暢通

徐永清

在江蘇以及周邊一帶的省份，每到春節，人們都有吃水芹的習俗，尤以我們揚州為最。人們喜歡把水芹稱為“路路通”，賦予它吉祥的寓意。在人們的印象里，水芹除了根部，其他部位從上至下是順暢貫通的，故名“路路通”。民謠曰：“吃了路路通，路路都暢通。”春節期間，人們不僅居家要吃水芹，就連大小飯店也要隆重推出水芹，它是道不可或缺的吉祥佳肴。人們希望吃了“路路通”，借此有個好的開端，好的兆頭。一年之中，遇路則通，遇事則順。無論是求學的，做工的，當官的，做生意的，玩股票的，隨你是哪行，無論是干啥，不僅一路綠燈，而且要風有風，要雨得雨，隨心順意，大展宏圖。這“路路通”寄托了人們太多美好的愿望。

水芹是種藥食兼用的水生蔬菜，為傘形科多年生水生宿根草本植物，它的嫩莖及葉柄可供食用。水芹又叫刀芹、河芹、楚葵、蜀芹、野芹菜，目前我國好多省份均有種植。據史料記載，我國栽培、食用水芹的歷史相當悠久。相傳早在商朝，先民們就食用水芹，商朝的一代賢相伊尹還把水芹列為天下美食之一。至于周朝則顯得隆重些了，人們不僅要食用水芹，還把它列為祭祀的祭品。“思樂泮水，薄采其芹。”這是《詩經·魯頌·泮水》中的詩句。這個“芹”就是水芹，此句所描繪的，也正是先民采收水芹的勞動場景。

水芹屬“水中八仙”，這“八仙”是指水芹、茭白、蓮藕、芡實、慈菇、荸薺、莼菜、菱角八種水生蔬菜。這“水中八仙”是我國傳統栽培的水生蔬菜，由于種植歷史悠久，栽培精細，品質優良，備受大眾的歡迎，并在國內外享有盛譽。“水中八仙”各地的說法不一，有點出入，但水芹始終名列其中。可見它與生活的密切關聯，更可見人們對它的推崇。

水芹的吃法主要是炒和涼拌。通常用水芹來炒百葉，炒榨菜絲，炒雞蛋，炒肉絲，炒魚片。也有人用來做餡心包餃子，當然也可以用來做湯。平日人們是不吃水芹葉子的，但也棄之可惜，便留下來，燒魚湯待起鍋時，撒些水芹的碎葉，碧綠一片，非常漂亮，非常養眼。至于口味，當然是錦上添花啦。

水芹的主要銷售季節是冬春兩季，尤為春節前后，最為走俏。老話說：“進了臘月門，黃土貴三分”。一進臘月，家家戶戶都忙于過年。到大街上去看看，到處都是忙于采辦年貨的人們。用“摩肩接踵”“人流如潮”來形容毫不為過。世上任何商品一旦求大于供，其價格立馬就上揚。此時水芹的價格一路飆升，是平日的一到兩倍，有時還要高些。記得有一年水芹的種植較少，加之又是小年。那時水芹的價格每市斤要達到六到八元，比當時豬肉、牛肉的價格還要高。任是水芹價格怎樣貴，家家戶戶仍要買。人們圖的是吉利，要的是吉兆。

都說“櫻桃好吃樹難栽”，同樣水芹好吃采收難。采收水芹是項辛苦的勞動，尤為數九寒冬，水面全是薄冰，北風一吹，令人寒戰連連。此時農人們要下到齊腰深的水中，下水作業的，以男性居多，他們身穿連體的橡膠衣褲，跟摸魚的差不多。他們要把水芹連根拔起，再使勁地晃蕩，借以清洗根部的污泥。由于長時間地泡在冰冷的水中，他們的手都凍得通紅通紅的，像胡蘿卜一般。不過一看到豐碩的勞動成果，農人們的心中也就暖洋洋的了。人活在世上總有個目標，有個奔頭。在致富的康莊大道，能把理想逐步變為現實，再苦再累也值！

水芹采回來了，要對它梳妝打扮一番，就像嫁女兒一樣。常言道：“人看一張臉，貨賣一張皮”。任何商品的外觀一漂亮就能吸引人，就能勾起人們購買的欲望，并且賣的也快，價格也高。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賣相。“梳妝打扮”這活相對輕巧些，這都是女人和老人的事。剛起水上岸的水芹，不僅有黃巴巴的葉子，根部還殘留著污泥，還有許許多多胡須樣零亂的根須，這些都要剔除清理。待清理干凈，最后還需用清水洗洗，讓它清清爽爽地，光彩照人地走向市場。

年年歲歲采水芹，歲歲年年吃水芹。但愿這吉祥的水芹，能給天下所有的好人帶來好運。

責任編輯/劉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