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艷
自1918年沈尹默的三章散文詩在《新青年》發表至今,中國散文詩已經走過了九十多年的路程。相比新詩,散文詩或多或少地受到了中國傳統文學的影響。在上個世紀20年代,魯迅、郭沫若、冰心等著名作家就創作了許多經典散文詩,他們的學養和見識使中國散文詩站在了一個高起點上,其中魯迅的《野草》是一座不易逾越的高峰。但這不影響后來的詩人繼續探索。不斷開拓。經過幾代詩人的不懈努力,這種獨特的文學體裁逐漸發展起來。
新世紀以來,散文詩人一邊汲取中國古典文學的精華,一邊借鑒外國文學的優秀傳統,用散文詩特有的語言與世界溝通,創作出大量風格迥異的精品力作。這些散文詩充分結合了詩歌和散文的特點,文字精短、優美、靈活、自由,有著內部的韻律節奏,又不乏寓意和哲思。一篇篇有血肉、有靈魂的散文詩,得到了很多讀者的認可和喜愛,有些讀者因為喜歡而開始寫作散文詩,因此我們看到散文詩作者在逐年增加。這使散文詩作品越來越精彩,帶給了讀者不同的審美感受。同樣讓人欣喜的是,多家報刊開設了散文詩欄目,散文詩大賽和筆會活動激發了作者和散文詩愛好者的創作熱情,網絡的普及更是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我們不否認這期間也出現過低谷,有環境因素,也有作者自身的原因。在各類的國家級文學大獎中,仍然沒有散文詩的一席之地。相比新詩的繁盛,中國散文詩美麗卻寂寞著。這位美麗的混血兒,還在遭受著一些人的非議、唾棄。在文化底蘊深厚的中國,九十多年的時間還太短,尚不能讓所有見過這位美麗混血兒的人都承認她,接受她,深深愛上她。再加上如今大多數人對于物質生活的追求更為迫切,而忽略了精神追求。主流文學高高在上,快餐文化愚樂大眾……在種種競爭和壓力下,散文詩何去何從,是我們每一位散文詩作者亟待思考、解決的問題。好在我們的散文詩人在各種環境里不放棄,不氣餒,勇于嘗試,始終堅持著散文詩寫作。就是在這種起起伏伏中,散文詩的根基更加穩固,文體的獨特性淋漓盡致地得以呈現:語言精美、自由,在散文與詩歌之間自由飛翔。優秀的散文詩力透紙背,能夠給人以心靈的震撼。
但是,我們應該清醒地認識到,中國散文詩還缺少像《巴黎的憂郁》《吉檀迦利》這樣重量級的作品,甚至沒有多少讓讀者過目不忘、爭相傳誦的詩句。波德萊爾認為,“動蕩、波動、驚跳”是散文詩的主要藝術特征,而我們的一些作品在藝術上還稍顯單一,不夠多元化,語言優美有余而個性不足,缺乏穿透力。要堅守散文詩這塊陣地,我們必須克服自身的一些問題,敢于冒險、創新,尋求新的突破,采眾家之長,擴大視野,直而現實并努力創作出貼近生活,富有內涵的作品,吸引更多的讀者,使散文詩的路子越走越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