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盤規模的棋

某銀行業人士稱“有時候利潤太高了，自己都不好意思公布”的風波持續不散，究其原因，可能有石油、煙草等行業的推波助瀾，每到財報公布的時間，它們就會成為非議的焦點。這一次，幸有銀行。

然而，銀行暴利，究其原因，一言以蔽之：利率管制。銀行業規模龐大，亦可一言以蔽之，壟斷。這兩個關鍵詞構成了銀行業務一個簡單的循環：靠什么賺錢？規模！如何賺到更多的錢？擴大規模。

但所謂“暴利”卻另當別論。截至2011年底，我國銀行業的總資產為113.28萬億元，相當于2011年GDP的2.4倍，當年產生了1.04萬億元的凈利潤，對應的全行業總資產利潤率約為0.92%，可謂效率低下。驚人的利潤規模不過是因為更驚人的資產規模而已。

所以，被稱為“暴利”的銀行業本身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本事，而所謂的暴利背后，則是更大的隱憂：同樣截止2011年12月31日，資金信托余額已高達4.6萬億元，基金資產凈值總規模2.1萬億元，券商資產總額不過兩三萬億，與銀行相比，這些金融機構的規模太小，以至于它們中的大多數要“仰仗”銀行生存。

“唯大”的銀行業生存模式簡單粗暴：維持信貸利差，增加收入，不斷增長對應的存貸業務規模——或者努力吸儲、增加放貸，或者再融資——這種惡性贏利模式之下，凈利潤大幅增長不僅難以填補信貸擴張留下的資金缺口，反而會更加擴大。更嚴重的是，它把自己牢牢地和基礎建設、支柱型企業、地產經濟綁在一起，營造了更大規模的影響力。

如此看來，中國銀行業并非暴利，而是低效，以龐大資產規模支撐起來的利潤假象掩蓋的，是金融業改革的緩慢，是國內商業銀行資產管理水平、競爭機制和市場意識尚不到位，是另一種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