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自查自糾 踐行合規經營

梅明華 耿丹丹

出臺背景

近年來，我國銀行業改革發展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績，資產質量明顯提高，盈利能力明顯增強，融資服務明顯改善，為國民經濟持續健康發展提供了有力的金融支持。但近年來，一些銀行出現了貸款附加不合理條件、收費管理不夠規范等現象，嚴重損害了銀行聲譽，削弱了銀行可持續發展的基礎，降低了銀行服務實體經濟的效率，擾亂了金融市場秩序。為糾正部分銀行不規范經營問題，銀監會于2012年1月20日下發了《關于整治銀行業金融機構不規范經營的通知》（以下簡稱《通知》），要求銀行業金融機構和各級監管機構深刻認識問題的嚴重性和危害性，扎實推進專項治理工作，從而促進銀行業科學健康發展，有效服務實體經濟。

主要內容

銀行信貸業務的禁止性規定

《通知》要求，銀行應認真遵守信貸管理各項規定和業務流程，按照國家利率管理相關規定進行貸款定價，并嚴格遵守以下“七不準”：

1．不得以貸轉存。銀行信貸業務要堅持實貸實付和受托支付原則，將貸款資金足額直接支付給借款人的交易對手，不得強制設定條款或協商約定將部分貸款轉為存款。

2．不得存貸掛鉤。銀行貸款業務和存款業務應嚴格分離，不得以存款作為審批和發放貸款的前提條件。

3．不得以貸收費。銀行不得借發放貸款或以其他方式提供融資之機，要求客戶接受不合理中間業務或其他金融服務而收取費用。

4．不得浮利分費。銀行要遵循利費分離原則，嚴格區分收息和收費業務，不得將利息分解為費用收取，嚴禁變相提高利率。

5．不得借貸搭售。銀行不得在發放貸款或以其他方式提供融資時強制捆綁、搭售理財、保險、基金等金融產品。

6．不得一浮到頂。銀行業金融機構的貸款定價應充分反映資金成本、風險成本和管理成本，不得籠統將貸款利率上浮至最高限額。

7．不得轉嫁成本。銀行應依法承擔貸款業務及其他服務中產生的盡職調查、押品評估等相關成本，不得將經營成本以費用形式轉嫁給客戶。

銀行服務收費應遵循的原則

《通知》規定銀行應嚴格遵守國家價格主管部門和監管機構關于金融服務收費的各項政策規定，對現行收費服務價目進行全面梳理檢查，及時自查自糾，并在服務收費時嚴格遵守以下原則：

1．合規收費。服務收費應科學合理，服從統一定價和名錄管理原則。銀行應制定收費價目名錄，同一收費項目必須使用統一收費項目名稱、內容描述、客戶界定等要素，并由法人機構統一制定價格，分支機構不得自行制定和調整收費項目名稱等要素。對實行政府指導價的收費項目，嚴格對照相關規定據實收費，并公布收費價目名錄和相關依據；對實行市場調節價的收費項目，應在每次制定或調整價格前向社會公示，充分征詢消費者意見后納入收費價目名錄并上網公布，嚴格按照公布的收費價目名錄收費。

2．以質定價。服務收費應合乎質價相符原則，不得對未給客戶提供實質性服務、未給客戶帶來實質性收益、未給客戶提升實質性效率的產品和服務收取費用。

3．公開透明。服務價格應遵循公開透明原則，各項服務必須“明碼標價”，充分履行告知義務，使客戶明確了解服務內容、方式、功能、效果，以及對應的收費標準，確保客戶了解充分信息，自主選擇。

4．減費讓利。銀行應切實履行社會責任，對特定對象堅持服務優惠和減費讓利原則，明確界定小微企業、“三農”、弱勢群體、社會公益等領域相關金融服務的優惠對象范圍，公布優惠政策、優惠方式和具體優惠額度，切實體現扶小助弱的商業道德。

銀行對不規范經營問題的專項治理

《通知》強調銀行應組織本系統在2012年一季度集中開展以“規范貸款行為、科學合理收費”為主題的不規范經營問題專項治理活動，主要包括以下內容：

加強源頭治理。銀行應從年度經營計劃和績效考核辦法的制訂入手，整治不切實際的快增長、高指標問題，調整重獎勵的考核，校準不合理的經營導向，從源頭上杜絕各級機構、網點及員工的不規范經營沖動。

加強程序治理。銀行應全面、逐一清理各類業務流程和內部管理制度。根據有關監管要求，嚴格區分貸款融資和各項收費業務的不同營銷、定價程序。對貸款融資，要從風險管理角度出發，對受理、審批、簽約、放款、貸后管理等環節進行嚴格把關，防止層層附加條件；對其他服務收費業務，要從產品開發、功能設計、收益測算等環節進行充分論證和詢價公示，防止自定價目和層層加價。

加強行為治理。銀行應對從事具體經營活動的分支機構高管和一線員工進行商業道德和社會責任教育，切實做到不同業務柜面分離、人員獨立，不得誤導、擠壓和要挾客戶，端正經營思想，規范經營行為；銀行還應建立公開、完善的違規收費舉報和投訴處理機制，及時掌握分支機構違規收費行為，及時查處糾正。

對《通知》的評價分析

近年來，銀行業監管部門一直非常重視銀行服務收費問題的規范和監管。2010年7月，銀監會辦公廳下發《關于加強商業銀行服務收費管理工作的通知》，要求銀行充分做好信息披露工作，嚴格執行明碼標價的有關規定，通過營業場所公告、網站公示、媒體公告、宣傳材料、對賬單、柜臺工作人員告知等多種方式向客戶充分告知相關免費服務和收費服務的服務項目、服務內容和服務價格。《通知》在此基礎上，對規范銀行經營中涉及的收費問題明確提出七項禁止性規定，這也是銀行業監管部門回應社會吁求的重大舉措。《通知》除重申前述《關于加強商業銀行服務收費管理工作的通知》有關監管要求外，還新增了若干監管規定，如：銀行不得籠統將貸款利率上浮至最高限額；銀行應依法承擔貸款業務及其他服務中產生的盡職調查、押品評估等相關成本，不得將經營成本以費用形式轉嫁給客戶等。《通知》的出臺及其實施，對規范銀行穩健經營行為，促進銀行業持續健康發展，保障金融消費者合法權益，維護金融穩定秩序，均具有積極的意義。但筆者認為，《通知》部分規定過于原則，部分監管要求比較籠統模糊，亟待監管部門通過適當方式予以補充解釋或明確。具體而言：

“轉嫁成本”的概念還需進一步明確

《通知》規定銀行應依法承擔貸款業務及其他服務中產生的盡職調查、押品評估等相關成本，不得將經營成本以費用形式轉嫁給客戶。實踐中，部分銀行在融資合同中約定，融資合同中涉及的需向第三方機構繳納的費用由借款人承擔。該業務安排是否涉嫌銀行向客戶轉嫁成本問題，《通知》對此并未作出明確規定。筆者認為，對融資合同訂立和履行過程中以及因擔保物權的設立而產生的費用，應按照公平合理、于法有據的原則，在借款人和銀行之間合理分擔。相關法律法規和監管規定明確要求由銀行承擔的費用，應由銀行自行承擔（例如，中國人民銀行征信中心《關于服務收費有關事項的通知》明確應收賬款質押登記公示系統的用戶，即商業銀行，為接受征信中心服務的收費對象，相關費用由銀行繳納）；未明確由銀行承擔的費用，可由雙方在協議中約定費用的承擔。

部分條款規定過于原則，難以準確適用

《通知》對銀行收費應遵循的原則作出了若干規定，例如服務收費應合乎質價相符原則，不得對未給客戶提供“實質性服務”、未給客戶帶來“實質性收益”、未給客戶提升“實質性效率”的產品和服務收取費用。但《通知》對何為“實質性服務”、“實質性收益”、“實質性效率”并未作出明確界定，這不利于商業銀行準確適用并嚴格遵守監管規定和要求。又如，《通知》禁止商業銀行在不考慮“資金成本、風險成本及管理成本”等因素的情況下，“籠統地”將貸款利率“上浮至最高限額”，但何為上浮至“最高限額”無明確界定，另外，使用“籠統地”等模糊用語表述，也可能不利于商業銀行對相關監管要求或尺度的準確理解與適用。

商業銀行需要注意的問題

注意遵守相關禁止性規定

《辦法》明確了銀行信貸業務的“七不準”。銀行應結合本行經營和管理特點，修訂和完善業務規則，將“七不準”禁止性規定予以細化分解，具體落實到各項規章制度中，落實到業務管理的各個步驟中，落實到業務操作的各個環節中。此外，銀行還應注重IT系統的改造和升級，以強化“七不準”禁止性規定的嚴格落實，并將“七不準”禁止性規定立即傳達到各級經營機構，張貼告示，告知客戶，確保信貸業務依法合規健康發展。

充分履行信息披露和風險揭示的義務

銀行充分履行信息披露和風險揭示義務是金融消費者“責任自擔”的前提。針對實踐中部分銀行信息披露不規范和風險揭示不到位的問題，《通知》對此進一步規范。銀行在服務收費中應注意遵守《通知》的相關規定，切實保護客戶的知情權。例如，對實行政府指導價的收費項目，嚴格對照相關規定據實收費，并公布收費價目名錄和相關依據。對實行市場調節價的收費項目，應在每次制訂或調整價格前向社會公示，充分征詢消費者意見后納入收費價目名錄并上網公布，嚴格按照公布的收費價目名錄收費；貸款定價應當反映銀行的相應成本，不得籠統將貸款利率上浮至最高限額；服務價格應遵循公開透明原則，各項服務 “明碼標價”，充分向客戶履行告知義務，使客戶明確了解服務內容、方式、功能、效果，以及對應的收費標準，確保客戶了解充分信息，自主選擇。

加強對金融消費者合法權益的保護

在國際國內金融監管不斷加強的環境下，對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的問題引起了監管部門和社會輿論的重視。當前，我國金融消費者的保護還存在一些薄弱環節，相關法律法規的不完善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通知》總結了以往的立法經驗，在諸多條款中都加大了對金融消費者的保護力度。例如，《通知》強調金融消費者在接受銀行服務時，應具有充分的自主選擇權。銀行在向客戶提供金融服務時，尤其是發放貸款時，不得將保險、理財、信用卡、基金等各種金融產品強制捆綁銷售、搭售；銀行不得在未提供實質性服務的情況下，假借利率優惠、浮動利率之名，將部分利息通過賬戶管理費、財務咨詢費、貸款安排費、額度占用費等名目額外收取費用；銀行應切實履行社會責任，對特定對象堅持服務優惠和減費讓利原則，明確界定小微企業、“三農”、弱勢群體、社會公益等領域相關金融服務的優惠對象范圍，公布優惠政策、優惠方式和具體優惠額度，切實體現扶小助弱的商業道德。因此，銀行在開展業務時要注意遵守上述規定，保護金融消費者的合法權益，不斷提升金融服務的品質。

全面開展自查

銀行應按照“依法合規、服務匹配、協議完備、客戶自愿”的原則，制訂自查方案，從查源頭、查程序、查行為入手，全面開展自查自糾。進一步完善年度經營計劃和績效考核辦法的制訂，解決不切實際的快增長、高指標問題，調整經營導向，從源頭上杜絕不規范經營沖動。全面梳理與收費有關的規章制度與操作流程，細化檢查內容與達標標準，查找和發現各項業務流程和規章制度中不合理、不科學之處，明確總行與各分支機構的工作任務和責任，防止自定價目和層層加價。建立公開、完善的違規收費舉報和投訴處理機制，對違規收費行為及時查處糾正。

(作者單位：中國工商銀行總行法律事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