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西曼
緣起于1971年的達沃斯論壇正由盛及衰。
30年前小品以針砭時弊的特色通過電視渠道奪得話語權,但如今類似功能傍著互聯網可造成更大傳播效果,小品的衰落不足為奇。與之相似,緣起于1971年的達沃斯論壇,因它能聚攏全球政治、經濟、企業頂尖人物,一度站在全球經濟話語權的巔峰,但如今,這種話語權快速消弭,這屆論壇尤其突出。奢侈的“經濟春晚” 一切起源于全球經濟的現狀。目前全球經濟所面臨的挑戰,就像懶和尚頭上的虱子,多且明顯。比如,折騰了近2年依然沒解決的歐債危機;美國緩慢復蘇的就業率、推遲到2014年的超低利率政策;日本開啟了更加漫長的“失去之旅”;遙遙無期的非洲千年計劃…… 所有問題堆積到世界銀行、IMF(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和達沃斯的案頭上,但每一次峰會都以轟轟烈烈的方式開場,又以無效的吵吵鬧鬧結束。以此次達沃斯峰會為例,共有2600多名政界、經濟界的領軍人物參與討論,但未能給出根本解決問題的方法。論壇主席施瓦布表示:“達沃斯論壇不是做出決策的場所”。 確實,達沃斯不是給出決策的場所,但是,方法呢?同樣沒有。究其原因,全球經濟已陷入到一種“死結”:技術紅利、管理紅利、貿易紅利、甚至人口紅利都在逐步縮小。 首先,幾次工業革命是近500年來全球經濟發展的主要內在驅動力之一。特別是最近30年,信息化革命大大提升了全球生產力。但是,任何技術革命都有周期性,目前這一革命正在走向下半場,相關的紅利正在不斷減小。比如,全球手機用戶已超過50億后續增速必將減緩。 其次,“管理學”是與工業革命同步發展的一股力量。其中,財務報表制度、股市、福特式科學管理、ERP為代表的信息化管理,都曾在極大程度上推動生產力發展??墒亲罱?0年,管理思想、管理方法上幾乎沒有本質的進步。 再次,WTO以及此前的關貿總協定,一度成為降低經濟交易成本的主要推手。但如今,全球主要經濟體的主要關稅都已下降到個位數,這種貿易紅利所剩無幾。不僅如此,很多國家還在不斷構筑新的壁壘,未來可能形成“負利”。 最后,即便從人口學角度看,歐美日等發達國家的人口增速都已下降到極低水平,甚至負增長;中國、俄羅斯、巴西、東歐等中等收入國家的人口日趨穩定;全球人口增長主要集中于非洲、南亞、中東等少數地區。這種源自人口數量的紅利也在不斷降低。在“零紅利時代”,這些問題是如此突出,但多數又非簡單方法所能扭轉,無論是達沃斯還是IMF,甚至很多國家的政治家、經濟學家也無能為力。中國的“剩余紅利” 這些全球性問題,在不同程度上也投射到中國。60年來,中國作為一個資源貧國,必須從工業化、信息化角度尋求發展,這就必須利用人口紅利、技術紅利、管理紅利和貿易等制度紅利。 在過去的30年中,中國比較充分地利用了源自60年前的人口紅利。比如,中國的勞動力人口總量一度接近7.5億,但印度卻只有不到5億。 同時,在入世10年中,中國的經濟也充分利用了國際貿易中的制度紅利,進出口總值躍居全球第一,外資使用金額經常與美國交替位居全球首位。 當然,在技術和管理紅利方面,在短短20年里,中國涌現出一大批有相當競爭力的中低端企業,并從南美、東南亞手中接管了這一市場。這些企業擁有的,恰恰是技術和管理升級兩大法寶。 但是,問題也在歷史中。如今,中國正在面臨劉易斯拐點,勞動力的紅利即將走到盡頭,且可能成為“負利”;高居全球榜首的貿易,增速必然放緩——事實上,這個數字正在接近個位數,向全球平均增速靠攏。剩下的紅利,主要是微觀上的技術紅利、管理紅利和宏觀上的部分制度紅利。 中國的后發機會,也在于這3大方面:技術紅利,新對手主要來自歐美高端市場;管理紅利,需要不斷學習世界500強企業;宏觀制度紅利所涉甚廣,比如規范VC/PE制度,完善股市制度,減少各種審批……這是中國的“剩余紅利”。但是,無論如何,不要期望中國再以過去10年、20年的速度發展,因為,中國的紅利已大大減少了,切勿通過貨幣寬松等政策“拔苗助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