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斌 洪峰
張邑鷗是營口市鲅魚圈區彩霞小學少先大隊的大隊長,姜潤達是她的搭檔,副大隊長。他們平時在工作中配合默契,有許多共同的愛好和興趣,也有相似的喜怒哀樂。他們是老師的小幫手,也是伙伴們眼中的好干部。可是,當我讓他們像對待朋友一樣,說出掏心窩子的話時,他們居然沒談自己的成績,也沒談令他們自豪的事情,卻對我談起了最讓他們煩惱的事兒——值周。
兩位大隊長為什么會對值周的工作頭疼?原因并不復雜,因為他們也愛玩兒。課間休息時,眼見伙伴們在操場上盡興地玩耍,可隊干部卻要和其他值周生一起,無聊地站在樓門外、走廊里、樓梯口……眼巴巴地看著別人玩樂,自己卻想玩兒而不敢玩兒,想走又不能走,多令人郁悶。
姜潤達記得有一次上體育課,本來他和同學們一起玩兒得正高興,忽然下課鈴聲響了,其他同學仍可以乘興繼續玩兒下去,他卻要趕緊跑到值周崗位站好,那個鬧心勁兒就別提了。而且,還是在走廊里站崗。正逢下課時間,走廊里空無一人,靜得可怕,連看熱鬧賣呆兒的機會都沒有。一分鐘過得似乎比一節課還要漫長,這使他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兩位隊干部還曾發生過爭執,張邑鷗負責安排每名值周生的站崗位置,她與姜潤達就常常因為安排崗位的問題而產生不同意見。通常,樓上來來往往的人比較少,便于管理,操心少,不得罪人,大多數值周生都認為那是好崗位。而一樓則恰好相反,一逢課間,人來人往,雖然熱鬧,可實在累人。畢竟走廊里進進出出的都是小學生,有的板不住自己,便會違反校規。值周生如果視而不見,那就是失職。如果去管,得罪人就在所難免了。又操心又勞神,沒人愿意去這樣的崗位。所以,大多數情況下,只能由隊干部“吃苦在前”了。而張邑鷗和姜潤達就是為此發生爭執的。
“這樣吧,今天你到一樓崗位值周,我去各個崗位查崗。”這是大隊長在分派任務。
“為什么?我也很想去查崗呢,還是你去一樓值周吧。”姜潤達不高興地說。
“喲,你對值周崗位還挑挑揀揀了!”
“……”
其實,查崗是值周生眼中最好的任務,可以到處走動,不寂寞,又神氣。可是,總不能人人都去查崗吧?
分派崗位太容易得罪人了,張邑鷗常常為此感到頭疼。如果自己總是挑選好崗位,或者把好崗位分派給其他大隊干部,別的值周生就會有意見。可是,成天把守在那些不好的崗位上,又實在太累人,真令人心煩。
每逢分派值周崗位時,值周生便用討好的眼神望著張邑鷗,希望她能把看守花壇或查崗的任務分給自己。用姜潤達的話說,“在花壇邊站崗最美了,不僅因為是在室外,而且任務輕松,只要不讓人進入花壇踐踏就行了。有時,還可以跟其他同學玩兒一會兒呢。在樓內站崗可就慘了,連句話都不能說。”
在值周工作中,最令這兩位大隊干部感到棘手的是,這些天,總有值周生找他們訴苦:“這工作太難干了,今天又看到幾名學生沒戴紅領巾或校牌。”
“那就對他們進行批評教育呀。”張邑鷗的這個辦法聽上去挺不錯。可值周生卻說:“誰敢哪,他們可都是六年級的大哥哥大姐姐,根本就不怕值周生,也不服咱管,怎么辦?”
對此,姜潤達也深有感受,“沒錯,這種事情我也碰到過,那些大哥哥大姐姐一點兒都不怕我們,許多值周生都不敢得罪他們,搞不好挨一巴掌咋辦?”張邑鷗想了想,說道:“那……就把他們的情況記下來,到時候給他們所在的班級扣分就行了。”
“那也不是辦法,”姜潤達直搖頭,“有時,我們也無法搞清違反校規的大哥哥大姐姐是哪個班的,叫什么名字,怎么記呀?”
張邑鷗還真拿不出主意了,她就覺得這大隊長真不好當。
前幾天,大隊輔導員對大隊干部的值周工作不太滿意,不僅批評了兩位大隊長,還命令他們連續值周四個星期。如果這期間值周工作依舊出現問題,那就罰他們一直值周,直到這個學期結束。
“真要命,看看,當大隊干部可不僅僅是風光的事,更要操心費力,承擔責任。”張邑鷗盡管面帶笑容,卻是在倒著苦水。
“可不,其他同學在值周時如果出現了問題,還可以被原諒,大隊干部一旦犯了錯,連我們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姜潤達補充道。
兩位大隊長對值周工作如此煩惱,其他同學又是怎么看待值周這件事的呢?這不,一群正在玩耍的同學,聽到我們談起值周的事,紛紛圍攏過來,一個個爭先恐后地發表看法:“我最想當值周生了,在崗位上一站,多威風!”“我也愿意當值周生,想管誰就管誰!不服管的,扣分!”……
聽著伙伴們的議論,張邑鷗和姜潤達相視一笑,然后對我們攤開雙手,那意思好像在說:“瞧,大隊干部的煩惱誰知道?”
是呀,大隊干部并不意味著高人一等,他們需要承擔。他們的責任,就是當好老師的助手,為同學們服務。
(仁斌洪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