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本文通過爬梳帝師日巴及其門徒的主要事跡,闡述了在囊謙王室的大力支持下,巴隆噶舉派在玉樹境內一度成為諸派之尊,并由此傳播于世。但是,白利王的焚寺事件,使該派在玉樹乃至其它藏區的發展勢頭漸顯緩慢,從此在囊謙王室的政教關系層面,開始了與珠巴噶舉派輪回更替的歷史演變。
[關鍵詞]巴隆噶舉派;珠巴噶舉派;玉樹地區;帝師日巴;囊謙王室
中圖分類號:B948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4—9391(2012)05—0084—04
基金項目:本文得到國家文化部2011年科技創新項目贊助,項目名稱:“玉樹地震災區藏文文獻遺產整理保護研究”;西南民族大學2012年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專項資金贊助,項目名稱:“神山信仰儀式與社會間的關系研究——以尕朵覺沃神山為例”(批準號12ZYXS05)。
作者簡介:還格吉(1977-),女,藏族,青海貴德人,西南民族大學民族研究院博士生,青海師范大學民族師范學院講師。研究方向:藏族社會文化。四川 成都 610041
藏傳佛教各大哲學流派中,分支派系最多的是噶舉派,其中僅達波噶舉派中就包括四大支流和八小派系,附論索芒噶舉和尼多噶舉兩派。然而作為四大支流之一的巴隆噶舉派,盡管首次榮登中國歷史上的帝師寶座,但是,由于歷史變遷而日臻衰萎,今天的玉樹地區還能見到其蹤跡。于是,筆者立足于玉樹地區,巴隆噶舉派的開創歷程和該區域內的歷史演變,簡要予以闡述。
一、噶舉派在玉樹地區的傳播綜述
公元十二世紀初期,噶舉派是從衛藏地區發展起來的,屬于新譯續藏薩瑪派系統。最初創建者先后兩位大師,即瓊波南覺巴(990—1140)和瑪爾巴譯師(1012—1197),他們二位先后多次前往南亞各地游學,依止很多名師,研習了大量續藏文獻,主要獲得《四大語旨教授》。所謂《語旨》,乃佛語的意旨,由祖師口語相傳,法脈不斷遂稱為語傳,故藏語稱其“噶舉(bkv-brgyud)”。后來瓊波南覺巴的學統在后藏形成了一個傳承系統,稱為“香巴噶舉(shngs-pa- bkv-brgyud)”,馬爾巴在前藏形成了一個傳承系統,稱為“達波噶舉(dwgs-po- bkv-brgyud)。雖然二者的門戶不同,但由于他們兩人的傳承均出自一個來源,又都親領語旨教授,所以后來均稱其為“噶舉巴”[1](P.40)。其中,香巴噶舉,從瓊波南覺巴起雖有藏派、嘉派、桑丁派和日貢派組成的香巴噶舉七寶傳,但后來大多并入其他宗派之中,未能獨立成系了。在歷史上,香巴噶舉曾傳入玉樹地區,今天囊謙縣著曉鄉瑪兀通村西邊的燃覺寺,初奉香巴噶舉派,約1745年由尼多噶舉派活佛燃覺噶瑪欽白改宗為尼多噶舉派,至今仍保留了香巴噶舉的殿堂,殿內供有香巴噶舉派創始人瓊波南覺巴的塑像和該派的典籍文獻。今天囊謙縣吉曲鄉政府所在地,也曾為香巴噶舉派寺院的布喀瑪寺之故址,1239年不幸毀于闊端部將多達那布的鐵騎之下,后來未能恢復重建[2](P.57)[3](P.398、408)。同時,香巴噶舉派的主要代表人物之一塘東杰波(1361——1485年)的傳記在玉樹地區廣為流傳,并在索芒噶舉派為首的寺院內繪有他的肖像及其事跡的壁畫,這主要體現塘東杰波對藏族戲劇學、建筑學、醫藥學和密乘精要明點(grub-chen-thugs-thig)方面的杰出貢獻和傳承。
噶舉派的另一支主要流派達波噶舉,雖然始創于瑪爾巴譯師和米拉日巴時期,但是,他們二人均未廣建寺院,擴招門徒,因此其規模并未得到更大發展。在第三代達波拉杰(1079—1153)時期,才在達波地區建立崗波寺,廣聚學徒,日臻發展成頗多派系旁支,通稱為“噶舉四派八系二支”。其中,噶瑪噶舉、蔡巴噶舉①(P.515-516)、巴隆噶舉和帕竹噶舉組成噶舉四大流派;從帕竹噶舉又衍生了直貢噶舉、葉巴噶舉、珠巴噶舉、達隆噶舉、亞桑噶舉、朝普噶舉、秀塞噶舉和瑪倉噶舉八小派系。噶舉派自己認為,從噶瑪噶舉中衍生了索芒噶舉和尼多噶舉組成的兩大支系,他們的學統也跟藏傳佛教其他流派的傳承有整合匯流的明顯跡象;從活佛系統層面,噶瑪噶舉還有黑帽和紅帽兩派的分類方法;從傳播地域方面,有珠巴上、中、下、南和巴饒五大支系[4](P.530—532)。
從藏傳佛教發展史來看,香巴噶舉和達波噶舉合而為一的主要流派是噶瑪噶舉、巴隆噶舉、帕珠噶舉派,以及其中衍生成支系的直貢噶舉、葉巴噶舉、珠巴噶舉、索芒噶舉和尼多噶舉派,在玉樹地區的傳播不斷地發展壯大。迄今為止,還有寺院一百余座,在玉樹縣有二十一座,包括五個派系的寺院;在稱多縣有八座,包括兩大派系的寺院;在雜多縣有十六座,包括四個派系的寺院;在囊謙縣有五十六座,包括噶舉派內部不同學說的七種派系[3](P.301、327、357、371)[5](P.46-47)。其中,大部分寺院至今仍在該地區的政治經濟和文化教育的發展中起著重要作用。從中探尋在玉樹地區最早建寺立足的流派,應該算達波拉杰門徒中屬于最上首的“康巴三杰”之一的賽通肖貢(gsl-stong-shwo-sgom)②和噶瑪·都松欽巴二人。其中賽通肖貢雖于12世紀中期左右在玉樹囊謙縣建立彌耶寺(mi-gyel-phug),最初形成了若干支系的傳承,但沒能得到進一步地發展,后來演變成為直貢噶舉派的寺院,目前流傳于世的只有護法神的酬補儀軌和大師的肉身舍利供奉于彌耶寺內[6](P.223)[7](P.63)。
二、巴隆噶舉派的創立
巴隆噶舉派,系藏傳佛教噶舉派四大流派之一,由達波拉杰的高足巴隆·達瑪旺秋創立。巴隆·達瑪旺秋(1127—1199年)出生于拉薩北面的彭域地區,屬于達尕瓦家族,俗名叫奔嘉。八歲時師從噶哇達瑪僧格和旺秋循努二位出家為僧,賜予“達瑪旺秋”為法號,隨后在善知識·夏玉巴和博多瓦之高足智布隆巴處,聽受噶當派各大理論。經一位瑜伽師的引薦,在桑杰貢巴的陪伴下,二十一歲時前往崗布寺,依止達波拉杰為根本上師,潛心聞思噶舉派殊勝經典,成為達波拉杰的高足之一。隨后遵照上師的旨意,二十八歲時前往瑪爾巴譯師修行加持過的圣地巴隆地區,今天的西藏自治區那曲縣境內,于1153年建立巴隆協珠曲科林寺,標志著巴隆噶舉派的正式形成,巴隆噶舉派名稱的由來,也就是所建寺址的地名而得。關于巴隆寺所在的具體地理位置,學術界有不同的看法,分歧的焦點主要在于西藏昂仁縣和那曲縣兩個地方,對此克珠群佩先生主編的《西藏佛教史》中有詳盡的考證[8](P.310),那曲縣之說比較可信,在此不予贅述。巴隆·達瑪旺秋在此修習七年之后,三次前往多康地區建立古措寺和洛德寺為代表的不少寺院,廣收門徒,傳播其學說。這期間,巴隆噶舉派在玉樹地區似乎有所傳播,同時巴隆·達瑪旺秋第一次結識了后來成為巴隆噶舉派的主要傳播者帝師日巴。巴隆噶舉派的主要特點,在于達波拉杰所傳之“溶遷”教授實相大手印,即樂空大手印理論,被整改為“溶遷法”(bsre-vpho-gseb-lm)。此法專為不能悟心實相,乃憑佛力把自己的心識遷移溶入佛心往生凈土,快速成佛之一法。又傳出《單追覺性捷徑》,這是求悟心見性的一種密乘理論。
┑凼θ瞻停1164-1236年)[7](P.77-79)[9](P.197-218),今西藏那曲地區人,也有囊謙人之說,詳情還有待考證。八歲開始在旺桑處學習藏文文法和天文歷算為主的基礎知識,十三歲時,依止巴隆·達瑪旺秋為根本上師出家為僧,系統研習巴隆噶舉派的殊勝法門。十五歲時跟隨蔡巴噶舉派創始人貢塘喇嘛香·卓公玉扎巴尊主智華(1123-1195年)并肩作戰時,獲得殊勝法脈傳承。隨后在葉巴噶舉派創始人桑杰葉巴處,聽受大量續部耳傳,賜予“喜饒僧格”之法名。在以上三位上師處研習了六年多之后,前往達隆噶舉派創始人達隆唐巴·扎西白(1142-1208年)處,聽受了大手印及帕姆竹巴全集之傳承。返回故鄉溫故修習之時,聽聞直貢噶舉派創始人直貢覺巴久丹公波在講學,又去前往結下師生關系,聽聞了五具大手印為首的珍貴法脈傳承,最后囑托務必前往直貢梯寺,后來如約前往該寺修習了一年之久。帝師日巴如此多次拜訪噶舉各派開山祖師,成為名震雪域高原的英賢宿彥。于是,1195年應西夏桓宗皇帝李純佑的邀請,蒞臨西夏國建寺講學,輔政教化,后由襄宗皇帝李安全和神宗皇帝李遵頊先后分別尊奉為國師、帝師,元朝的帝師制度亦由此而生。獻宗皇帝李德旺即位后離開西夏國都,帝師日巴的晚年以玉樹囊謙為主云游藏區各大寺院講學。帝師日巴的一生中,培養了以薩迦班智達為首的大量門徒,其中對巴隆噶舉派的發展做出重要貢獻者,首推日巴噶波和格爾噶波二位,即日巴噶波的高足之后形成了倉薩巴(tshng-sr-ba)的傳承,格爾噶波的再傳之后形成了囊謙巴(nng-chen-pa)的傳承。從此,巴隆噶舉派中誕生了兩個不同的傳承系統[7](P.79)。
三、巴隆噶舉派在玉樹地區的發展演變
約十二世紀晚期,也就是巴隆噶舉派初創階段,在囊謙王室的大力支持下,帝師日巴及其學徒日巴噶波為首的門徒,以玉樹囊謙地區作為根據地向藏區各地傳播,興盛于世。在玉樹境內一度成為諸派之尊,為巴隆噶舉派的形成與發展作出了無法替代的貢獻。十七世紀三十年代,白利王·端岳多杰焚毀囊謙王室主要應供處根蚌寺事件,最終成了巴隆噶舉派在玉樹地區發展的分水嶺。從此之后,盡管巴隆噶舉派在玉樹乃至藏區的發展勢頭漸顯緩慢,在囊謙王室的支持力度上亦與珠巴噶舉派輪回更替。但是,在囊謙地區一直傳承不斷,仍然居于囊謙地區藏傳佛教各宗派寺院數量之首,與珠巴噶舉派相等。在巴隆噶舉派的早期主要十八大寺院中,十六座就坐落在玉樹境內,不失為玉樹地區藏傳佛教文化的一大特色。關于巴隆噶舉派的傳承歷史及其在玉樹境內的傳播發展詳情,可以參閱公保塔慶整理出版的《跋絨噶舉派史略》[9]和丹瑪·江永慈誠等人撰寫的《跋絨嘎居史》[10]。
特別值得關注的是,在丹瑪·江永慈誠和昂欠堪布·多杰撰寫的《跋絨嘎居史》中,針對《玉樹藏族自治州概況》為例的州志史料中所記載的帝師日巴高足日巴噶波在玉樹的事跡,多次提出了強烈反駁,引文如下:
“‘宋孝宗淳熙二年(1175年),囊謙頭人直哇阿魯與康區巴絨噶舉派的名僧勒巴尕布③攜手合作,經多次磋商,認為歸附南宋王朝,對囊謙的發展意義重大。前往黎州(今漢源)晉見南宋地方官員,表示歸順南宋王朝。黎州官員頒發文冊,承認登拉灘(今四川鄧柯一帶)、達金灘(今西藏昌都一帶)、勞達秀(近代西藏三十九族達查一帶)、杰愛虎(玉樹囊謙吉曲一帶)、羌柯馬(今囊謙香達一帶)、當卡佳(今囊謙桑珠一帶)等六個部落一萬戶百姓為囊謙直哇阿魯的領地和屬民。并且,在囊謙境內建立了一座政教合一的巴絨噶舉派寺院,名叫根蚌寺。這純屬篡改杜撰的歪曲歷史,在巴隆噶舉派的傳承信史中只有這樣的記載,‘公巴阿俄(gung-pa-avu)和日巴噶波(rs-pa-dkr-po)在初建根蚌寺時,前往霍爾塞欽之王子國白拉在多麥地區征戰處,匯報根蚌寺創建之事宜,得到許可。并且下旨日巴噶波封為主持佛法事業的喇嘛,公巴阿俄封為掌管俗世政治的首領,以六地萬戶④(P.220)賜封為屬民。在這些巴隆噶舉派的歷史古籍中所謂黎州或直哇阿魯只字未提,這里的公巴阿俄,在《燃覺寺志》中記載為瓦顏族后裔遷徙至覺扎地區的首領。在此界定為1175年代的日巴噶波,是天降之神還是地出之龍呢?若為帝師日巴之高徒日巴噶波,他出生于公元1798年,相差二十余年。對于一個著書立說的學者來講,囊謙首領直哇阿魯與公巴阿俄二者的名稱本不應該混淆,然而依此再三改頭換面,實屬無奈之舉,無稽之談!”[10](P.39—40、147、155、158)
丹瑪·江永慈誠和昂欠堪布·多杰兩位提出的問題,筆者翻閱相關史料逐一核對,確有張冠李戴的嫌疑。如果編纂州志的同志們無法提供文獻出處及其相關的實證材料,我們應該堅持歷史唯物主義和實事求是的治學方法,將新編州志系列史料的修訂版中予以修正說明,以免影響我們的民族團結大業和州志系列的權威性。
在歷史上,玉樹境內先后出現了大量巴隆噶舉派的著名學者,至今我們得以收集整理的就有近十位學者的個人文集,參閱金巴仁青先生的《玉樹地區名人名著錄》(藏文)。當然,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如果能夠系統地開展文獻搜集工作,必將有驚人的發現和收獲。目前,在玉樹州境內仍有十六座巴隆噶舉派寺院[3](P.45-47)[5](P.357-371),主要集中在囊謙和雜多兩縣。囊謙縣共有十五座,其中巴隆噶舉和噶瑪噶舉派合住一座——喇恰寺,還有一座屬于尼姑寺院。雜多縣只有一座,足見巴隆噶舉派在玉樹傳統文化的核心區域囊謙境內所處的特殊地位和重要影響力。
注釋:
①蔡巴噶舉派,也有達波噶舉派的稱謂,詳情參閱中國藏學出版社2002年4月版《東噶藏學大辭典》(藏文)貢塘喇嘛香的字條之下。
②賽通肖貢和噶瑪噶舉派的創始人都松欽巴,以及帕珠噶舉派創始人多杰嘉布三人,成為齊名的噶舉派開山祖師達波拉杰之三大高足,藏語稱為(khms-pa-mi-gsum)。
③勒巴尕布,藏語為rs-pa-dkr-po,日巴噶波同為一人,是藏文的不同音譯而已。日巴噶波,更接近藏文原音,在此依此音譯。
④據蒼薩·洛哲仁青的《跋絨噶舉派史略》上記載,所謂“六地萬戶”,由霍爾塞欽之子所封,分別為登科嘉、羌柯馬、達金灘、杰愛虎、勞達秀和鄧饒塔六地,也正是玉樹州志系列中記載的黎州官員文冊中的六地完全相同,只是不同音譯方式的差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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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2-07-10 責任編輯:許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