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忽然變了

張海龍

芳和奴戀愛長跑五年，實在跑不動了，身后的父母也被拖得筋疲力盡，搖搖欲墜。現在更要命的是芳的肚子，急得兩家人如熱鍋上的螞蟻，圍坐了一圈，最后決定：湊錢。

芳和奴也傾出所有，總算付了首付，拿到鑰匙就連忙把婚結了。芳可算透口氣，挺直了腰身，開始喜悅地撫摸著肚子。奴皺著眉轉著圈端詳著房子，似乎想看看哪塊料是金子做的，還是度了銀？

奴不愛說話了，就知道加班加點，可每月還完房貸，芳抖著剩下的幾張，兩人默默對視，良久無語。芳最后說，咱倆再仔細些吧，就算為了孩子。

錢少小日子也得照常過下去，只不過細水長流些，流得奴時常缺氧，低垂著頭天天都能看見空癟的兜。奴變得膽小起來，怕這怕那，怕得一天小心翼翼的。

一天，奴照鏡子，忽然驚得大叫，芳沖過來，安撫奴問，咋了？奴顫抖指著芳說，你看你我都變成什么了？芳竟然笑了，說你怎么才看見，我們幾個月前不就變了嗎？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奴瞪大眼球，芳苦笑一下說，你看看身后就明白了。奴回過身驀地望見了黑壓壓一片，一片蝸牛，片刻兒，奴驚駭喊道：爸！媽！你們怎么也變成蝸牛了。夢外的奴全身扭曲，冷汗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