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蛙聲如歌

文/張紅華

童年時，我就喜歡在鄉村聽取蛙聲一片。那時，生活在鄉村，四野遼闊，大地廣袤，綠浪翻涌，思緒蔥蘢。蛙聲如鼓，唱得天地一片靜美。如今捕蛙賣錢者多，多么希望他們少殺生，珍惜蛙聲如歌。

故鄉的鄉村，是千年古鎮，八里灣鎮那兒是一片開闊地。村前有一條倒水河靜靜地流淌，河的兩岸是一望無際的沙畈地。沙土地疏松而且肥沃，宜于萬物生長。自然那兒亦是青蛙繁衍生息的好地方。漫步在田野上，隨處可見一只只青蛙，無以數計地在水田中，田埂旁，趴著或游著，以綠草青青為屏幕，以天地為舞臺，在那兒高聲歌唱，對著高遠明凈的藍天，對著浩浩茫茫的歲月，對著青山綿綿和深山老林中青青翠翠而一片空曠的日子，物我兩忘地歌唱。那種原生態的歌唱，如同它們肩負著上天的某種使命，那樣沒有欲望欲求，沒有世俗紅塵中那些紅歌星的騷首弄姿，亦沒有她們的那種洋洋得意的玩弄技巧，而是那樣質樸自然與天地同韻同律動地歌唱，讓人怦然心動，濕濕的河風一陣陣地清清爽爽地吹，靜靜聆聽那蛙聲一片，那天地歲月深處的清唱，尤為清新而詩意盎然。天陽在天，朗朗地照。人兒在地，樂悠悠地美。天地大境界，世事不須愁。人的心，就如那一波波泛動的綠波綠浪一樣，泛起了一層層溫柔的漣漪。那種與天地萬物和諧相處的美好，真個是人生清清爽爽，天地之中有大道，簡簡單單心與天地同吟唱，白云悠悠心如蓮花一樣高貴圣潔，回歸了鄉村，回歸了生命的大道至簡至易，至清新樸素。

可是，前一段時間，我因為在城中遇到了一些麻煩事、憂愁事，心中堵得慌。我匆匆地回到了故鄉，想在月光下靜聽蛙聲一片，以化解掉人生的寒冷風霜，可是，走在朦朧的月光下，哪里還有蛙聲一片稻花香，哪里還有群蛙鬧世界，天地樂悠悠的那種鬧而不煩，喧而不躁，唱而愈靜的美妙？蛙聲稀少得可憐。走漫長一段土路，偶爾可以聽到一兩聲蛙鳴，那樣凄涼。蛙聲稀少，蒼茫的月光亦少了某些悸動的韻味。

那螢火蟲的翩翩飛舞亦少了富有韻律的節奏，那茫茫的夜色亦少了許多雋永優美的內涵。問幾位村民，村民頗為得意地說，魚有魚路，蝦有蝦路，城里人有賺錢的門路，鄉村的人亦有賺錢的竅門，捉青蛙，可賣幾十元一斤。哪里還可以找到哪能么多的青蛙？他還用一種熟門熟路的腔調說，要是捉青蛙，就得用強手電照射，那強烈的燈光照在青蛙身上，青蛙一動不動，被捉住去賣錢。他走了，茫茫夜色包裹著他的身影，他頓時如天地之間一只被封閉住了的繭。望著月光下的田野一片凄涼。山野空曠而落寞。歸來，卻是如此濃得化不開的鄉愁。村民們，你們為何只圖眼前一點小利而破壞了家園的生態系統？我感覺到了鄉村一種愚昧的可怕。一燈能滅千年暗，一智能除萬世愚。在鄉村宣傳科普知識多么重要。鄉村的淳樸鄉親們，你們難道不眷戀往日那鬧得田野一片大動靜而天地歡樂悠悠的美好嗎？

真的希望，科普知識化作的智慧之光，可以早日如月光一樣靜靜如水地溫柔而輕盈地照進鄉親們的心中，讓他們懂得珍惜天地間歲月深處那美錄如詩、空曠如禪的蛙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