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鳥鳴(外二首)

朵蘭

這是一枚枚光滑的石頭

在敲打我的窗戶

我沒有看見它們

用怎樣的喙和微微起伏的小身體

擲出如此干凈的鳴叫

當這些光潔的石頭穿過密密的葉簇

柔和地向我飛來

我的心也綠了

一枚枚幼小的綠葉

正在我的心里漸漸長大

而露珠，已逃離葉之表面

留下點點清涼

而陽光，像一群頑皮的孩子

正在綠葉上舞蹈

一個明凈的日子

已經來到我的窗前

突然的鴿群

一些陽光的碎片

飛入我的眼睛，一晃又飛走了

靜靜地，我望著

望淡藍天，望散云朵

我需要更柔軟的東西

翅膀。羽毛。多么好

它們在窗框圍成的一小塊天空里

飛進飛出，在陽光里翻轉明滅

麥子遠走，高樓拔節，大地傷痕累累

鴿群的哨音，仿佛秋天的光芒

掃過嘈雜的小城

時光的味道

被更深地掩埋，遺忘

像兒時母親木箱內的一顆紅蘋果

在某個節日的夜晚突然亮出

奇異的清香長著犀利的芒，刺透時光

多年以后，從虛幻的光陰里喚醒我

——用它的味道

就這樣，紅蘋果化為一粒種子

用堅硬的外殼封存童年的清香

被偶然的風刮走，被

泥土收留，之后長久地沉睡

在一個夏日的午后醒來，發現自己

只是一粒沙子，越來越小

化為塵，輕輕落在母親的頭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