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的細微變化也應受到鼓勵

社評

朝鮮昨天舉行紀念金日成百年誕辰大閱兵，金正恩在一改其父親金正日不在群眾集會上講話的習慣，發表了令外界驚奇的公開演講。雖然其講話內容以“繼承性”為主，但講話發表形式的不同尋常，留給外界大量回味。

金正恩年僅29歲，他的年輕有可能影響朝鮮新政權與外界交往的性質，也促其對建設“強盛國家”采取更開放的思考。年輕通常意味著對變化的追求和更有政治勇氣，自古英雄出少年，這個道理最看重的就是年輕人在重大障礙前的不拘一格。

朝鮮發衛星并遭遇失敗的全過程伴隨了美日韓的激烈抗議，但朝方能提前通報發衛星，并在事后坦率承認發射失敗，這些似乎都是金正恩這位年輕領導人“刻意”帶來的。

針對金正恩政權的開放性姿態，外界應予以鼓勵。這會不會成為朝鮮走上改革開放的歷史性開端，不僅取決于平壤新政權的后續計劃，還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外界對平壤新姿態的反應。

如果外界能以積極態度回應朝鮮的細微變化，這些變化就有可能持續并擴大。反之如果外界對其進行打壓嘲弄，變化就可能退縮或停滯，結不成有地緣政治意義的果實。

外界與金正恩新政權仍處于相互認識的過渡期，這期間推動一些“新意”的發生，相當于給未來埋下種子。

外界、首先是美日韓，要對朝鮮做一個更貼近現實主義的定位。朝鮮不會做否定前任領導人治國方針的激進轉彎，朝鮮無論怎么變化，政治的傳承性大概都不會丟。此外，朝鮮的獨立自主也不會為新的國家政策做犧牲，平壤對國家安全的追求將始終高于其他追求。

在這樣的框架里，朝鮮變化的空間仍然足夠大。只要外界予以配合，平壤對外界侵略或顛覆的警惕就有可能從不斷加碼的慣性中跳出來，新領導層就會有興趣嘗試與外界做新的互動。只有這樣，半島政治才談得上從朝不保夕的動蕩轉向對問題的耐心克服。

美日韓應當清楚，它們壓朝鮮的彈簧已經觸底，對“孤立的朝鮮”來說，“更嚴厲的孤立和制裁”毫無意義。鼓勵比謾罵更有可能觸動平壤看問題的方式。

中國是朝鮮的友好鄰國，我們從不忽視朝鮮對維護中國在東北亞戰略空間的重要意義。但外界不應以為中國的半島政策僅僅是自私自利的。中國全社會都希望朝鮮走向對外開放和繁榮，這個愿望高于中國人對朝鮮開放可能帶來外交不確定性的擔心。

中國改革開放的成功經驗，是類似政策對朝鮮吸引力的重要來源。但鑒于朝鮮對獨立自主的特殊在意，中國不宜向朝鮮主動推銷改革模式，中國必須尊重朝鮮學習什么或者堅持什么的自由。美日韓不應對中國的現實對朝政策指手畫腳，進一步增加環朝鮮政治環境的復雜性。

美日韓是否真的想要一個更有對外合作意愿的金正恩政權呢？它們迄今的做法大多是反方向的。而現在是它們改弦更張，向平壤傳遞新政治信號的大好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