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員證書造假的特點、形式與監管對策

唐山海事局 馬志國 劉 鵬

一、引 言

近幾年來，隨著中國航運業的不斷發展，下水船舶數量快速增長，船員需求量也隨之增大。為適應市場的需要，有關院校、公司采取了加大船員培訓力度、擴大船員培訓規模等積極的應對措施，但也有個別不法公司、個人采取船員適任證書造假的方法，企圖蒙混過關，獲取非法收益，并在一定程度上擾亂了船員勞務市場秩序。

二、證書造假案例

甲輪船員持假證調查情況：2009年1月，筆者和同事在對停靠在京唐港的甲輪登檢時，發現該船二副所持證書有假證嫌疑：該船員所持服務簿為1997年2月28日簽發，其簽發機關蓋章為“中華人民共和國海事局船員證書專用章13號”，而海事局于1998年成立，簽證機關與實際不符；且其服務簿所蓋鋼印為“黑龍江港務監督局”，與簽證機關印章不符，服務簿記載的資歷顯示該船員在短時間內頻繁上下不同船舶，但不同船舶簽注的筆體明顯為一人所為；在服務簿專業訓練記載頁上只有哈爾濱港監的簽證章，無任何記載。進一步檢查其所持適任證書發現，簽證機關印章和簽證官員簽字有偽造痕跡，其所持G證照片有明顯更換痕跡。隨即檢查人員對該名船員進行詢問并查驗其身份證件，發現其身份證也有偽造嫌疑。在大量證據面前，該船員不得不承認證書系偽造。

乙輪船員持假證調查情況：2009年1月，筆者為乙輪簽證時發現該船大副、三副、大管輪和三管輪證書均有偽造嫌疑：其適任證書均無簽證官員簽字，證書號碼的打印字體明顯比正常的小且做工粗糙。進一步檢查該4名船員的服務簿，均存在主管機關蓋章明顯偽造、字體不對、紙質粗糙等問題，造假特征明顯。值班人員當即要求代理通知該4名船員到海事處進行調查，結果4名船員均拒絕調查并自行離船逃逸。

上述持假證書5名人員均在案發后逃逸，海事部門受行政執法權限限制，無法再進行下一步調查。但通過種種證據判斷，可以作出如下推斷：

（1）將假證書信息與船員信息系統顯示信息進行對比，可以看出6本假證書顯示信息與船員信息系統顯示信息全部或部分一致，可以判斷證書均為套牌，船員攜帶的身份證也一定是假的。另注意到信息系統顯示信息都是較長時間以前的，而假證書顯示的信息都是近期更換證書后的。推斷套牌信息來源渠道應該與持真實證書的本人有關系。

（2）證書模板的真實情況。通過目視判斷，乙輪4名船員證書模板應該為偽造，紙張背景顏色發綠，水印為“中國港監”，證書上字體與真證書不同。甲輪1名船員所持G證模板目視判斷是真實的，但有明顯更換照片的痕跡，所持適任證書模板是偽造的，特征與乙輪的相同。推斷假證書模板應該有統一的來源渠道。

（3）證書簽發機關簽章和官員簽字情況。甲輪1名船員所持G證簽發機關簽章和官員簽字未見異常，其所持適任證書簽發機關簽章字體較小，官員簽字明顯是描的。乙輪4名船員證書簽發機關簽章字體較大，沒有官員簽字。

三、證書造假特點

1.時間特點

假船員適任證書的出現往往與經濟氣候有緊密的關系，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假船員適任證書往往會集中出現在經濟最繁榮和最不景氣這兩個極端的階段。當經濟繁榮時，海運市場快速發展，大量船舶在短時期內投入營運，而合格的船員尤其是高級船員的培養往往需要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這就導致現有船員數量無法滿足現階段船舶正常營運需求，從而出現一定數量的持假適任證書上船工作的人員。當經濟不景氣時，船公司往往希望通過降低營運成本來增加贏利或減少虧損，人力成本也就自然成為降低營運成本的一條重要途徑。而持假證的船員由于“底氣不足”，往往要求的工資薪酬要低于正常水平，這就導致一部分船公司縱容甚至參與適任證書的造假和使用。

2.地域特點

從查處的船員假證案件來分析，假船員適任證書的出現具有明顯的地域性，基本呈現“南多北少”的特征。南部沿海地區海運業發達，擁有為數眾多的航運公司，但也有規模較小、管理不夠規范的公司充斥其中。南部沿海地區也明顯地呈現出“船多人少”的地域特點，由于生活習慣和一些家族企業的管理特點，這一帶的船舶往往不愿雇傭其他地區的船員，而本地船員又遠遠不能滿足當地大量運營船舶的需求，這是催生假證船員出現較多的基本誘因。從人員角度看，持假證人員基本呈現“區域集中”的特征，造成這一局面的重要原因是沿海漁業資源日益萎縮，大量漁民需要轉產，這部分人具有一定的航海知識和實際船舶操縱經驗，在一定程度上具備了駕駛貨物運輸船舶的能力，但由于文化程度較低，無法通過正規考試獲取合法的船員適任證書，自然也就成為證書造假的“多發人群”。

3.職務特點

一是假船員適任證書一般不會出現在船長、輪機長等對船舶安全和運營起關鍵性作用的職位上：一方面因為船公司對這種職位的人員審查會十分嚴格，一般不會任用存疑的船員；另一方面，造假證書的船員也會考慮自身能力、年齡等因素，不會輕易偽造這些職位的證書。二是偽造機艙部職務證書的人員明顯多于偽造甲板部職務證書的人員。這多半是因為甲板部對船舶的安全和營運承擔更多責任，在專業能力上要求嚴格，而機艙部的工作更容易從其他行業轉行，更容易“觸類旁通”。

四、證書造假形式

1.純假證書（套牌證書）

這類證書套用一些真船員證書的相關信息，制作一整套假適任證書、船員服務簿、培訓合格證和身份證。證書模板和使用的印章由制假窩點仿造，證書制作按《船員證件制作規則》進行，通常采用打印或彩色復印機復印，非常逼真，較難識別，且通過船員信息管理系統查詢不會發現問題。

2.半真半假

一種形式是為了提高船員證書適任限制條件，只制作一本假適任證書，而服務簿和其他的相關證書為真的，該類證書最難識別，但通過船員信息管理系統可以發現問題。還有一種形式是船員從持真實證書船員手中購買真證書，后對其照片進行更換，同時偽造一個身份證。這種情況通過判斷照片有無更換痕跡較容易發現。

五、對疑似假證的檢查要點

（1）首先在進行人證相符對照檢查的同時，對適任證書進行外觀檢查。應重點檢查人證相符情況、紙張質感和顏色、授權官員簽字、印章規格、打印字體、印油色調、照片張貼情況和鋼印加蓋后效果等環節，確定偽造嫌疑證書。

（2）對存在偽造嫌疑的證書進行進一步調查。進一步查驗其服務簿、培訓合格證書和身份證。檢查時同樣應先從外觀入手，判斷其真偽，并可進一步詢問船員航海資歷、航海知識掌握情況、培訓情況、英語能力、個人信息等，還可以登錄船員信息管理系統進行查詢。

（3）如發現有明顯造假痕跡證書，而船員拒不承認，可電話咨詢發證機關船員的真實信息和聯系方式等，并可將有偽造嫌疑的身份證舉報到公安機關進一步核實。

筆者通過對多起船員證書偽造案件的調查，總結出假船員證書均存在以下部分嫌疑特征：

（1）假適任證書官員簽字筆跡不連貫或與官員常用筆體差別較大。

（2）假適任證書紙張較薄且質感很差。

（3）假適任證書的印章規格與正規差別較大。

（4）假適任證書中船員照片有明顯更換痕跡。

（5）假適任證書中打印的字體規格與正規證書不同。

（6）船員服務簿有明顯的涂改痕跡。

（7）船員服務簿照片與適任證書照片明顯不是一個人。

（8）船員服務簿照片和適任證書照片是一個版本，而實際上取得這些證件要相隔一段時間，所以照片版本相同的可能性很小。

（9）船員服務簿明顯偽造資歷，資歷記載往往出現在同一船舶和港口頻繁上下，且簽注的筆體相同，而這在實際工作中往往是不太可能的。

（10）套用國際航線證書，而船員服務簿沒有相應的國際航線船舶資歷。

（11）船員套用國際航線證書，而不會讀寫英文。

（12）從船員外觀判斷，實際年齡與證書記載年齡差別較大。

（13）身份證質感光滑，反光較強。

違法案件處理程序：

（1）要求持假證人員填寫違法報告，制作詢問筆錄。

（2）要求船長填寫違法報告，制作詢問筆錄。

（3）復印相關船員證書和船舶證書。

（4）依據船員條例對船舶和船員分別處罰。

六、管理建議

（1）現行版船員信息管理系統中沒有船員的照片信息，建議在系統中加載船員照片信息，便于直接快速認定船員證書真偽。

（2）可以借鑒銀行印鑒卡的管理方式，定期印發全國海事機關證書授權官員簽字樣本，便于現場查閱核對。

（3）現場檢查中發現一些真證書上的簽發印章也有規格不同的情況，建議規范全國海事系統證書簽發印章的規格。

（4）加大違法案件查處力度，嚴格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船員條例》有關規定給予違法船員和船員服務機構、船員用人單位嚴厲的行政處罰。讓船員和有關機構、單位不敢造假，不敢雇傭違法船員。

（5）加大宣傳教育力度，不斷提升船員和公司的法律意識和海上安全意識，讓他們從主觀上不愿造假，而選擇通過正規渠道考取證書和雇傭正規船員。另外要引導航運公司面向正規高等學校招收航運科班學員，并建立穩固的船員培養機制，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公司管屬船員的平均學歷和知識水平，促進船員隊伍整體水平的上升。

[1]張慧芳.談在船船員的管理[J].航海技術,2001(5):72-74.

[2]馬忠民,彭超.論船員的人性化管理[J].大連海事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10,10(2):3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