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俱陳方顯人生精彩

能有幸拜讀先生的回憶，回到對他而言如數家珍，對我卻言卻略感陌生的歲月，實感榮幸而新奇。而仔細品讀，不僅滿足了我的好奇，更引出了一系列的“意料之外”與“情理之中”……

意外之一 求學記憶如昨

先生的小學時代距今已有五十載，但描繪的畫面仍恍如昨日發生般清晰。這些瞬時卻深刻的片段，竟也讓我生出些“不該有”的羨慕來。想我自己的小學記憶，雖不過20年，卻已有些依稀難辨。但先生往昔的點點滴滴卻叩響心門。今日讀來，那一廟之立柱，也讓人想去抱一抱；而那一街之雜味，則讓人躲避不及。還有對秦老師的“啟蒙之恩”，更讓我找到了些許讀《藤野先生》的感覺，少時的懵懂把老師的播種囫圇吞下，待今日回首，拿出來細細咀嚼，感慨卻萬千。

能惹人羨慕的定不是那資源匱乏的年代，而是那循循善誘的恩師和她終走上教書育人道路的學生之間的美妙傳承。先生實為有心之人，方能不辜負了當年栽培的良苦用心。

意外之二 跨過荊棘之路

一直以來總是自以為，雖然經歷過那些艱苦的歲月，老師的求學之路總該是大體順遂的，腦海里也為他們設計了一條自以為的發展之路——從小的好學生，立下教書育人之志，最終耕耘于杏壇，桃李滿天下。真是令人艷羨的完美人生！若不是今日編輯擇此巧妙選題，拜讀了先生娓娓道來的“囚”中之“求”，恐怕誤解仍會繼續。

我們看到先生筆下對當時境遇的無奈描繪得有些漫不經心，好似難熬的時光都按了快進鍵，“壞的不靈好的靈”。但放在今時今日，在這樣的困境與窘迫下，又有多少溫室里脆弱的花朵能“花開不敗”？我們中學時代大概都寫過“逆境使人成長”的議論文，然后應該也都能洋洋灑灑地舉出古今中外諸多名人的例子。但他們都離我們有些遠，遠到無法追問細節，遠到覺得和自己是分割的。

好在今日先生的“輕描淡寫”，卻字字“濃墨重彩”。他讓我們自問：最重要的事情是，能跨過生活中荊棘的人，能在“囚途”中找到自己精氣神的人，是不是你？我們不活在假設里，而活在當下。感謝先生用他的經歷讓我們“接了地氣”。

情理之一 先生之真實

第一段讀下來，我就不禁莞爾，自己心中嘀咕一句“先生還是當年模樣”。當年是何模樣？且聽我道一往事。當年我們班里大多是上海學生，彼此交流都用方言。但因為先生之普通話是播音級別的，特別標準，所以每每和同學閑聊到一半，望見先生，總條件反射般切換到“國語頻道”打招呼。想來其實也沒什么不，但先生率真的性格卻沒忍住，立即向我們鄭重其事說明，生活中也可以和他說上海方言，別切換得辛苦，也顯得生分。不過他也特別聲明，課堂上沒得商量——普通話。對先生的較真，我們都沒忍住笑。

當年先生教我們當堂背書，還有一獨特之法，就是讓所有人都在站起來大聲朗讀，隨著自己的節奏大聲背誦。一開始大家頗有抱怨，不堪互相干擾；后來反復幾次慢慢開始自得其樂，心無旁騖地沉在文字中了。先生就是在還原真實的環境，讓我們能在或靜或鬧中不受其擾。

當時真性情的先生，滿腔熱情投入教學，熱愛學生卻不驕縱；今日性情依舊的先生，直抒胸臆毫無做作，為我們還原一個真實的學生時代。這份赤子之心，點亮了回憶，仍叫人敬重。

情理之二 先生之澎湃

聽過先生課的人，無不對他課堂上的朗讀記憶深刻。先生示范朗讀起來，不得了，你仿佛能聽到四季晝夜的急劇變化，也能聽到主人公心中的翻江倒海；能聽到英雄凱旋的豪情，也能聽到壯志未酬的悲涼……而在平時先生也很健談，學校里、電視節目中總能看到他侃侃而談的“興奮”勁兒。

當時我們都疑惑，先生哪里來的力量，能有此等勢如破竹之氣勢，能有如此長盛不衰之澎湃？我想今日我算是洞見了緣由，這顆激情的種子恐怕是先生少年時就種下的。

不過先生的澎湃中仍不失關注細節，他重視朗讀，其實就是重視作品的字里行間，重視到句到詞到字，聲調音量停頓無一疏漏，我們也就這樣跟著他的要求，讀著讀著，好似打通了“任督二脈”，讀懂了世界，讀出了情感，讀過了春夏秋冬……

不一樣的時代造就不拘一格的師表。先生之筆，道出了自己的出處，更把他的免疫之針打在我們身上，讓我們更勇敢地直面或不平坦卻注定精彩的人生！

一句感謝恐太淺薄，唯有與諸位分享，方能手有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