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爸的胡言亂語之絕對不能欺騙他人

2009年夏天，年輕人賈斯汀在Twitter上開了一個網(wǎng)絡賬號“Shit My Dad Says”，記錄他老爸每日令人叫絕的快言快語。一個月內，“Shit My Dad Says”成了美國網(wǎng)絡最紅的賬號。1700萬的追隨者，一天不聽最牛老爸語錄，就渾身不痛快。這個老爸除了機智和尖銳，還有很爆的脾氣和很強的同情心。說話直、不拐彎抹角，很多人都會，但讓人心悅誠服地接受意見和想法，并沒那么容易，而這個最牛老爸說的每句話，都能讓你啞口無言、反駁不得。人生的道理，都在他的罵罵咧咧中，跳脫出來，溫暖了我們。

“你把整個科學界的臉都丟盡了。你這是侮辱愛因斯坦，還侮辱了所有的人！”

“You have shamed the entire scientific community. Fucking Einstein，everybody.”

我向來不太擅長數(shù)理化，卻比較喜歡讀歷史和文學故事，周期函數(shù)或元素周期表之類的東西只會讓我倒胃口。所以，六年級的時候，有一次班上每個同學都要設計一個實驗，用來參加4月底舉行的校內科展，我心情的恐慌程度就像現(xiàn)在有人告訴我得去參加電視劇《實習醫(yī)生格蕾》一整季的演出。我爸則樂壞了，畢竟他過去25年來都在從事醫(yī)學及科學研究。

我接到這份作業(yè)的當晚，他就對我說：“這么一來，你就可以稍微了解一下你爸每天在忙什么了。我絕對會盯緊你的每個步驟，讓你交出學校歷史上最棒的實驗成果，休想蒙混過關。”

我滿心期盼地問：“你會跟我一起做實驗嗎？”

“什么？想得美！我整天都在做實驗，累得跟狗一樣，不是剛跟你說了嗎！”

老爸坐到客廳沙發(fā)上，并示意我坐到他旁邊。

“好，所有的實驗都從問題開始。你想問什么問題？”

我想了幾秒鐘后說：“我覺得狗很好玩。”邊說邊指著我們家5歲的布朗尼，它是只混種的拉布拉多犬。

“啥？你在講什么鬼話？這算哪門子問題啊！”

“那就……大家覺得狗好玩嗎？”

“我的媽呀！”他揉了揉太陽穴后又說，“要像樣點的問題，例如：大的物體落下的速度是否比小的物體快。要問就問此類問題！”

“好，那問題可以跟狗有關嗎？”

“隨你便，跟狗屎有關都可以。好，既然你非要談論狗不可，那就問：狗會分辨形狀嗎？聽起來不錯吧？”

確實不錯。我很愛布朗尼，當然很高興它能參與實驗。老爸幫我草擬了實驗的每個步驟，基本流程如下：我每天要在狗狗面前舉起3張紙，上面分別畫著三角形、圓形和正方形。如果我舉起的是圓形，就要給它吃東西；如果是正方形，就要叫它坐下；如果是三角形，就不必做任何事。訓練15天后，再另外進行兩天測試，依然拿這3種形狀給布朗尼看，但不給它任何東西或指令，再把它的反應記錄下來。實驗目的就是觀察布朗尼看到形狀后，是否會像預期的那樣做出相應的反應。而我的任務就是把這17天的訓練過程和結果詳細記錄在實驗日記中。

進行“研究”的第一天，實在無趣到極點。狗狗根本搞不清楚狀況，只會直愣愣地看著拿圖片的我，然后不時舔舔毛。它大部分的時間只想玩，所以我就到后院讓它追著跑，跑到累為止。老爸每晚都忙到半夜，也不知道我沒好好做實驗。他會不時問一下我的進度，我都說一切順利，自以為時間還很多，只要在作業(yè)上交期限前17天開始就行了。可是之后，我卻把這件事忘得一干二凈。

某天課堂上，老師提醒我們3天后就是交實驗報告的日子了，這消息有如晴天霹靂。那天是媽媽接我放學的，我一到家就沖進房間，關上門，拿出實驗日記，開始憑空捏造實驗記錄，再亂填實驗日期。我很快就想到一個狡猾的辦法來隱藏自己偷懶的事實：直接寫實驗到了最后，狗狗漸漸可以辨認形狀，而在最后兩天的測試中，我不需要給狗狗獎賞，它也可以對不同形狀做出正確的反應。我記得巴甫洛夫曾對狗進行過類似的實驗，搞不好這位“膽大妄為”的俄國學者也做過我的這個實驗。好，推論到此為止。

真是無巧不成書，老爸那天比平時早回家。聽到他踏進家門的一剎那，我正好寫完最后一項“實驗結果”，隨即把筆往旁邊一丟，以消滅任何造假的證據(jù)。然而他仿佛知道我心里有鬼似的，竟然直接走進我的房間。

他劈頭就問：“實驗進行得怎么樣？”

我還來不及回答，他就看到了我的實驗日記，立即拿起來翻。

“實驗記錄都在里面了，爸。”

他完全沒注意我說什么，專心閱讀我寫的記錄，一頁一頁讀完后，消化了一下我的實驗結果，把實驗日記放回桌上，看著我。

“看樣子狗會辨認形狀了吧，嗯？”

我答道：“對啊，好怪哦。”努力想含糊帶過。

他說：“是啊，還真夠怪的。想必你不會介意我稍微測試一下啰，我也想親眼瞧瞧。”

我頭皮一麻，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搞不好狗狗真的會分辨形狀，做出的反應跟我寫的一模一樣也說不定。老爸二話不說，便從地板上拿起那幾張皺皺巴巴的圖片，然后往院子走去。

“不過有時候狗狗什么反應都沒有，可能要看它心情之類的。”我試圖為可能發(fā)生的結果打預防針。

老爸充耳不聞，喚了兩聲布朗尼，它隨即向我們跑來。然后老爸舉起第一張圖，上面是個三角形，拿給口水直流的布朗尼看。根據(jù)我的“數(shù)據(jù)”顯示，布朗尼看到三角形不會有任何反應，它也真的沒有反應；悲哀的是，它看到圓形和方形也一樣沒有反應。照理，它看到圓形時應該跑來嗅嗅我的手要東西吃，看到方形則要坐下。布朗尼一下就跑開了，老爸轉過頭來，直視我的眼睛，用平靜得令人不寒而栗的口吻說：“我現(xiàn)在給你個機會，你有沒有什么話要跟我說？”

我立刻哭了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告訴他，我忘記做實驗了，所以只好瞎掰數(shù)據(jù)。老爸一把扯走我的筆記本，撕成兩半，猛然往外一甩，本來應該是想甩到籬笆外的，但只見松散的內頁在半空飛舞，猶如節(jié)慶時飄散的彩色紙片，只不過難看多了。接著他發(fā)狂似的朝飄散的紙一陣亂踢，但這樣似乎還不夠，于是又抓了一個布朗尼的玩具往院子里丟，大有鉛球比賽冠軍的架勢。布朗尼很快就叼著玩具蹦蹦跳跳地跑回來，準備玩第二輪的丟接游戲。老爸瞬間“噴發(fā)”了。

他嘶吼著：“鬼話連篇！你寫的全是屁話！”

我吼回去：“是你說要給我機會說的！”

“對，我是說了，但這些東西全都是唬人的！小兔崽子！”

老媽連忙跑出來看發(fā)生了什么事，她不斷安撫老爸，后來干脆拉他進房間好好聊了聊。十來分鐘后，老爸回到后院，氣還沒消。

“你把整個科學界的臉都丟光了。你這是侮辱愛因斯坦，還侮辱了所有人！”

我趕緊低頭認錯道歉。

“搞清楚，老子就是靠這行吃飯的，所以非常重視這件事，真快瘋掉了！”

“我懂。”

“你懂個屁！所以接下來你要照我說的做。”

他要我去向老師“自首”，表明自己不但沒做實驗還捏造數(shù)據(jù)，然后問老師我是否能在全班同學面前，針對欺騙行為宣讀自己的悔過書。

“如果老師說這件事算了，你給我堅決地告訴她，無論如何都要念。你的悔過書先給我看一遍，才能帶去學校念給大家聽。我說了算！”

第二天上課，我把整件事跟老師說了，于是等上課鈴響了之后，她告訴全班我有話要說。我站起來，開始朗讀事先寫好的悔過書，開頭幾句大致如下：“致全體同學與科學界前輩：本人近來的行為實屬欺詐，擅自編造數(shù)據(jù)，此舉足以影響人類發(fā)展，使全人類蒙羞。”之后就是一些差不多口吻的句子，但在場的人包括我在內，沒人聽得懂我在講什么鬼話。我邊朗讀邊用余光掃視另外30位六年級的同學，他們全都傻傻地望著我發(fā)呆。我念完后便坐下，老師先謝謝我，然后又向大家講了幾句做人要誠實之類的道理，就開始上課了。

當晚回家后，老爸問我事情經(jīng)過，我就說已經(jīng)宣讀過悔過書了，老師還謝謝我。

“很抱歉，我就得對你這么嚴格，我可不希望別人以后把你當做騙子、大渾球。你不是個騙子，而是個堂堂正正的人。現(xiàn)在給我回房間去，你被關禁閉了。”

我老爸的“胡言亂語”：

Shit My Dad Says

No.1絕對不要自以為是。

Never Assume That Which You Do Not Know.

No.2凡事盡力，事若不成就得當機立斷。

Try Your Best，and When That's Not Good Enough，F(xiàn)igure Something Out Quick.

No.3務必肯定自我的價值。

You Have to Believe You're Worth a Damn.

No.4務必活得認真。

Focus On Living，Dying Is the Easy Part.

No.5絕對不要隨便相信權威。

Don't Be So Quick to Buy into What Authority Prescribes.

No.6務必用心傾聽。

You Have to Listen，and Don't Ignore What You He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