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徒生是十九世紀丹麥第一個贏得世界聲譽的作家,他所創作的童話文學在寫作藝術上達到了世界的高峰,開啟了童話文學的全新時代。他與此前童話作家的最大不同,就是讓童話走出對民間故事的簡單整理和復述,直接從現實生活的寶藏中選材,并通過其充滿現實主義的創作手法、幽默風趣的語言特點及詩意的語言,造就出只屬于安徒生童話特有的語言風格, 打造出一篇篇真正能觸及讀者“靈魂”的童話力作,為后世矗立起一座難以超越的高峰。
一百多年來,安徒生童話以它那深刻的思想內容和獨具特色的藝術風格,強烈地感染著每一位讀者。安徒生有著與眾不同的幽默風格,這是他的童話獲得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他以一種溫柔而又蘊含深刻意味的獨特的幽默筆調,熱情地歌頌真善美,無情地揭露假惡丑。對生活中的優點及正面現象,他以溫厚的幽默為表,熱情地贊揚為里;對那些缺點和反面現象,則以平靜的幽默為表,尖刻的諷刺為里,尤其在揭露統治階級、上流社會的假惡丑,以及一切人類的缺陷時,他的這種否定性幽默筆調,為他的童話增添了一種奇異的光彩。
一、含蓄的幽默
安徒生童話特有的幽默風格往往若隱若現在字里行間,滲透在對話和場景之中。這些對話一點也不尖銳刻薄,而是閃爍著溫和與機智,你沒辦法說出具體的幽默在哪里,卻令讀到它的人嘴邊浮現一個會心的微笑。正是這種溫和含蓄的幽默,形成了安徒生童話所特有的溫馨快活的魅力。
如《丑小鴨》中,正在孵蛋的鴨媽媽說:“他們真是一些最逗人愛的小鴨兒!都像他們的爸爸——這個壞東西從來沒有來看過我一次!”在這里作者明顯是在批評那個不負責任的鴨爸爸,但是經鴨媽媽這么一說,反而變得輕松快活了,并不像主旨內容那么嚴肅。
二、含蓄幽默中的強烈諷刺
安徒生是個熱愛美好生活、相信美好未來的人,他憎恨人世間的黑暗和種種不平等的現象。他將自己所有情感都傾注于他的童話作品中,當他對一切假惡丑極其憎惡的感情與丹麥人那寧靜而又機智、溫柔而又幽默的氣質凝為一體時,就產生了像《皇帝的新裝》、《豌豆上的公主》這樣具有代表性的諷刺藝術作品,那幽默中透出的諷刺力量,足以揭下丑惡社會所披的華麗衣裳,使那種種的丑惡在陽光下暴露無遺。
1.夸張、幽默與諷刺的結合
《皇帝的新裝》一篇中,作者為了增強童話的諷刺力量,精心地把夸張、幽默和諷刺合理地運用在文中,達到了絕妙的效果。
夸張:為了突出皇帝的虛榮心,故事一開場,就著力渲染:“為了要穿得漂亮,他不惜把所有的錢都花掉。”“他每天每一點鐘都要換一套衣服。”人們提到他的時候總是說:“皇帝在更衣室里。”所有這些夸張的描寫,由于抓住了人物的特征,突出了事物的本質,因而不但不會給人以失真的感覺,反而使人覺得倍加可信,充分地發揮了諷刺藝術的威力。
諷刺:安徒生成功地運用了諷刺這一面奇妙的反光鏡,將皇帝的丑相及其本質暴露無遺,皇帝一心貪慕虛榮,最終卻洋相出足,這一切構成了強有力的諷刺效果。那兩個騙子也正是抓住了皇帝和大臣們的這個心理來行騙的,騙子提出“凡是不稱職的人或者愚蠢的人,都看不見這衣服。”他們當然看不見,因為根本就沒有什么衣服。但是他們心虛,都怕人們發現他們既不稱職又愚蠢,就異口同聲地稱贊那件不存在的衣服是如何美麗,穿在身上是如何漂亮,還要舉行一個游行大典,赤身露體、招搖過市,讓百姓都來欣賞和贊誦。更諷刺的是,這個可笑的騙局是被一個無知的小孩揭穿的。皇帝下不了臺,只好依然裝腔作勢,“必須把這游行大典舉行完畢”,并且“因此他還要擺出一副更驕傲的神氣”,這簡直是諷刺到了極致!
2.對統治階級的極度諷刺
《豌豆上的公主》,雖然篇幅很短,卻將統治階級的丑陋面暴露無遺:
(1)“從前有一個王子,他要娶一位公主,但必須是一位真正的公主。他周游世界去找,但是哪里也找不到他所要找的公主。”
王子為什么要找一位公主做他的妻子,因為他覺得這樣才能算得上門當戶對。
(2)然而他心目中的“真正的公主”到底是什么樣的呢,文章的結尾處給了我們答案:“現在大家知道了,她是一位真正的公主,因為她透過二十張床墊加二十條鴨絨褥墊都能感覺到那顆豌豆。只有真正的公主才能這樣的嬌嫩。”壓在二十條鴨絨褥墊下的豌豆都能感覺得到,這是個怎樣嬌嫩的公主啊,她以前的生活是多么奢華啊,這是作者對上層社會的極度諷刺。
(3)可是安徒生似乎覺得這樣的諷刺還不夠透徹,他又加上了這樣一段文字:“那顆豌豆呢,被陳列在博物館里,如果沒有人把它偷走的話,大家仍舊可以看到它。”而且,“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一顆豌豆都要陳列在博物館里,難道博物館里沒有有價值的東西可以陳列了嗎,并不是,是因為這顆神奇的豌豆是那個神奇的公主壓過的,對于當時的社會來說,這是再值錢不過的東西了。
無論是含蓄的幽默還是暗含其中的強烈諷刺,安徒生常常以此為武器來剖析和諷刺現實生活。他描繪和歌頌了勞動人民的勤勞、勇敢、善良、誠實的美好心靈,并為他們的悲慘命運給予深深的同情;同時又強烈地諷刺了上層社會的愚蠢、虛偽和奢侈。正是這種現實性與幽默性的有機結合,使得安徒生的童話成為世界童話中的經典。
安徒生童話之所以經久不衰、為人們所熟知,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獨特的語言特色,這些充滿詩意的語言,吸引了成千上萬的小讀者。
作者簡介:
王麗軍(1988.8.1- ),女,遼寧省阜新市人,沈陽師范大學渤海學院中文系2008級漢語言文學2班。